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宥明白我話裡的意思,我問他能不能,就是問他能不能給我足夠的資金和人脈。
他們是我唯一能尋求幫助的人。
“你藏了三年,現在一開口就是向我說這事?六微,你憑什麼認爲我們會幫你?”
我焦急的起身繞着江邊踱步,擡頭又看向顧霆生公寓所在的樓層,那層的燈光清晰可見。
恍然之間,我以爲有人在等我回家。
我收回視線:“但三年的時間,三哥也沒有找我,如果三哥找我,三年前就該找着了。”
林宥吼道:“你現在敢怪在我頭上!”
我慌亂的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說得對!如果真的想找你,三年前就該找到你,但我瞭解你!正因爲我瞭解你所以纔沒有找你!三年的時間我們兄弟幾個一直都在美國等你,陶六微,三哥歡迎你回家。”
我哽咽道:“謝謝你,三哥。”
“你說的事我知道了,我等會和兄弟們聯繫,如果二哥同意了就沒有什麼大問題。”
“好,明天我再給你打電話。”我說。
“你把文件整理一份給我。”林宥頓了頓,提醒道:“是重振陶氏的文件,既然要重開公司那就要做一個讓a市乃至業界都不容小覷的公司。”
林宥的野心很大,哪怕是我的事。
我應道:“這幾天我會寫一份策劃,雖然我是經營者,但我會把股份寫清楚的。”
林宥暴脾氣:“誰讓你搞這些有的沒的!”
“你別激動!”我固執的解釋:“你們肯幫我已經讓我感激不盡,但屬於你們的股份我都會劃分清楚。三哥,我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就拿你們一筆錢!這樣我重振陶氏又有什麼意義呢?”
林宥語氣鬆懈道:“這事以後再說。”
林宥和我隨意的聊了幾句就掛了電話說去找葉湛,其實我一直以來都是怕二哥葉湛的。
葉湛比起其他的兄弟性情很怪癖,而且平時也神神秘秘的,在美國時我都很難見到他。
林宥說二哥在做大事業,沒心思陪我們玩鬧,而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二哥是做什麼的。
不過我聽林宥說過,二哥做的很黑。
黑,意思指不乾淨。
我離開江邊回公寓,伸手推開門看見顧霆生懶懶的坐在沙發上吸着煙,我過去從他的手中取過煙掐滅:“傷口還很嚴重,最好別抽菸。”
顧霆生諷刺的呵了一聲沒有理會我,反而又從桌上抽出一支菸點燃,我直接取過當着他的面從善如流的吸了兩口。
他神情微愣,我笑說:“有錢人就是有錢人,連煙的味道都透着一股奢靡。”
他呵斥道:“丟了。”
我指尖彈了彈菸灰,問:“理由。”
他下意識的皺眉,我立即識趣的滅掉菸頭,故作鎮定的說:“顧叔叔討厭女人吸菸是嗎?你這是雙重標準,憑什麼你能抽我就不能抽?”
他的臉色越來越沉,我把菸頭丟在菸灰缸裡,放軟語氣說:“等傷好了再抽沒人會管你的。”
他緘默的望着我,我疲憊的轉身回臥室。
在浴室裡泡了一個澡就去牀上躺下,剛要進入睡眠的時候顧霆生打開門回臥室躺在我的身側。
下一刻,他伸手熟稔的摟住我的腰禁錮在他的懷裡,一股冷冽的氣息瞬間包裹着我。
那一刻,我是貪戀這個懷抱的。
顧霆生把腦袋輕輕的擱在我的肩膀上,他鼻息間的呼吸落在我脖子裡癢癢的。
我動了動身子,聽見他慵懶的問:“他呢?”
我敷衍的說:“回部隊了。”
他又問:“你不打算改回以前的名字嗎?”
我睜開眼,偏頭望着他。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撫着我的下巴,最後捏住迫使我看向他的眼睛,“我不喜歡。”
他的眼裡有冷酷,有莫名的無所謂,我握住他的手拿開,笑問:“你不喜歡什麼?”
顧霆生沉呤道:“你的名字帶餘。”
呵,不喜歡我的名字帶餘?!
他憑什麼提這樣的要求。
“這樣的小事你也要操心?”我繞過他的傷口伸手摟住他的腰,說:“睡吧,顧叔叔。”
折騰了一天,我很累。
再說我身上很痛。
我現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覺。
第二天醒來沒有看見顧霆生,我伸手摸向身側的牀鋪已經涼透了,我忍着身上的酸楚去浴室用熱水擦了擦身體,越擦越覺得氣。
昨天那幾個警察真渣,直接拖着我和餘簡去了監獄,身體上全都是撞的淤青。
我疼成這樣,餘簡只怕更嚴重。
我打電話給餘簡,她接通率先的說:“餘微,昨天晚上我給阮嘉銘打了電話。”
我愣了愣:“你這不是找死嗎?”
