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湛此刻知道孩子是他的,所以我說這話只會讓他忐忑,其實我明白他怎麼想的,他想告訴我孩子的事但又怕我更加的愧疚。
因爲這兩個孩子是在我和顧霆生婚姻續存期間生下的,無論如何我背叛了他。
而葉湛做了那所謂的小三。
葉湛心底對顧霆生應該多多少少也有那麼一些慚愧,他下巴頂着我的腦袋,輕輕的抱着我說:“微兒,待到那一天再說。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兩個孩子離開你的。”
他的孩子他肯定不會讓他們到顧霆生的身邊的,其實我很想他告訴我事實。
告訴我,孩子是他的。
我緘默,窗外的陽光正盛,落在了葉湛的身上,照的他皮膚格外的有光澤。
我抱緊他的肩膀,把腦袋依偎在他的懷裡,葉湛亦摟緊我沒有再說話。
其實……我很想撲倒他。
很想很想讓他突破心裡這一關,我抱緊他的肩膀心裡還在猶豫,倘若把他推倒在牀上,他待會還是會推開我怎麼辦?
一哭二鬧三上吊?!
他與斯特……成了他心結的結。
可是我可以坦白的說,無論葉湛曾經經歷過什麼,他永遠都是我的容哥哥。
永遠都是我的葉湛,我的二哥。
他就是他,我最愛的男人。
此刻我的心都在顫抖,我伸手解開他的浴袍脫直腰間,葉湛眼眸閃了閃,我伸手擁緊他的胸膛說:“葉湛,能給我嗎?”
他身體僵住,我低頭蹭了蹭他的下巴,故作語氣難過的說:“二哥,我現在心裡很難受,火燒火燎的,我想要你,我很久沒有碰你了,我都忘了那個感覺,你能給我嗎?”
我故意說這曖昧的話,故意引起他心裡的癢癢,故意讓他知道我心裡的渴望。
但我明白,有些事不能操之過急。
比如現在的葉湛,他心底給上了一道鎖,而那道鎖禁止他肆無忌憚的觸碰我。
我蹭着他的下巴,像個小貓似的拔撩着他的心,他手掌猛的扣住我的肩膀,嗓音特別暗啞道:“微兒,你答應過我的。”
是的,我答應過他,不會隨意的碰他,這是他答應和我在一起的條件之一。
我把腦袋埋在他的懷裡,心想今兒個一定要拿下他,不然他一輩子都會這樣的。
我努力的試了試,在他的懷裡流了眼淚,流在他的胸膛上,他伸手摩擦着我的臉頰,語氣微微惶恐道:“微兒,別哭了成麼?”
我緘默,葉湛緊緊的摟着我躺在牀上,他知道我心底的渴望,但他就這麼摟着我不說話,也不會從我的願望給我他自己。
我依偎在他懷裡不聲不響,側着腦袋看向窗外,直到陽光漸漸的變成夕陽,直到夕陽漸漸地落下成了黑夜,直到我們的全身麻痹,葉湛也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他不碰我,他就不碰我。
我疲憊的翻過身望着天花板,葉湛坐起身子伸手握住我的手心,我手指動了動從他的手掌裡抽離,我側過身子望着窗外。
葉湛淡淡的聲音傳來,“生氣了?”
是的,我在和他鬧小脾氣。
我並不是不理解他,但總得逼他一次,我伸手脫掉身上全部的衣服,然後背對着他望着窗外,心裡一陣緊張和忐忑。
我就這樣等着他,看他怎麼辦。
葉湛又沒了動靜,許久他忽而站起身走到窗邊,身姿挺拔的望着外面。
我默默的望着他,他忽而轉過身子目光冷清的望着我,望着身上一無所有的我。
我毫無羞澀的目光瞧着他,他閉了閉眼,嗓音低呤的說:“微兒,我很怕碰你。”
“我知道。”我說。
他默了許久,忽而打開一旁的衣櫃取下里面的一套白色漢服,我愣了一愣,葉湛的衣櫃裡怎麼會有這種樣式的衣服?
葉湛當着我的面換上那件寬袖長袍的漢服,又伸手把腰間的垂地長繩理了理,他的個兒很高,穿着這身衣服很好看。
純潔如雪,氣質斐然。
他過來盤腿坐在窗邊,伸手拂了拂自己的衣袖,語氣澀澀的問我,“好看嗎?”
我默了默,說:“好看嗎?”
他又問:“乾淨嗎?”
“……”
我沉默,他堅持問:“乾淨嗎?”
漢服白淨如雪,很乾淨,但我怕我順着他的問題答下去,我抿脣沉默,葉湛不依不饒的又問了我一句,“微兒,好看嗎?”
