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真的神情很嘚瑟,我突然猜到葉湛要做什麼,察覺到這點時我立刻給葉湛打電話。
殷真笑說:“沒用的,你說服不了他。”
“殷真,如果他對付秦文夏就是跟兩個家族作對,他剛到國內還是不要惹麻煩最好。”
殷真無奈的攤開手,“我也是猜的,我猜二哥會對付秦文夏而已,再說二哥決定了的事誰能改變?你仔細想想,你改變過二哥什麼?”
仔細想想,我想到吳平和陳雅。
我那天求他放過吳平和陳雅,他都是充耳不聞,徑直的砍斷吳平的手、割斷陳雅的舌。
我到現在都沒有了解過,他們現在怎麼樣了,陳雅是千金還算好,吳平的日子應該很落魄。
我很泄氣,隱隱的感覺自己又會欠了葉湛,更會替他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殷真突然抓住我的手,指着我上面的戒指說:“你知道這戒指的含義嗎?代表着二哥所有的權勢,只有在社會上有點身份的人都認識它,你知道他爲什麼送給你嗎?就是在下次,你被人欺負的時候,能有人認出這枚戒指而對你心生忌憚!”
我錯愕,“我沒想到這點。”
殷真眯着眼睛笑着說:“二哥做什麼事從沒想過讓你知道什麼,哪怕他在自己的勢力裡早就發佈了命令,只要領着他的錢活着、爲他做事的人都會無條件的聽從你的話,包括林宥、包括我。”
我顫抖的問:“你的意思是,除開葉湛我是……”
“你就是這世界上最有權勢的女人!”殷真斬釘截鐵道,然後又嘆息的問:“所以你六微想做什麼有什麼可怕的?你跟顧氏、秦氏鬧個天翻地覆,誰又敢對你做什麼?六微,斂起你所有的膽小,猶豫,無所顧忌的做自己任何想做的事!”
殷真的話讓我的心裡一直都未平靜,幾句話之間,我已經越爲世界上最有權勢的女人。
我問他,“爲什麼以前沒告訴我這些?”
“他從不在你前面炫耀他對你的好。”
他,指葉湛。
殷真回自己的房間睡下以後我久久未眠,我起身穿好衣服迎着外面的風雪去了河道邊。
我腦袋裡很亂,我慶幸葉湛對我的好,但又愧疚他對我的好,畢竟,我從不熱絡他。
我曾經一直把他當成可有可無的人。
更從未爲他的心情考慮過。
我很疑惑,葉湛對我這般好的原因又是爲什麼,如果是喜歡,那就特別好解釋了。
但葉湛,對我從未有其他的心思。
他永遠都是很冷的站在那兒,從不主動接近我也從不與我說什麼,他很容易陷入自己的世界,更不會因爲我的請求就爲我改變任何決定。
這些事,他表現的很絕情。
但偏偏是絕情的他,又對我這般的好。
其實我挺怕的,挺怕葉湛對我有其他的心思,好在他自己說過,無論別人怎麼誤會,只要我們兩個人心裡知道是怎麼回事就行了。
他讓我,不必去特意的解釋。
他如此坦坦蕩蕩,我又何必胡思亂想。
我嘆息一聲說:“真讓人煩躁。”
“下雪天,煩躁什麼?”
一抹溫潤的聲音從身後輕輕的傳來,我驚愕的轉身看見一張再也熟悉不過的臉。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肩頭落了白雪,目光更如炬的望着我,像黑夜裡的雄鷹,緊盯獵物,等待下一刻的飛翔抓捕。
這種感覺很令人窒息。
我躲過他炙熱的視線,故作從容道:“在想一些事,想着怎麼能幹淨利索的擺脫一個人。”
他脫下身上的大衣攏在我的身上,我猶豫了會沒有拒絕,因爲此刻他做什麼事都影響不了我。
他手指輕輕的碰了碰我的臉頰、額角,嗓音沙啞的問:“能告訴我,是誰打的你嗎?”
我偏過腦袋躲過他的手指,擡頭望了眼潑墨般的夜空,“秦文夏打的,你會爲我報仇嗎?”
這話,就像那天,餘簡問阮嘉銘一般,你會爲我報仇嗎?會爲我的孩子報仇嗎?
