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前,參與京都藍天城項目建設的一名工人不小心從腳手架摔下來。搶救三天之後不治而亡。京都的負責人怕這事兒帶來不好的影響,就私下跟家屬協商賠償一百八十萬。本來已經談好了的,沒想到那家人突然獅子大開口要價翻了十倍!
衍生的負責人當然沒有答應說再協商,隔了一天家屬就鬧了起來,找了媒體記者,帶着死者屍體到京都最繁華的大街上哭訴說衍生害死人不賠償。是黑心企業,說藍天城是豆腐渣工程。屋漏偏逢連夜雨,又有人曝光說衍生偷工減料用了不合格的鋼筋水泥……
這麼些天。我也瞭解了公司的情況,藍天城可說是衍生的支柱項目,因爲受衆度高關注度也高,這麼一來。簡直是到了風口浪尖,若不處理好,局面會一發不可收拾!
秦深的臉色已經陰鬱到了極點。一隻手在桌上緊緊握者拳,眼睛裡殺氣騰騰。
這事兒反轉這麼大又接連湊巧。無疑是有人想陷害衍生,我想打前些天被我們以輿論攻勢鬥敗的秦氏,說;“會不會是秦氏和威客的人乾的?”
我們在想辦法鬥他們。他們也在想辦法鬥我們。而且手段更狠更陰險。
秦深眼神沉沉,點頭,站起來說;“走吧,接上炎炎去京都。”
“嗯。”我趕緊答應,抱上愛然跟他去接炎炎。
路上盧美華打來電話問,也是着急的很,她跟衍生合作藍天城項目,可算是把全幅身家都投了進來,更是拉了她好幾個朋友,我們真可謂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盧姐放心,我一定把事情處理好。”
秦深掛斷電話,又給另外幾個合作商打過去,跟他們做出一番保證,然後讓阿超去上海那邊親自盯着,別讓人有機會下手。
藍天城項目一共有四個點,深市一處,上海京都廈門各有一處,廈門那處因爲當初天恆突然撤資不幹,資金短缺開不了工,秦深就把地皮買了來填補京都和上海的空,加上深市開盤火爆銷售之後收入的資金,上海京都的項目才得以順利進行,秦深可謂是花盡了心血,沒想到竟然出了這種事!
“你別太擔心,我們行得正坐得直,不怕他們誣陷。”
我去拉他的手,他將我的手反握住,說:“我不擔心,想用這陰私的手段整垮我,簡直是白日做夢。”
說着,握着我的手夾緊。
“對,我老公這麼厲害,跟你鬥簡直是自不量力。”
我這麼說着,心裡卻是發愁,這事兒想解決,肯定沒那麼容易,就算知道家屬被人收買,材料是被人偷換,黑鍋已經扣到了頭上,摘下談何容易?
我們到京都已經是中午,秦深讓保鏢送我和孩子去酒店,他自己去項目那兒,這種情況我怎麼可能自己安安穩穩在酒店待着,堅決要跟他一起去,兩個孩子也不放心讓他們自己待在酒店,就一家四口一起去了。
今天京都的天氣到了零下,天上還洋洋灑灑的飄着雪花,我們開車到了那兒,就見死者的屍體就停在工地大門口,也沒個窩棚就那麼蓋着塊白布放在地上,工地已經停工,門口撒了滿地的白紙還擺了許多花圈,七八個死者家屬或站或蹲的在工地門口縮着,一個女家屬估計是死者妻子滾的滿身泥土坐在屍體旁邊,時不時哭嚎兩聲。
一邊還有幾輛媒體的麪包車蹲守着,項目部就在工地裡邊兒,可大門口被死者家屬堵了,我們只能開車往後門那兒繞。
車子剛起步,突然有人喊了一聲;“衍生的老闆來了!”
瞬間,死者家屬就瘋狂的追了過來,還有人操着磚頭向我們砸過來,雖然後面有保鏢的車輛擋着,但還是有塊磚頭砸到了我們的後玻璃上。
“砰”一聲巨響,嚇的我趕緊抱緊了兩個孩子,秦深也趕緊張開手臂俯身來把我們護住,一邊叫司機:“開快點!”