餘簡聲音暗啞道:“昨晚我需要人陪。”
我不爭氣的問:“那阮嘉銘找你了嗎?”
餘簡緩緩道:“他……找我做.愛了,不過我是自願的,我希望他能夠慰藉慰藉我。”
“傻瓜餘簡!阮嘉銘能慰藉你什麼?給你一時的身體愉悅還能有什麼?在他眼裡,你只是一個有夫之婦的騙子,你和你老公設套給他下仙人跳,而且昨晚……你把尊嚴又給了他!”
“我知道,可是我心甘情願!”
餘簡的聲音很堅定,我恐懼的問:“餘簡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愛上阮嘉銘了!”
她語氣瘋癲道:“我什麼都不知道!餘微,你別問我這些!我只是想靠近他……對不起。”
“你別給我說對不起!這是你自己的事!我只是提醒你……但餘簡你記住,無論你做什麼只有你自己才能否定自己,哪怕是錯的那也是對的!還有我再多嘴一句,要真的想靠近阮嘉銘就趕緊和許清文離婚,而且當着他的面把那個仙人跳的誤會解開,還有餘簡……阮嘉銘那位爺是個暴脾氣,比起顧霆生的冷漠他更危險。”
阮嘉銘很拽,性格很刁鑽。
脾氣也很暴躁,有暴力因素。
再說他出生名門世家眼高於頂!
餘簡怕是遇上對手了。
不不不,餘簡連對手都算不上!
呵,許清文的事情還沒有解決餘簡就陷入了阮嘉銘的套,人生真的是一場笑話。
餘簡如此,我也如此!
我一點都不可憐餘簡,現在這一切的結果都是她自己做的選擇,全是她的自作自受!
但身爲她的朋友,我一定得陪着她。
“我知道,我要先離婚!我待會就去見許清文,只要他同意馬上離婚,我就把房子給他,所有的一切都給他!那些東西全當我餵了狗!”
餘簡真的是傻瓜!
可是她現在又毫無辦法。
她現在一門心思的想要離婚證。
所以哪怕是房子也捨得給出去了!
我緘默,這件事我不想再多說什麼,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餘簡也是一樣的。
我嗯了一聲,聽見餘簡哭喪着聲音說:“餘微,我沒有想把這件事弄的這麼難堪,可是到頭來還是一發不可收拾,這就事就此打住吧!”
這件事,餘簡輸了。
輸給了許清文,輸給了那個小三。
可是離開許清文的餘簡,又算不得輸。
單身的餘簡有靠近阮嘉銘的資格。
餘簡喜歡阮嘉銘,哪怕她現在看不清,但她始終會明白的,而且我非常理解餘簡。
畢竟像顧霆生、阮嘉銘這樣的爺存在,天生就是收割女人的,而且還不動聲色。
掛了電話後我看到林宥的短信,他凌晨三點半發的,我打開看見他說:“苦口婆心的和二哥說了好一陣他才同意,他說,六微的事讓我們哥幾個多上點心,他最近沒有什麼時間。”
葉湛一直都沒有時間。
但聽說他同意,我心裡舒心了。
顧霆生沒有在家,我無聊的打開電腦寫策劃,剛編輯了小部分顧霆生就推開門。
他看見我坐在沙發上,隨意的問:“在做什麼?”
我敲打着鍵盤:“做策劃,你去了哪兒?”
他淡淡道:“顧氏最近遇上了麻煩。”
我好奇的問:“顧氏不是有你侄子嗎?”
他坐過來解釋:“瑾言年齡小,有些股東不買他的賬,不過顧氏最近倒挺不堪一擊的。”
我愣住問:“你什麼意思?”
顧霆生淡笑反問:“我能有什麼意思?”
我沉默,顧霆生疑惑的問:“在寫什麼?”
我把電腦遞給他,說:“計劃。”
顧霆生接過,讀出標題:“陶氏的重振。”
他瀏覽着問:“想重振陶氏?”
“只是一個計劃,可能過幾個月、過幾年才實施。”我笑了笑,靠在他肩膀上說:“或許一輩子都用不上,一切都是未知。”
他輕笑着說:“瞧你這模樣,很有把握。”
“顧叔叔,我能不能重振陶氏說到底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嗎?只要你願意,陶氏明天就開的起,只要你不願意,計劃永遠都是計劃。”
我說這話,也就故意的。
說不上爲什麼,就是想讓他聽着糟心。
誰讓他,昨天讓我糟心呢?
那句除了愛情,一直迴盪在心裡。
“那就只能當計劃擱淺了。”
顧霆生把電腦還給我:“我傷好以後會離開a市幾個月,即使我現在把陶氏給你開起,這幾個月的時間老太太也會給你糟蹋了。”
我望着他的眼睛問:“你的意思讓我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