我咬牙說:“好看。”
“你過來,替我脫下這身衣袍。”
他竟然主動吩咐我做這事,我心裡緊張也突然失了勇氣,這樣的葉湛怪怪的。
他吩咐:“過來。”
我默然,光着身去他的身邊蹲下,伸手剛摸上他的腰帶,他的嗓音冰冷的傳來說:“微兒,我第一次見斯特的時候就是穿的這身衣袍,那時的我不過十四歲,是個很小的少年,很乾淨也很單純!他說他喜歡中國的古典男孩,我爲了討好他每天都這種裝扮。”
我手指頓住,他敞開自己的雙手說:“解開吧,微兒,這身衣服你不是想脫下嗎?”
我猛的跪在他面前,流着淚說:“對不起。”
葉湛輕輕的笑了笑說:“其實我曾經也很喜歡這身衣袍,因爲這是我的國家、是我土生土長的地方,但自從被人拋棄以後我才明白,無論是家族還是國家都是不值得依靠的,在這個世上我唯一能信的只有自己。”
他頓了頓又說:“當然我也信微兒,畢竟微兒是我心底忠誠的信仰,是我葉湛的命,哪怕她背叛我,我都是堅定不移的信她的。”
我抓住他的衣角哭的悲痛欲絕,葉湛輕輕的笑着說:“我認識斯特時,還是一個少年,從那個時候起我就成了他的玩物。”
葉湛是打算向我坦白了。
我沉默不語,擡起頭卑微的望着他,他眸心冷清的望着我說:“微兒,那個時候的我早就做了決定,無論未來如何我都會撐着,會好好的活下去,哪怕像個玩物似的被人玩弄,我也覺得無所謂,因爲我要活着,活着去見你,活着守護你一輩子。那時的我心裡沒有現在這麼卑微,因爲那時的我壓根沒打算擁有你,所以不用向你坦誠這些事,我也覺得無所謂,因爲真正的容櫻在那年的冬季死在了那個孤冷凜冽的孤兒院,而活着的只有葉湛,只有一個想站在最高頂點的葉湛。”
我緊緊的抓住他的衣角,他嗓音冷清的吩咐說:“微兒,替我脫下這身衣服。”
我不敢,不敢再碰他。
但又不敢忤逆他的話,我顫抖着手指替他解開腰帶,他眉目如畫的笑了笑說:“斯特脫過我這身衣服,微兒……你是成年人,你應該明白我話裡的意思,我的身體很髒……髒到什麼程度呢?被一個老男人玩過……哦,對了,我曾經想過自殺的,但仔細一想自己活着的目的,我又忍不住的堅持下去,哪怕像狗一樣活着,這輩子我都要再見到你,給你堅不可摧的城牆,給你驕傲一世的權勢。”
我猛的抱住他的身體,喃喃道:“別說了,容哥哥,我害怕你這樣,求求你不要再說了。微兒很愛你,愛你的這張臉,愛你的這個身體,愛你的一切一切,無論你曾經經歷過什麼事情,都是微兒所愛的,微兒答應容哥哥,這輩子不會再離開你了。”
“微兒,我算不上是一個心軟的人,相反我很殘忍,我對現在的斯特很殘忍,在我奪了他的權勢以後我廢了他的四肢還找人凌辱他,我把他圈養在瑞士讓他活的生不如死,他想死我偏偏要讓他活着,是的,我在報復他,報復這個我這輩子唯一恨的人。”
他伸手猛的抱住我的後背,把下巴放在我肩膀上,我感覺到一絲溼潤。
葉湛是哭了嗎?!
這個堅硬如鐵、近神的男人是哭了嗎?
我咬着他的肩膀說:“容哥哥,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微兒一點都不在乎這些的。”
這是他不堪的過去,我不在乎,這是他曾經活着的條件,我慶幸他這樣選擇了,起碼他能活着,能夠活着站在我的身邊。
“微兒,我在乎。”
他抱着我猛的大口大口的喘息,我緊張的抱着他,他突然壓抑道:“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其實你剛剛就已經猜到了,既然這樣,我親自告訴你我的過去,那不堪的過去。”
葉湛的面色突然蒼白,我抱緊他,他艱難的抽搐,最後軟在我的身上。
我驚恐的抱着他,心裡更清楚他是犯病了,是的,精神病所帶來的後遺症。
他現在心裡痛苦萬分。
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他忽而說:“微兒,我好想死。”
我厲聲道:“容哥哥,不許胡說。”
“微兒,我活的好累。”
我知道他活的很累。
他的一輩子都很酸楚。
我安撫說:“容哥哥,我在這兒。”
“微兒,那時的你才五歲。”
“是的,十九年前我五歲。”
他說:“那時的我十二歲。”
“是的,容哥哥一向冷清寡言。”
“微兒,我好想回到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