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通話後，方年坐在沙發椅上發了會呆。
就目前輿論上的消息來說，遠稱不上風雨欲來。
形勢上也不影響當康遊戲的中長期規劃。
談不上積極應對什麼的。
左右一尋思，當康遊戲無非也就是坐看潮起潮落罷了。
具體到方年自己，就更沒什麼負擔壓力。
正發呆時，陸薇語從書房走了出來。
“怎麼樣？”
方年隨意道：“靜觀其變，影響不大。”
接着話鋒一轉，道：“要不然你明天帶方歆去世博園看看？”
“啊，什麼是世博園？”聞言，方歆連忙擡頭看向方年，小臉蛋上寫滿疑惑。
方年簡單解釋了兩句，然後說：“明天是週四，人應該不會太多。”
方歆想了想，笑嘻嘻的點頭：“好。”
陸薇語看看方年：“你有別的事情？”
“打算去趟前沿項目實習部看看情況，畢竟我都沒正經去過。”方年回答道。
陸薇語明白過來：“也行，我先帶方歆去轉轉，確定想要參觀的館，提前預定一下。”
“……”
兩人一合計，就把事情定了下來。
…………
次日上午十一點，方年去了創智園區的前沿項目實習部。
合夥人關秋荷都視察完了，他這個正經八百的創始人還沒正經視察過，多少有點不像話。
於是趁陸薇語帶方歆去世博園，方年便獨自一人去了實習部。
奧迪停在創智園區7號樓門前的停車場。
方年輕車熟路的走了進去。
跟上次一樣，先去了7樓。
不過這次沒有溫葉領頭，也沒有萬衆期待。
辦公區裡並不安靜。
實習生們偶爾來回走動，交頭接耳。
方年的到來並沒有引起衆人的關注，偶有熟悉方年的，也只是簡單打個招呼。
有一說一，這樣更能看到真實的實習部運轉狀態。
從辦公室門口走到李安南、李子鏡工位的這短短半分鐘，方年只有一個感覺：
混亂。
比起上次李子鏡邀請他來實習部時，要混亂得多。
往簡單裡說，這是人一多，自然而然的混亂。
往復雜裡說，這是因爲管理不善。
“方年，你怎麼來了？”李子鏡先看到的方年，連忙招呼道。
李安南循聲回頭，故作調侃道：“老方，又來視察啦？”
李子鏡也跟着調侃道：“上個月喊你來實習你不來，結果一放暑假才這麼兩天，你就見天來。”
“怎麼回事，你倆怎麼碰到一起了，很不對勁！”方年樂呵呵地道，順便抽了條椅子坐下。
李安南隨意地道：“湊巧六樓實在沒工位了，我就跑上來了，一來二去就熟悉了。”
“就是，我們有什麼不對勁的，不對勁的是你吧。”李子鏡嗶嗶道，“你還不知道你在實習部名聲大噪了吧？”
方年：“？”
李安南跟李子鏡對視一眼，嘿嘿一笑。
“前天是你帶着關總來視察的，再加上你姓方，又傳聞你不缺錢，所以大家都認爲你跟當康遊戲那位名叫方總的創始人有點關係。”
“反正大家都是這麼猜測的。”
“要不然沒法解釋你怎麼認識的關總，你能成爲前沿榮譽員工本身就不算太合理。”
“哪能是一句最先信任前沿社團能解釋的？”
聽完李子鏡跟李安南你一眼我一語的。
方年這才明白過來。
這的確算得上是合理猜測。
1號成員當選復旦大學·前沿社團理事這一點還能說通，但後面的榮譽員工多少有點說不通。
現在又有了關秋荷的冒頭。
再加上‘方總’這個稱呼多次在公衆面前出現過。
這麼多的信息綜合在一起，誰都會往這個方向猜測。
只是真正的事實真相太過離譜，反而沒人猜。
“你們怎麼還會八卦這種事情？”方年無所謂地道，“有關係也沒用，我又沒沾光，光幹活了。”
聽方年這麼一說，李子鏡仔細想想，皺眉道：“還真是。”
“創業扶持也好，實習也罷你都沒沾到，至於創新技術……這個跟你們哲學系應該沒多大關係吧。”
“所以說啊。”方年雙手一攤。
李安南插嘴道：“行吧，不說這個了。”
接着換了種口吻，挑着眉道：“子鏡最近有喜事喔~”
見狀，方年眉毛微動：“子鏡？”
“其實也不是大事。”李子鏡故作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佯裝平靜道，“上個月在世博園志願者工作中認識的，大二的學妹，前段時間才確定關係。”
“申城的？”方年好奇追問道。
李子鏡微笑搖頭：“四川的。”
“哦呦！”方年嘖嘖稱奇，“不錯嘛，子鏡！”
就着這個話題，方年跟李安南起了哄。
硬是說到讓李子鏡答應請客纔算停下來。
至於別的，方年沒多說。
大學階段能善始善終的感情其實也不多。
畢竟感情這種事情，能走到婚姻的，大多需要點湊合。
說笑間，王軍也湊了過來。
實習部的辦公氛圍比較寬鬆，比一般公司要寬鬆一些，同事之間偶爾聊幾句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事。
