第6章 長工

“哎,來了”楚明放下了自己手中的草叉子,跟隨着栓柱來到了張家大廳的院子裡面,打了碗粥開始喝,“孃的,這粥一天比一天稀,以前的時候還能吃點乾的,現在一天三頓稀粥,喝的俺渾身都沒有力氣了”栓柱看着碗裡面的稀粥嘟嘟囔囔的罵着,楚明一看,這粥確實是稀的很,裡面的米粒都快能數的過來了,看來大災之年,就算是作爲地主的張老東家也不好過啊。

“哎,楚明”就在楚明和栓柱喝粥的時候,張家的那個短命的少東家拿着一把三八大蓋來到了楚明的面前,“少東家”楚明急忙的起身對着少東家行禮,這些都是記憶之中的東西,現在大災還沒有完全的爆發,楚明還是張家的長工,沒有施展手腳的地方,只能是等待時機。

“奶奶個腿的,好幾天沒見葷腥了,俺爹也不讓俺殺羊吃咧,走,咱去打點野味去,饞死俺了”少東家對着楚明說道,楚明看着少東家手中的這隻三八大蓋不由的吞了口口水,不管怎麼說,這隻槍在這個年代那就是武力的象徵,楚明現在就是個普通人,急需一把槍防身的,對於這把槍,楚明可以說是勢在必得的,楚明可是知道,用不了幾天的時間,土匪可就來了,那時候張家會被付之一炬,楚明一個普通人,根本做不了什麼的,這把槍就是楚明在這裡活下去的資本。

“好,俺跟你去”楚明對着少東家說道,自動學會這個世界的語言,包括方言,這算是老銀給的楚明的一個小小的福利。

“好,走,今中午,咱們兩個打個山羊吃!”少東家豪氣沖天的說道,聽的栓柱是咕嚕嚕的咽口水,本來栓柱這種長公一年到頭都吃不到幾次肉的,現在更好,栓柱已經大半年沒吃一口肉了,一聽少東家要帶着楚明出去打山羊吃,栓柱的眼睛當時就綠了。

“少東家,俺也想去”栓柱這時候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碗,對着少東家說道,少東家鄙夷的看了栓柱一眼,然後蔑視的說道“你,就你,放個槍都能把你嚇個半死,你跟着去幹啥,老老實實的在家喂牲口”少東家說完,便帶着楚明大步的朝外面走去,栓柱只能是失望的蹲在地面上繼續喝自己的稀粥。

“哥,你們說的話,我可是都聽到了,不管你們打到啥,得給俺拿回來一些,俺也好幾天沒吃點葷腥了,燉了只雞全被你媳婦吃了,湯都沒給我一口”就在這時候一個抱着黑貓的少女忽然出現,攔住了正要出門的少東家和楚明,顯然少女聽到了剛纔少東家和楚明的對話,知道少東家要出去打獵物。

看到少女之後,楊林第一時間就知道這名少女是誰了,老東家有一子一女,女兒便是楚明眼前的這個名叫星星的少女,楚明記得在電影之中栓柱愛慕星星,只是後來星星爲了不被餓死還是去將自己賣了做妓女,也是個可憐人,星星長得極爲嬌小可愛,看起來很有南方女子的那種鍾靈之氣,也怪不得栓柱會喜歡星星呢,楚明看了星星一眼之後,便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倒是在喝稀粥的栓柱聽到了星星的聲音之後,不斷的往這裡看,星星可是他的心上人啊。

“你的耳朵咋愣好使來,俺說點啥你都能聽到,你嫂子懷着孩子,你好意思和你嫂子搶吃的啊!”少東家訓斥了星星幾句,“你要是不給俺帶回點肉來,俺就去給爹說,讓你也去不成,子彈可貴的很來”星星這時候威脅的說道,楚明聽了之後心中想到‘倒真的是個古靈精怪的女孩子’。

“中,中,中,打到東西了,就給你帶回來,打不到你也別埋怨,這年頭人都快餓死了,更別說外面那些野物了”少東家答應了一口,只是沒有打包票,星星很是識趣的讓開了道路,少東家便帶着楚明走出了張家大院,往外面的田地裡面走去,在田地裡面全是枯死的作物,可惜這些作物上面沒有一粒糧食,這年頭,旱災,蝗災,兵災,全都加在了一起,不爆發大規模的饑荒纔怪了呢。

