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天黑沒看清,這樹林將近一年沒人打理。野草長的茂盛的足有半人多高了。
樹林子也就兩三百平,被一條三米多寬的鵝卵石路一分爲二。我們分頭各在一邊找,走進去,就見裡面的野草被踐踏倒了不少,不過不確定是不是昨晚被秦深他們踩的……
順着那些印記往前,在樹林子裡彎彎繞繞的走着。突然,就見前面草叢裡露出了一隻人腳。
那隻腳穿着雙紅色的繡花布鞋。很瘦,皮膚蒼白的有些發青……
我的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對着保鏢招了下手,保鏢馬上撲上去,將躲在裡面的“鬼”揪了出來!
“啊啊!”
是個穿着灰白色長衣長褲披頭散髮的女人,就是昨天易梅發來那照片裡的女鬼的打扮。
我想起那張跟秦深母親易容極度相似的臉。一步跨上前去想看看清楚那女人的臉,可是那女人一直垂着頭好像受了很大的驚嚇似的狂亂的喊着不要救命,好像是。精神失常了?
難道她不是易梅刻意安排的人?
“你別怕,我們沒有惡意也不會傷害你。你讓我看看你的樣子好不好?”
我試着跟她溝通,她飛快的擡頭瞄了我一眼……
她的頭髮披散着擋住了大半張臉,我看不全她的樣子。但看見那微微駝峰的鼻子。頓時心裡就驚詫了,秦深的母親就是駝峰鼻!
我緊張的伸手想去把她的頭髮撥開看,她卻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然後一口就咬了上來。
“啊!”
“夫人……”
保鏢一掌劈到她頸後,她軟綿綿的往下一倒,保鏢來查看我的傷,我說沒事,蹲下想去把那女人的頭髮撩開,可她突然一咕嚕爬了起來,然後就像是奔命的兔子一樣嘴裡狂亂的喊着不要救命,很快就跑的不見了蹤影。
保鏢去追,七八分鐘後回來:“對不起太太,她跑到了旁邊的鬧市裡,我們沒能追上她。”
我回神。說:“沒事兒,我們回去吧。”
那女人驚恐的眼神和失常的表情舉動,應給足以證明他不是易梅安排的人。
可是心裡總覺得很不對勁,她的衣服和鞋子也還算整潔,不像是沒人管的瘋子,那她爲什麼會待在秦家的樹林子裡?還有她的樣子,好像真的跟易容長的挺像?
回到秦家的房子裡,我試圖找找易容的照片對比,但卻是一張都沒找到,應該是被秦深全部拿到那棟山頂別墅去了。
想着又搖了搖頭,不會的,易容都已經死了那麼多年了,而且是秦深幼時親眼看見她被人強暴致死的,她怎麼可能會還活着?
我也就沒放在心上,等那些家政人員把家裡打掃乾淨了,再去早上相中的兩所學校考查了一番,最終選定了離我家有三十多分鐘路程的一家。
回到公司,已經是下午。
“你怎麼去了那麼半天?”秦深正陪着兩個孩子。
“我找了人把家裡打掃好了,也把炎炎的學校選好了。”
“呵……我老婆真能幹!”
“那是,跑了一天,都快把我的腿給跑斷了。”
“老婆辛苦了,快坐下我給你放鬆放鬆。”
他把我拉到沙發上坐着,殷勤的給我捏肩捶腿,那感覺真是享受。
“老婆,我手藝是不是比以前好了?”
我閉着眼點頭:“是有點進步,繼續努力。”
他輕笑一聲,低頭在我耳邊說:“好,晚上回去我繼續努力。”
今天沒去外面吃,我們在小區的生鮮超市了菜回去自己做,我做了紅燒牛肉,炒了個番茄炒蛋和青菜,又炒了青椒土豆絲,簡單的飯菜,一家人吃的滿足無比。
“還是媽媽做的飯好吃。”炎炎抱着圓滾滾的小肚子感慨。”
“媽媽以後每天都做給你們吃。”
“耶,太好了!”
收拾完,一家四口一起靠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我的手機突然響了。
拿出來一看,是秦家大宅的電話。
“太太,有個瘋女人跑進了家裡房間,還把門反鎖上不讓我進去,您看要不要報警?”
瘋女人?
是白天那個!
她竟然跑進了家裡!
“別報警,我們過來看。”
“好的太太。”
掛斷電話,秦深問我:“怎麼了?是誰來的電話?”
“我今天找了看家的人。”
我跟秦深說了今天白天抓到瘋女人的事,邊說,邊覺得好像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去看看。”秦深突然站起身,眼裡暗潮洶涌。
愛然對那地方有陰影,也怕她會因爲那瘋女人受到驚嚇,我們就讓炎炎陪着她在家裡。
家裡有了人,楓樹林裡那條路一路上燈火通明直到秦家大宅,走到樓下就聽見說話聲。
“小鳳你快出來吧,這不是我們的家,人家主人回來了會生氣的……”
應該是那瘋女人的家人找來了?
我和秦深加快腳步進去,在一樓沒見着人,我們就上二樓。
我找的那個看守吳全正跟一個頭發花白身材高大穿着深藍色汗衫灰色褲子,面相老實憨厚的男人站在一個房間門口。
那房間,就是以前易容和秦向陽住的……
家裡那麼多房間,她怎麼偏偏就跑到了那間?
