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師?哪個陳老師?”李小萄茫然。
可能被稱爲老師的,只有學校的老師。
仔細回想代課的老師,好像只有高一時代課的班主任,陳德峰陳老師。
她呼吸一窒,只覺得喉嚨被一隻大手抓住,呼吸困難。
求證的看向岑時與三人,丁墨與李小萄一樣, 一臉難以置信。而趙一忠和岑時與看向對面方位走出來的黑袍人,面色沉沉。
叢寒亭等人皺眉。
只要關注過米青的人都知道她的人生履歷。那麼陳德峰,其他人也都有所瞭解。畢竟,他是出現在米青履歷上的一位班主任老師。
陳德峰一身黑袍,正是之前救走雷碩的黑袍人。
只不過當初是他的虛影,如今看上去倒像是本體。但狡兔都有三窟,更何況人呢。所以衆人當下並不能確定, 這具身體是否是他的本體。
陳德峰瞬移而來, 距離米青二十米遠, 停滯不前。
他摘下頭上的黑帽,露出來的臉是李小萄他們極爲熟悉的陳老師。
“陳老師?你……”
李小萄失聲驚呼,岑時與等人沉默以對。
陳德峰看了李小萄他們一眼,又看向米青,“早在我見你之初,就已知道,你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只是沒有想到,時間會這麼短,”以至於,他好些計劃都被打亂了,不得不廢了這個身份, 出手擊殺她。
“這種虛僞的話就別說了。我給你發了邀請函,你既然應邀而來,那就該知道, 你我師生,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米青不讓別人寒暄,自己直接就放狠話。
陳德峰輕笑,“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看來無論如何都是我死啊。”
言語機鋒,他也不喜。
但某些話,他還是想問清楚。
“你是從什麼時候懷疑我的?”
米青:“初見。”她瞅了瞅陳德峰眉心的印痕,好像有點印象。這東西,在哪裡見過呢?
想不到,她就直截了當的問:“你是靈?”
陳德峰還在回想與米青的初見。
初見,米青阻止了魏燕與李小萄兩人的打架鬥毆。那次,是他們的初見。也是那次,米青寫了第一份檢討書。
結果,還沒有想明白米青爲什麼在初見就懷疑他,就聽到了米青這直球的一問。
這一問,不僅陳德峰詫異,就是圍觀的一衆人也驚疑不定。
他們以爲陳德峰最多是叛徒,卻沒有想到人家從始至終就不是人類。
陳德峰摸了摸眉心的印痕,失笑道:“倒是忘了。你有字宿,這個印痕你該見過。”
多年以來,他僞裝的很好,起碼其他人並未看破他的僞裝。不想, 兩年前僞裝就被懷疑,靈生初次遭遇滑鐵盧。
失策了。
他這麼說, 米青只覺得那印痕有點熟悉, 但還是沒有想起來具體在哪裡見過。
對此,她也不糾結,道:“好歹在你手底下學了一年。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你是不是該將我的東西還給我。”
“兩瓣花嗎?”陳德峰目光落在米青發間枯萎的兩瓣花,露出得意一笑,“不想那咒術這麼厲害,竟是能傷及你的本體。”
“不,傷及的只怕不是你,而是往生樹的本體。”
米青手指點在點器木的斷枝上,偏頭一問:“這麼說,陳老師是不願意主動歸還了?”
陳德峰含笑:“學生嘛,該有的尊師重道還是要有的。可不能張口閉口就威脅老師,這樣很不好。”
言語未落,他以指爲筆,虛空隨意一筆,便是成型的凌厲攻擊。
米青早就防備着他出手。
攻擊襲來,執點器木的斷枝抵擋。
兩相抵消,陳德峰未退一步,米青反倒是退了兩步,才卸了力道。
一擊便可看出,陳德峰更勝一籌。
米青目光掃過因陳德峰出現而消聲的‘米青’,略有好奇,“你們認識?”
“聰明的人,活不長,”陳德峰比米青更沉重冷靜。
出手,就是殺招。
那架勢,明顯沒有給米青活命的機會。
旁觀的‘米青’神色複雜的看了眼陳德峰,轉身就消失在眼前。那穢源,也隨着她的消失而消失。
天地日光,再次重臨。
叢寒亭他們倒是想追,卻又有心無力。
莫顏回低聲勸道:“活命要緊。”
‘米青’很重要,可能還與雷碩有關係,亦或者與多年前的日食之禍有關係。但以他們的實力,是絕對留不下她人的。爲了避免徒增傷亡,就得忍住。
叢寒亭即使心中再不甘,也知道莫顏回說得對。
他不是一人,不能帶累其他人。
看了眼陳德峰與米青激烈的戰鬥,他們更是插不上手。
他皺眉,“陳德峰……竟是隱藏的這般深。”
米青早有所察覺,卻並未聲張,以身犯險,不知道這事究竟是好是壞。
岑時與低聲說道:“陳德峰,七年前的虛空之境突臨,他們也被波及。最後是被能力者相救,得以活命。只是他的家人,皆喪命於此。之後,天灣中學重啓組建,他就加入了教師隊伍。這幾年來,他心無旁騖的教書,曾多次獲得最佳老師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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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食之禍後,大數據因各地的污染有所損壞。多數大數據都是在穩定後近些年補充的,會有不足。
王嬌聞言問道:“七年前……誰救的他?”
岑時與意味深長,“雷碩。”
衆人倒抽一口氣。
所以,這個局,是早就布好的?
“不對。七年前,雷老……雷碩的家人還未出事。在那場禍事中,雷碩不會和他們同流合污。”桑逢時一路幾乎沒有多言,直至這一刻,才說了一句公道話。
岑時與:“不是懷疑他七年前就背叛了人類,而是懷疑……七年前,他入了局。”
他的家人,便是這局中的一枚棋子。
一衆人聽了這話,陷入了沉默。
這個推測有沒有道理?
有。不但有,而且還很有可能。
莫顏回神色僵硬,“那……我師父知道他家人的出事有可能是他們所爲嗎?”
“他入了局,即使最初不明白,之後還不明白嗎?”叢寒亭反問。
衆人默然。
確實。
一個睿智且能力強大的老人,即使最初因爲識悲痛而被矇蔽。事後,他總是會想明白的。
“可爲什麼?他會一條道走到黑?”李小萄心存僥倖。
岑時與垂眸打破她的僥倖,“要麼,他已無法回頭。要麼,他得了更大的利益。”
這兩種,也可以同時存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