楚明趁着出門的時候觀察了一下外面的情況,很多村民都是面帶菜色,一些孩童甚至被餓的脫了形,看來,距離饑荒徹底的爆發已經不遠了,無計可施的村民只能是躲藏在寒風之中瑟瑟發抖,減少活動來讓自己不至於那麼飢餓。

忽然,一個穿着紅色大棉襖的婦女從楚明他們面前走過,少東家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好像是餓狼看到了肉一樣,“花枝,花枝,哎花枝”少東家一邊叫着婦女的名字,一邊快速的朝着婦女跑了過去,婦女看到少東家之後,眼神一陣慌亂,楚明一聽花枝這個名字,便明白了婦女的身份,花枝看起來也就是三十來歲的年紀,但是生活在這個年代,讓她徹底的失去女人的光鮮亮麗,看起來和現實世界之中四十多歲的女人有一拼,不過花枝的樣貌算是不錯的,起碼五官端正,身材也好,身上的大花襖讓花枝看起來多了幾分明豔動人的感覺。

“花枝,你咋還躲着俺呢,你不是想要借糧食嘛?今晚上就到俺家庫房去,要多少有多少啊!”少東家對着花枝說道,看着花枝鼓鼓囊囊的胸口猛地吞了口口水,然後伸手抓了過去,花枝急忙的躲開,然後朝着自己的家跑去,“今晚上去啊,俺等着你,別忘了啊,花枝!”少東家看着落荒而逃的花枝笑了一下,只要他手中有糧食,花枝這塊肉他遲早吃到嘴裡面去。

“咋樣”少東家戳了楚明一下問道,“啥咋樣?”楚明不是很明白少東家的意思,“傻啊你,俺問你,花枝咋樣”少東家對着楚明問道,楚明苦笑了一下,作爲一個處哥,他真的不知道女人啥滋味,不過對於生活在現實世界的楚明來說,花枝的確算不得好。

“長得不咋樣”楚明說了一句,少東家白了楚明一眼,然後說道“誰問你長相了,我問的是風情,你懂個屁,你看花枝的那大屁股大胸脯,真特孃的帶勁,那要不得讓人爽上天啊!這女人的模樣,關了燈啥都看不見不是!”少東家對楚明說道,楚明頓時就在心中由衷的佩服起少東家起來,看的出來少東家是個地地道道的色鬼,連花枝這樣的婦女都不打算放過。

轉了一上午,別說野山羊了,就連兔子都沒有看到一隻,少東家早上也沒吃多少東西,餓的不行了,便泄了氣,招呼楚明回家,楚明權當是和少東家出來散心了,然後跟着少東家朝着老張家走去,回來的時候星星在門口等着楚明他們,看到楚明他們兩手空空便失望的離開了,這年頭地主家都捨不得吃肉了。

中午的時候,老東家吃的是玉米麪的窩窩頭,外加鹹菜,還炒了一個白菜,清淡的不行,倒是懷孕的少夫人得到了兩枚雞蛋來補充營養,少夫人的肚子已經非常大了,看起來距離分娩也不遠了,少東家不斷的抱怨自己嘴巴里面都淡出鳥來了,慫恿老東家殺頭豬或者是羊吃,被老東家氣得拿筷子錘他的腦袋,豬和羊是要留着給孩子過滿月的時候用的,到時候要來不少親朋好友呢,現在吃了,到時候吃啥?今年的豬和羊可不比往年。

楚明和栓柱每個人只得到了一個窩窩頭,然後就是半碗早上剩下的稀粥,看的楚明一陣陣的頭疼。

下午的時候,地裡面沒活,栓柱窩在牆角開始打瞌睡,而楚明則趁機回到了現實世界之中,換了衣服之後楚明直接殺到了肉食店之中,二話不說買了十幾只燒雞,二十斤醬牛肉,二十斤薰豬肉,還有很多雜七雜八的東西,好在經常有人來肉食店大量的採購,店主纔沒有懷疑楚明什麼,然後楚明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將這些包裝好的東西收到了空間裡面。

拿到肉食之後,楚明又換好了衣服,回到了一九四二張家大院之中,下午的時候,楚明也在磨洋工,沒辦法,確實沒啥事情幹啊,好不容易到了晚上,晚餐還是一個窩窩頭半碗稀粥,看的楚明是一陣陣的反胃,栓柱抱怨了一下,倒是還是繼續吃自己的晚餐,對於栓柱而言,這年頭有的吃就不錯了,沒啥好挑剔的,沒看到少東家都在啃鹹菜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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