阮嘉銘沉默般的沒有回答她。
到最後只是說了一句,“我會和她離婚。”
這句話,都是那麼的飄渺不定。
眼前的男人臉上帶了一絲心疼,他堅定的語氣說:“我會,我會讓她付出一定的代價!”
我諷刺的笑着問:“顧霆生,你敢嗎?秦文夏說,無論她對我做什麼,你都不敢對她做什麼!”
“她太自信了。”顧霆生諷刺的笑了笑,臉上無所謂的神情說:“其實,她在我眼裡什麼都不是,哪怕我讓她一無所有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我容梔還是容梔,容氏永遠都不敢真的對我做什麼!畢竟我是唯一的嫡系,這就是我最大的資本。”
我笑的諷刺道:“呵,你也只會在我面前逞能。”
顧霆生着急的語氣解釋說:“微兒,我說過那個孩子是個意外,哪怕我真的幻想過我做父親時是什麼模樣,但我永遠不會留下她肚子裡的種,再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一定會在年底以前就取走她肚子裡的東西!”
顧霆生見我愛理不理,他頹廢的解釋說:“當時我壓根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稀裡糊塗醒來的時候她就躺在我身邊的,那時我沒有在意,因爲我壓根沒想過一次就能讓她懷孕。”
他走近幾步握緊我的手,我抽出來冷冷的望着他,聽見他語氣澀然道:“微兒,你讓我跟秦文夏那種過一輩子,那我寧願放棄容梔這個身份只做顧霆生,只做你的顧先生、顧叔叔。”
我眼痠的偏頭,說:“顧霆生,其實這件事你也沒有多大的錯,但我就是不想跟你過日子了,你懷揣着很多的秘密,讓我望而生畏。”
“你想知道什麼,我通通告訴你!”
他忽而頓住,低頭看見我的手指,“難怪有東西梗着我的手,原來是他的戒指,這個……你知道代表什麼嗎?你怎麼敢收他的東西!”
我冷冷道:“我收誰的東西,與你何關!”
“你要什麼我給你,你收他的……”
他的脾氣差點爆了,好在他的手機鈴聲阻斷了他。
他從兜裡取出手機接通,脾氣特別暴躁道:“秦文陌,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我會殺了你!”
秦文陌愣住,顧霆生髮脾氣,“有屁快放!”
她嚇得哭道:“霆生,姐姐……”
“說!”
“姐姐……的腿被人砍了!”
顧霆生沒有刻意的躲避我。
所以秦文陌說的話我聽的一清二楚。
秦文夏的腿被人砍斷,那一瞬間我只想到葉湛。
我以爲顧霆生會氣急敗壞,但我居然見他揚了揚眉。
他脾氣突然特別好道:“嗯,我明天回北京。”
他掛斷電話,目光直視我問:“葉湛做的對嗎?”
不用猜,也是葉湛做的。
我沒理會他,因爲我的手機也響了。
我看了眼備註接起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小爺就說吧,二哥會爲你報仇雪恨!”
殷真的語氣很滿意葉湛的做法。
我疑惑的問:“爲什麼是砍腿?”
“呸!你還敢說!她把鞋子塞你嘴裡你竟然提都不給我提!好在二哥這人做事講究通透,什麼都要問清楚,估計是秦文夏怕了,把什麼事都捅給二哥了。”
所以,葉湛任性的拿了她的一條腿。
雖然我覺得很殘忍。
但我卻覺得莫名的揚眉吐氣。
我自豪的笑着說:“我不用說,二哥也知道。”
“呸,也就二哥肯爲你操心。”
掛了電話後,顧霆生低低的嗓音問:“開心嗎?他用這麼簡單粗暴的方法替你報了仇。”
“顧霆生,葉湛與你不同。他沒有家族要揹負,他對一個人好就好的徹底,哪怕是與全世界對抗!比起他,你顧霆生的確差了許多,但我又諒解你,畢竟你怎麼會爲了我與自己的父母撕破臉面?”
“你不必說這些話諷刺我。”
我說:”是你找上門的。“
他默了默,說:“我感激葉湛做的這件事,所以我會盡量阻止容氏對他的報復!”
”你感激他做什麼?“我斜眼問。
“葉湛算是打破了容氏的傳統,畢竟容氏永遠都不會要一個殘疾的女人做兒媳婦,而她肚子裡的孩子用不着我親自動手了,我的那個所謂的大義凜然的父親會親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