吳全看見我們,馬上過來跟我們解釋事情經過……
今天晚上大概八點多鐘,他家人來給他送衣服和生活用品,他家人離開之後他要關門,那瘋女人不知從哪兒就竄了進來,他呵斥着去抓她,她馬上就跟兔子似的竄到樓上房間還把門給鎖上了。
“先生太太對不起……”
那個瘋女人的家人來向我們道歉。
“我妻子她腦子不太正常,真的是無意闖進你家的,請你們千萬別怪罪她。”
男人滿臉懇求,看來倒是對那個瘋女人上心的很。
我道:“我們不怪她,你還是先想辦法讓她出來吧。”
“哎哎浩。”
男人連聲答,上去敲門。
“小鳳快開門,天黑了,壞人要來了,你再不跟我回家可就要遭殃了!”
話音才落,房間門吱呀一聲開了。
穿着一聲藍色碎花裙的女人跑出來,臉上手上卻是抹滿了五顏六色的油彩。
“快走快走,壞人好可怕的,快走……”
說着就狂往外跑。
到我們身邊,秦深伸手一把抓住了她。
她馬上就嚇的尖叫而且整個人跟炸了一樣的跳着腳擡手抱住頭:“不要害我,救命啊,不要害我。”
她丈夫以爲秦深要爲難她,馬上跑上來擋在她身前,說:“先生太太對不起,她幫你們家裡弄壞的東西,我明天一定過來賠償,請你們不要爲難她。”
我看着秦深,秦深目光驚疑不定的看着那女人,到底鬆了手。
他一鬆手,女人馬上就狂奔走了,她老公去追,吳全也想去追他們,我道:“算了,收拾下就行,明天她丈夫來賠償也別要,讓他以後看好她別再讓她來就行。”
跟個精神正常的可憐人計較,真沒什麼意思?
吳全應聲,我拉了拉秦深胳膊,說:“回去吧。”
他愣了好一會兒纔回神,跟我一起下樓出了秦家大宅。
回去一路上都沒有說話,我估計他也覺得那女人很像他媽所以心裡不能平靜了。
可是死人怎麼會復活呢?
而且女人的名字叫做小鳳,是有丈夫的人。
跟易容長的相似,不過是巧合罷了。
我們回到家,兩孩子已經自己洗漱完爬牀睡了。
我去愛然房間看,見炎炎也睡在裡面,彎着身子一隻手打字搭在愛然肩膀上,一副保護的姿態。
心裡忍不住有些動容,給他們拉好被子,我關了門回到房間。
秦深坐在牀邊,正在出神。
“老公你想什麼呢?”我打斷他。
他擡頭看我,伸手抱住我,說:“我在想,如果媽還活着,該多好!”
我心裡一痛,把他的環抱住他的頭,沉默着沒有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他放開我,說:“陪我洗個澡吧,今天覺得特別的累。”
“嗯。”我一口答應,這種情況下,當然他怎麼高興都由他了。
放了滿滿一缸水,我們互相解了衣服下去,我先給他洗,然後他給我洗,洗着洗着,就開始打戰了,一缸水起伏盪漾,最後只剩下了半缸。
衝了澡,他抱着我從浴室裡出來,把我放到牀上,然後在牀頭櫃裡翻騰。
“你找什麼?”
“緊急避孕藥。”
他回頭說了一句,繼續翻找。
我側身摟住他健碩的腰部,說:“不用找了,我現在這種情況不可能懷孕的。”
他買的多是事前吃的長效避孕藥,緊急情況的早就吃完了。
“不行,絕不能大意,我現在出去買。”
他套上衣服就出去了,我看着關上的門,心裡又酸又甜。
這天之後,易梅沒再出現過,聶萬生也是,我們的生活過得平靜且安逸,真是每天都是笑醒的,轉眼兩週已過,這兩週秦深都讓人每天給易琳喂百日紅的藥丸,這會兒易琳的藥性該發作了……
下班,我和秦深將兩個孩子送到顧清揚那兒,去郊區工廠。
進到倉庫裡,聞見了一股血腥味。
易琳癱在牀上,樣子簡直病入膏肓,兩眼凹陷,兩頰泛青,面如金紙嘴脣發白。
就跟當初的我似的……
“感覺怎麼樣?”我走到她牀前問。
我心裡真是無比爽快,以牙還牙的報復方式真是最大快人心的!
易琳看我一眼,閉上眼不說話。
我冷笑了一聲,說:“你還是老實招了吧,到底是不是易梅給你的百日紅方子教唆你害我的?”
她也冷笑一聲,說:“你害的我女兒進監獄害的我家庭破裂,我恨不得吃了你還用人教唆?”
我簡直特麼了,世上就是有這麼些人,明明是她害人她錯她還覺得她無辜她受害……
磨了磨牙齒,我說:“既然把你執迷不悟,那就在這兒等死吧。”
“琳琳……”
卻在這時,聶萬生突然推着輪椅闖了進來。
看見易琳的模樣,心疼的眼淚都出來了。
易琳看見聶萬生,也是激動的淚流滿面:“你終於來了,救我,救我出去。”
聶萬生答應,回頭對着我們說:“你們把她折磨成這樣,該夠了吧?我現在就要帶她回去,你們要是還想阻攔,我就報警,。”
秦深把易琳關押在這兒,本來就是違法,現在既然被聶萬生找到,也只能讓她去了,不過她已經中毒,就算出去,也是等死。
回去的時候,秦深把車彎到了秦家大宅。
轉了一圈,進到瘋女人進過的那個房間,看到靠牆的一幅畫,秦深卻是馬上就瞳孔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