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瓶子裡面,我們看到了夏冰冰的頭,同時更看到了許多認識或者不認識的面孔。
真的沒有想到,顧冢看上去風輕雲淡,實際上已經害死了這麼多的人命!可關鍵是,一下子死了這麼多的人,且都是枉死,爲什麼沒有見到他們的冤魂?!對了,顧冢說他換頭之前已經抽走了那些靈魂,那麼那些靈魂又被他放到哪裡去了呢?!
種種疑惑真的太多太多,一想到在身邊的各個角落,都有可能有個換了頭的人存在着,我的身上便不由自主的滲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面對着一個個在溶液中浸泡的人頭,丁羽墨或許是想到了自己胸中填充的脂肪,所以指了指顧冢便翻江倒海的吐了起來。而顧冢對於大家利刃一樣的眼神,毫無愧色。
“這些都是我的紀念品!怎麼樣?!很壯觀吧?!”,顧冢笑了,嘴角的肌肉微微的抽搐。
“你的紀念品將會是一顆子彈?!”,樑帆一巴掌拍在顧冢的頭上,而後將他拖出了暗房。
等我們出去,大批全副武裝的警察迎面跑了過來,樑帆跟爲首的那個警察交代了幾句之後,他們便一起衝進了手術室。
走出醫院的時候,那些護士驚慌失措的望着我們,而顧冢像是沒事人一樣對她們點頭微笑,像是安撫一般。押着顧冢,我們同時上了一輛閃爍着頂燈的警車。
樑帆開車,我們幾個則坐在後面,炙焰和凌冽一左一右將顧冢擠在了中間。
大概是因爲藥物注射的劑量不是很多,所以我和丁羽墨短暫的麻痹之後,現在已經幾乎恢復了正常,而此時我望着顧冢,實在無法想通,爲什麼他要這麼做。
說句幫理不必親的話,顧冢救的人遠比他殺的人要多的多,可是這不能成爲他脫罪的理由。只是,因爲多年的情誼,我還是對他懷有惻隱之心的。
“顧冢,爲什麼要殺人?”,氣氛快要凝固之際,我終於還是問出了這句話。
顧冢望着輕笑,“如果我說我殺人是爲了救更多的人,你信嗎?!”
自然是不信,所以我沒有吭聲,只是搖頭。
“瞧,你還是不信!”,顧冢自嘲似的搖搖頭,“我救了那麼多人的命,最終還是救不了自己的命,可是死對於我來說,或許是種解脫!”
“說什麼廢話?!”,凌冽有些坐不住了,他厲目望向顧冢。“那些死者的靈魂,你到底弄到哪裡去了?!”
對於凌冽不友善的態度,顧冢原本有些鬆弛的表情立馬僵成一團。
“你們陰間的遊魂野鬼還少嗎?!”,顧冢冷冷的望着凌冽,“那麼多的遊魂野鬼,有多少是夠資格投胎轉世的?!留着佔了陰陽兩界的空間恐嚇世人,倒不如讓我物盡其用!你說呢,鬼差大人?!”
當‘鬼差大人’四個字脫口之後,凌冽明顯的有些訝異,同時訝異的不只是凌冽還有我。凌冽有了自己肉身的掩護,連凌冽這個鬼都看不出他的真實身份,而顧冢卻一眼看透!
“你……”,凌冽蹙眉,眯着眼睛試圖洞悉顧冢的心思。
“別問我怎麼知道的!”,顧冢突然眼神迷茫,“我們都是受人擺佈的棋子,演這一場身不由己的戲,唯一能做的只能按照劇本一步一步的演下去!結局怎麼樣,只能看導演!”
顧冢的話有些意味深長,雖然我聽不懂,但是大概聽出了弦外之音。那就是,所有的這一切,都是有人在幕後指使的!
換頭之術,非人爲可以進行!所以,教授他這種邪術的人,也許就是讓他收集靈魂的人。不知道,他會不會對我說出真相,看在年少之情的份上。
“大白兔!你告訴我,那些死者的靈魂在哪?!還有,誰讓你這麼做的?”,說到這,我認真的望着顧冢。“你是個善良的人,在我心中一直都是!如果沒有你,我永遠都不會知道,苦澀中的一點甜是那麼的美好!”
說到這裡,我從口袋中取出了一顆大白兔,伸進了顧冢的視線裡。“我永遠都不會忘記,曾經在我最難過的時候,是你用一顆糖,甜了我的心!”
望着那顆糖果,顧冢的眼神稍稍的柔和下來。
“小猴子,我能做的,就是好好跟着你們回去,讓你們有所交代!這樣我就功成身退了!”,顧冢輕笑出聲,“因爲當年吃糖的是你,甜的是我,所以我能做的也只是如此!”
說完這句話,顧冢便閉上了眼睛,任憑我怎麼呼喚,他都充耳不聞。
我有些難過,我知道不管什麼原因,顧冢都死定了!可是,我覺得他是好人,就算之前他已經準備對動手了,可是我依舊有種感覺,他不會害我!
這些當真只是猜測!只是猜測而已!當我們去醫院抽血檢查之後,更篤定了這個想法。
醫生從我和丁羽墨的血液樣本檢查出,顧冢給我們注射進去的麻藥實際上已經被稀釋了很多倍的,否則我們也不會那麼快的恢復知覺。所以說,他根本沒有打算害我們,或者說他做的那一切只是爲了做做樣子!
想到這裡,我越發的感覺到了顧冢的身不由己,於是我重新折返回到了警局。
當我回到警局的時候,顧冢已經爽快的交代好了一切,看到我他的嘴角揚起釋懷的微笑。
“你不是去醫院了嗎?!”,炙焰看到我,起身迎了過來。
“我想單獨和顧冢談談!”,我望了望炙焰和樑帆說道。
“不行!他現在是極度危險的兇犯,我們不能讓你和他單獨在一起!”,樑帆果斷拒絕。
“那你們在旁邊看着,我和他說幾句就好!可以嗎?!”,我用祈求的眼神望着樑帆。
見炙焰和樑帆對視了一眼,退到了門邊。
見此,我走到了顧冢的面前,掏出一顆大白兔剝開放進了他的嘴巴。
“你沒有想過要害我的是不是?!”,我望着顧冢,壓低聲音。“真沒有花要告訴我了嗎?”
顧冢嚼着糖,嘴角含笑。“換了頭之後,我就失去味覺了!可是,這顆糖,很甜!”
“顧冢……”
就在我有些哽咽之際,顧冢的手突然從手銬中脫離,而後一把勒住了我的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