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除了救生衣其他的形態用處對我來說都不大……”楚歌想了想：“該去你家裡看看了吧？在哪裡？”
“市郊外一個小鎮上。”秦漢聲音不悲不喜：“我現在只是擁有秦漢的記憶而已，你不用太過於考慮秦漢的身份，對我而言，我是我，他是他。”
“好吧……我就當你說的是真的好了……”楚歌面無表情收拾好出了屋。
半晌後，崔凱愣了愣看着楚歌：“你這是要去哪？”
“答應了一個朋友，去看看他的家人……”楚歌抱起身邊正在磕着乾果的小耗子。
“讓司機開車送你吧，這幾天閒着也是閒着，我和你一起去吧，就當是來度假好了。”崔凱匆匆吃完了早飯，跟上楚歌一起離開。
秦漢給楚歌指着路，半晌後，幾人來到郊外一小鎮子上。
小鎮上一條街上人來人往，兩人在正好趕在了集市上，一天蜿蜒的河流在路邊流過。
“真是很難想像這個時代還能有這麼山清水秀的地方。”崔凱看着人來人往的集市有些感慨。
“恩，看起來挺純粹的…這地方竟然離市區不遠？”楚歌小聲問秦漢：“怎麼走？”
鏡片上一個箭頭標出畫出一個路線圖。
楚歌看着眼前的小院子抿了抿嘴，小院子不大，卻裝扮的很有意境。
一個葡萄架搭在院子上方，一條條藤蔓蜿蜒而上，碧綠的大葉片遮住了院子上空。
院子東側一個小柴垛，一輛有些鏽跡的自行車靠在柴垛旁，雖然有些鏽跡，但看起來還是經常使用的樣子。
西側是個不大的小園子，裡面栽着幾株小辣椒和西紅柿。
看樣子，院子的主人還是非常注意打理這裡的。
“你們來找老秦家的？”一邊一個小老頭坐在隔壁院子門口，手中端着一個小煙槍，一個繡着紅色福字的菸袋掛在上面。
“請問，他們在家麼？”楚歌一直都覺得這種端着煙槍的老爺子特有範，當即恭敬問道。
老頭對着菸嘴吧唧了一口，深吸一口氣，長長的呼出了一口煙霧，把煙槍在門檻上磕了磕：“不在家，這不是到了招兵的時候了，送小兒子去體檢去了。”
老頭語氣淡然，看着楚歌兩人問道：“看你的樣子，是小秦漢的戰友？”
楚歌怔了怔，點了點頭：“對，我是！”
老頭哼了一聲：“那小子，可惜了……真不知道秦小子怎麼想的，家裡就剩一個孩子了還送去當兵！也不知道留個養老送終的……”
隨即又不大痛快似的點上一鍋煙，吸了一口，兩股煙霧順着鼻孔向下噴出：“不過，老秦家的種，硬氣！”
對着楚歌豎起了根大拇指：“秦漢小子，硬氣！”
楚歌看着一臉感慨的老頭子有些惆悵，秦漢一直不作聲，一邊崔凱也有些沉默。
半晌後，市裡徵兵地點，外面人羣熙熙攘攘。
楚歌坐在車裡看着人羣中一對中年夫婦帶着一個十八歲的少年等待着體檢。
“看一眼就好了。”秦漢聲音有些顫抖。
楚歌不知道一段程序是怎麼表達悲傷的，但他知道，只有聲音沒有眼淚的悲傷很可悲。
眼淚流不出的感覺，很痛苦。
“你想讓他去當兵麼？”楚歌看着那個少年問道：“我可以讓他當不了的…只要一個電話……”
“他有選擇未來的權利！”秦漢語氣堅定道：“我不能去幹涉！我覺得我生前過往可以無愧於英雄兩個字，所以，我的弟弟也會是個英雄！”
楚歌覺得心頭有點堵。
大家開開心心的不好麼？
每天混吃等死不好麼？
多開心啊！
可我特麼爲什麼總覺得這麼難受？
“那你父母怎麼辦？”楚歌蹙着眉煩躁的揮了揮手，想要把心頭繚繞的那股鬱氣趕走。
“我生前簽署協議的時候國家支付了一百萬元，加上我的撫卹金，可以讓我父母衣食無憂的安享晚年了……”秦漢聲音有些低落。
“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楚歌突然吼了一聲，嚇得一旁的崔凱和司機兩人一哆嗦。
“一百多萬有什麼用！老人家把你養那麼大差你那一百萬麼？！”楚歌狠狠地對着前面的座椅踹了一腳，一股爆裂的火焰瞬間穿透了前排座椅，看的一邊崔凱一愣一愣的。
“我死的有價值，死得其所！”秦漢聲音不卑不亢：“這也算是我的自我追求了吧！”
楚歌猛然想起自己前世的死因，追求麼……
可我是爲了自己，因爲自己迷茫，自己渴望刺激，渴望自由。
因爲自己找不到可以讓自己付出生命的那個人！
找不到可以讓自己付出生命的理由！
所以選擇了極限運動，去釋放自己莫名其妙的孤獨感，用速度與激情還填滿空虛的靈魂。
“你這樣讓我看起來像個小丑……“楚歌感覺自己心裡更鬱結了，好像一團亂糟糟的線條糾纏不清。
我自私，只爲自己着想，只追求單純的快樂。
我背不起你的那份沉痛，承受不了你所承受的痛苦……
我張揚，我喜歡鮮花與掌聲，只是因爲我年少氣盛，貪慕虛榮……
我自私，貪婪，弱小。
你無私，陽光，強大。
你太耀眼了，秦漢……
我……沒你帥……
楚歌曲起雙腿窩在後排座上，抱住雙膝懨懨的看着窗外的人羣。
“皮卡皮卡！”身邊皮卡丘眼淚汪汪的推了推楚歌，小爪子緊緊的攥着楚歌的衣角。
“楚歌，你現在的心理狀態很危險！”毒液聲音有些擔憂：“你這樣會影響到我，負面情緒太多了！冷靜下來！”
“楚歌，你…沒事吧？”崔凱有些擔心的看着楚歌，視線掃過椅子上被楚歌踹的焦黑的大洞眼皮跳了跳。
楚歌耷着腦袋搖了搖頭。
“楚歌，我們也有可以爲之付出生命的人不是麼？”毒液聲音低沉：“你並不孤獨，你還有我，有龍女，有小耗子！”
楚歌愣了愣，緩緩回過神，衝着崔凱歉意的笑了笑。
“抱歉……”指了指前排椅子上的洞口。
“沒事。”崔凱不在意的擺擺手：“你的狀態……沒問題嗎？”
“沒事。”楚歌搖了搖頭。
我自私，任性，但我喜歡HAPPY ENDING……
楚歌閉着眼睛靠在後排椅座上。
我不想爲別人而死，也不想失去重要的人。
無論是誰離開了我，我都會覺得遺憾。
那就變得更強好了！
楚歌看着外面因參軍而有些興奮的少年們，他覺得自己需要一個核武器！
一擊滅城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