司機踩了油門,可馬上又一腳猛踩了剎車,因爲前面有輛麪包車橫過來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買包車上下來一對男女,男的扛着攝像機,女的拿着話筒,衝上來猛拍車窗玻璃說要採訪我們,兩孩子哪見過這種陣仗,嚇的喊着媽媽縮在我們懷裡。
“宮梅!”秦深滿臉厭惡的說出了這兩個字。
“你認識那女記者?”我問秦深。
秦深點頭,說;“你們待在車裡別出來。”
然後就開門下了車。
我真是擔心死,剛剛那幾個家屬簡直跟瘋了一樣,秦深這時候下去真是危險!
趕緊挪到車窗口喊:“你快上來!”
也就是這時,那些家屬已經瘋狂的衝了過來,喊着無良老闆殺人償命的口號圍住秦深,幸虧有四個保鏢團成一圈保住他。
“你還我老公啊!”
重頭戲來了,死者妻子跑過來,其餘家屬馬上就站到兩邊給她讓路,她衝到前面咚一下就坐下了,捶胸頓足的哭嚎起來:“大龍啊,你死的好慘,你把我們孤兒寡母的扔下讓我們怎麼辦?我們乾脆跟你一起死了算了!”
工地旁邊也不算偏僻,女人這一嚎,馬上就引來了許多人圍觀,那些人指指點點,說的話也是十分難聽,女人更是哭的大聲了:“大龍啊,你死的好慘啊,世上沒有王法了,我們窮人的命連狗都不如,他們要逼死我們啊!”
“秦總,請問您對此事件有什麼說法?打算怎麼跟死者妻子和年邁父母及幼子幼女交代?”那個叫宮梅的女人把話筒對準了秦深。
秦深勾出露出一絲冷笑,直接伸手把他話筒奪了,然後拿着話筒冷聲道:“段大龍現在一定冷得很!”
秦深說出這麼一句不着邊際的話,那些家屬和記着一時都呆住了。
他繼續道:“想必更是心寒,,段大龍出事之後我們第一時間把他送到醫院搶救,他重傷不治後也馬上跟你們協商賠償一百八十萬,你們本該拿着那筆錢把段大龍好好安葬然後安生度日,卻是貪心不足想要一千八百萬……”
“嗬……”圍觀的人一下驚呼了:“一千八百萬,想錢想瘋了吧?”
“一百八十萬夠多了還嫌不夠?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就是,把人當冤大頭呢,這麼冷的天讓死者躺在地上,也不怕人晚上回來找?”
我在車裡看着,忍不住笑了,我這老公真是機智,他剛纔出去要是跟那些人講理,換來的肯定是胡攪蠻纏,以這種詭異的角度切入,倒是能掌控局面。
但那些家屬也不是善茬,馬上就大聲嚷嚷起來:“你別胡說八道陷害人,我們從來沒說過要兩千萬,你們也從沒說過要賠償一百八十萬,你們說他是自己摔下來的不關你們的事一分錢都不會給我們……”
“是嗎?”秦深不急着解釋,反問了一句。
家屬一時有些錯愕了,馬上反應過來說;“當,當然,你個奸商別顛倒黑白了!”
“呵……”秦深笑了,說:“你們大概不知道,你們開口要一千八百萬的話我們已經錄下來了,到時候呈上法庭就知道是誰顛倒黑白了。”
那些家屬一聽,馬上就出現了心虛的臉色,不敢再理直氣壯的嚷嚷,甚至微微低下了頭,坐在地上的死者老婆也是噤了聲。
這情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
“哎呀真是把人家當冤大頭訛人呢,太不像話了!”
“可不是,還讓死者拖了這麼多天都不能下葬,也幸虧是冬天,否則屍體都要臭了!”
“不要臉!”
……
宮梅一臉不甘的讓她同事把車移開,秦深上車,我忍不住對他豎起了大拇指,又疑惑的問:“我們真的有錄音?”
他跟我說的時候提都沒提……
秦深看着我勾脣一笑,說:“當然……”
我激動,下一秒又聽他說:“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