“方總來啦！”王軍開口第一句話就是這。
方年佯裝生氣：“過分了啊！”
“……”
說笑兩句，王軍便提起了前兩天的事情：“當康遊戲這麼大手筆的支持公益事業，怎麼反而在主營業務上有點萎靡的樣子？
難道真是因爲被鵝廠入了股，就硬氣不起來？”
李子鏡深以爲然的接過話頭：“對，7月份以來，當康遊戲完全沒有任何動靜。”
“尤其是昨天開始，TGP推出了一系列暑期活動，當康遊戲到現在都沒有任何迴應，我看挺多網友都在期待着。”
李安南也插了句嘴：“我倒是覺得這是在憋什麼大招。”
他是知道方年身份的。
見方年還有心思這麼優哉遊哉的來前沿項目實習部，自然就會想方年肯定早就胸有成竹。
“這種事情我怎麼可能知道。”方年聳聳肩，無奈道。
“其實也很正常，TGP背後畢竟靠着鵝廠；
不管是人力物力還是各種資源都更豐富，能很輕鬆的不斷推出活動；
當康遊戲是家新興企業，各方面都有短板，活動策劃上根本沒那麼迅速，只能是疲於應付。”
稍頓，方年又補充說了句：“或者是黔驢技窮也說不定的。”
王軍微笑道：“你的看法跟一些網友差不多，我在遊戲論壇和微博上都看到有人這麼說。”
李子鏡蹙眉道：“我也看到了，有人分析說，當康遊戲平臺的核心吸引力是‘我的世界’；
TGP一直在針對這個遊戲，希望影響到它的發展；
這樣一來，當康遊戲只能是不斷應付，很容易就黔驢技窮。”
“我倒是覺得TGP那些暑期活動纔是重點。”李安南卻是說道。
見狀，方年就笑：“無論怎樣，都不影響我們。”
“我倒是聽說當康遊戲正在擴招研發員工，這還跟我們沾點邊。”
“……”
實際上公共網絡空間關於當康遊戲與鵝廠遊戲之間的討論，遠遠不只是方年現在聽到的這點。
唱衰當康遊戲者衆。
因爲過去幾年的互聯網歷史發展中，這樣的例子並不鮮見。
畢竟鵝廠是出了名的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
一開始部分網民是對當康遊戲抱有很大期待的。
隨着時間推移，當康遊戲始終沒有對外公佈新的消息，這種期待就變成了失望。
然後就演變成了唱衰、諷刺等等。
其中‘黔驢技窮’四個字算是頻次較高的反諷。
…………
跟李子鏡、李安南、王軍幾個嘮了嘮嗑後，方年離開七樓去了六樓。
先是跟黃露寒暄了兩句，然後是高潔她們。
也沒忘跟林語淙打聲招呼，說兩句話。
主要是關心了下林語淙的住宿條件好不好，實習還順不順心。
林語淙也是清楚知道方年是幕後老闆的人。
方年也不想林語淙產生什麼誤會。
暑期實習歸暑期實習，朋友歸朋友。
可不至於因爲林語淙在前沿項目實習部實習，就像是拿了方年的東西一樣手短。
最後方年坐到了吳伏城旁邊。
主動打着招呼：“吳老哥，實習感覺怎麼樣？”
“呦，方總來啦。”吳伏城笑眯眯地道。
接着不等方年開口，吳伏城就說了下去：“還行的，實習部最近要進行簡單的工作職責調整，我有點想法。”
“哦？”方年面露感興趣的神色，“吳哥這是要去當官了？”
吳伏城抿了抿嘴：“差不多吧。”
“你來了兩次，就沒發現什麼問題？”
聽到這句話後，方年上下打量了眼吳伏城，嘖嘖稱奇：“看來吳哥眼光尖銳啊！”
“我倒是發現了點小問題，實習部人員太多，有點嘈雜。”
方年是故意這麼說的。
果然，吳伏城乜了眼方年，撇撇嘴，平靜道：“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實習部人多是事實，但人浮於事更是事實；
據不完全統計，這個月目前的工作效率遠低於上個月。”
見方年無動於衷，吳伏城繼續說道：“要知道同時工作的人員數量可是上個月的3倍還多。”
“吳哥，直說吧，你的結論是什麼？”方年微笑道。
吳伏城看了眼方年，道：“加強管理，讓大家配合默契一些，因爲實習部算是一個完整部門，不好再以部門類別分類，但可以用小組形式；
類似於之前的AB角配合形式，不至於讓大家的勞動力被浪費。”
“……”
聽完吳伏城所說，方年欣然道：“看來吳哥來實習部實習是來對了。”
“確實，比在學校發展社團，上課學習要多一些見識。”吳伏城深以爲然。
方年立馬順着話頭道：“所以你還等什麼，主動點，跟溫葉、穀雨提一提，找機會去落實更多的社團。”
“俗話說得好，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吳伏城：“……”
“你這話題跳得也太快了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