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手機看了眼,頓時就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我放下筷子問他。
“是秦向陽打來的。我去外面接。”他起身出去。我不放心,把兩孩子託付給顧清揚。也跟了出去。
秦向陽肯定是知道羅湛的事兒,所以打電話來了。
可是這父子兩的仇怨已經那麼深,能說什麼呢?肯定沒兩句就要吵起來……
果然,我追出去的時候,秦深已經跟秦向陽吵上了:“裝什麼蒜?有膽做沒膽承認。你他媽簡直算不上男人,別再給我打電話來。我跟你已經沒有任何關係!”
我聽得有些雲裡霧裡的,兩人這是吵的什麼。連不算男人這話都說出來了?
“你跟你爸說了什麼?”
秦深先扔了一句:“他不是我爸!”
然後才說:“他說他受了羅湛矇騙,要跟我重修父子情,我說他不配當爹,提起我媽和阿ken的事。他推諉責任,還說阿ken不是他害的,我氣的罵他他沒種……”
秦深說話時的表情簡直就像個鬥氣的孩子。他說跟秦向陽沒關係,沒關係怎麼還會這樣?因爲在乎纔會生氣氣憤。到底是他父親……
不過,秦向陽說阿ken不是他害的,我心裡起了濃濃的疑惑。現在想想。羅湛是真兇的可能更大,而且當時阿ken的餐廳就是找的羅湛裝修的,羅湛太有機會下手。
羅湛當時還跟我說,他的人親眼看見阿k,羅漢en和秦深爭執,然後餐廳纔出的事。
他分明是想害死阿ken,然後把這罪名栽贓到秦深身上,我和秦深就會苦大仇深不能和好,沒想到馬丹和顧喬陸續跳出來,這黑鍋最後甩到了秦向陽頭上……
“秦深,阿ken的死可能真的跟你爸無關……”
我把心裡的猜測說了,秦深沉默了片刻,說:“不管這事是不是他做的,我對他也已經徹底失望了,他就是個有眼無珠又自以爲是的混蛋!”
“羅湛欠下的命又多了一條,我會讓杜成好好查查。”
“走吧,進去吃飯。”
他摟着我往裡走,我想勸他,既然都能把對我爸的仇恨放下,爲什麼不能原諒秦向陽?想想到底沒說,秦深跟顧之山毫不相干,所以能原諒,而秦向陽是他爸,感情越深厚,仇恨纔會越濃重心結纔會越難解開,也只能,是讓他們父子慢慢磨合了。
吃完飯,我們和顧清揚一家三口分開,去玉竹山看秦深母親。
到了山頂,看見墓碑前放着一把鮮豔欲滴的百合。
“你爸來過了?”
秦深一言不發,上前把那束花扔到一旁,然後把他帶的白菊擺上。
“媽,肉肉沒死,她又回來了,我帶她來看看你。”
他在墓前跪下,我也帶着孩子跟他跪下,他攔我:“你大着肚子,快起來。”
我堅持,說;“我替我爸向媽下跪!”
秦深沒再說話,我對着墓碑磕了個頭,說:“媽,我以爲我爸的死跟秦深有關,沒想到是我冤枉了他,我們顧家欠你一條命,我會用我的一生來還,我像您發誓,我一定會忠貞不渝的愛秦深,用我所有的力量讓他幸福。”
秦深轉過臉看着我,眼裡震驚又歡喜。
又磕了一個頭,秦深把我扶起來,讓手下的人拿工具把肉肉的衣冠冢挖平,然後帶着我和孩子去玉竹山下的海邊。
兩孩子很少到海邊來玩,高興的在沙灘上撿貝殼堆沙子,玩的不亦樂乎。
這裡,也是顧之山被羅湛殺害的地方。
要不是如此,現在我們一家人在這風景優美的地方,心裡應該是滿滿的幸福感,羅湛那王八蛋,我一定要讓他受到懲罰。
“你剛剛在媽墓前說的話,讓我震驚了!”秦深轉過頭看着我。
我笑了,說:“這有什麼好震驚的?”
他舒展了一下眉眼,說:“因爲你平時都很吝嗇對我展露愛意。”
“是嗎?”我蹙着眉,暗暗反省自己。
又聽他說:“以後你要把對我的稱呼改改。”
“改成什麼?”我問他。
他嘴角一彎,說:“親愛的老公。”
我笑了,捏拳錘他:“你肉不肉麻?”
他握住我的拳頭,笑說;“跟所愛的人,不叫肉麻,叫情之所至。”
我心裡甜的像是打翻了一罐蜜,說:“你說情話的本事可是越來越好了!”
“呵……”他抱我進懷裡,說:“全是老婆調教的好。”
我也忍不住笑出了聲,這哪兒是我調教的,分明是他自學成才。
“還記得當初才認識的時候,你說我沒情調嗎?”他貼着我耳朵問我。
“當然記得。”我都不用回想,就能清晰的想起當初他是怎麼對我禽獸的,真好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事情一樣。
“我其實一直覺得自己挺優秀魅力挺大,有不計其數的女人追捧我,但你卻說我沒情調,我從那個時候就開始慢慢反省,後來跟你分分合合,每次都被你嫌棄的夠嗆,我於是痛定思痛不斷改進,纔有今天的成就。”
他一臉嘚瑟的表情,我真是好笑又感動,他爲我做的改變和努力,比我想象中要多得多。
“老公你終於長大了!”
我拍着他的肩膀一臉感概的說。
他摸了我胸部一把,說;“老婆你也長大了。”
我:“……”
簡直拿他沒辦法,幸虧保鏢都在後面沒看見。
“等我一會兒。”
他突然放開我跑開,在沙灘上撿了根樹枝,挑了一處視角絕佳的地點,畫了一顆大大的愛心。
他把肉肉和炎炎都叫過來,又讓我過去,我們一家四口站在那顆愛心裡,他把手機拿給保鏢讓保鏢幫我們拍照。
那保鏢一臉驚愕,肯定無法想象秦深竟然會做這種事。
快門聲還沒想,秦深的手機先響了。
“等我接個電話。”
他拿起手機接了,臉色變得有些不虞。
“怎麼了?”
他掛斷電話,說:“羅蘭去公司鬧,事了!”
“什麼?”她來鬧什麼事?她還有臉鬧。事?
“我們去看看。”
羅蘭那種潑婦,必定是什麼話都說得出也什麼事都做得出,不能讓她在公司裡亂來。
秦深拉住我,說:“別急,她鬧不翻天,別浪費了我這顆愛心,拍了照再走。”
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我也是無語了,被他摟進懷裡。
突然想起,上次拍這樣的照片,是在新西蘭的一個海邊,有我和炎炎,還有秦深和尚在肚子裡的肉肉,這次拍,有我和秦深炎炎以及肉肉,以及尚在肚子裡的秦寶寶,下一次,會不會又多一個成員?
想着,我嘴角上揚,露出了一個充滿幸福和希望的微笑。
沒想到,下次已經是物是人非……
咔嚓一聲,我們一家四口的被定格在屏幕中。
到公司,羅蘭已經被阿超“請”進了一間小會議室,我和秦深帶着孩子進去,迎頭飛來一個菸灰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