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來臨之前,風聲鶴唳,大風和黃沙也不在頑皮,乖乖的停下來。
天與地之間,一片寧靜。
轟!
暮然一聲震動,來自葉王爺,他衣袂飛揚,臉色冷峻,終於展現自己天下第一的威勢。
一隻遮天蔽日的大手,泛着金光,覆蓋了天地,壓得虛空崩塌,天地抖動,要一巴掌拍死提劍老人。
葉王爺這是在欺負提劍老人身體衰敗,抵擋不住力拔山兮氣蓋世的一擊。
此刻的葉王爺背後異像浮現,一尊無敵的虛影,籠罩整個黃沙古道,似乎跨越九重天仙門,高遠而浩大,有着無窮的偉力。
這一擊,也讓四周的人呼吸一滯。
太強大了。
好似天地磨盤,碾壓而來,無論是人還是一切事物,膽敢阻擋,必定被碾碎。
提劍老人眯起眼睛看着這一招,在他的眼裡看到的充斥天與地之間的精氣狼煙。
葉王爺雖然接近七十歲,但身軀卻正值巔峰,如一尊永恆不滅的神靈,稍微一動,精氣狼煙就可以瀰漫百萬大軍。
他站在了人間武道的頂峰。
提劍老人眼裡光芒明暗不定,四十年過去,葉王爺真的成長太多,當年的他還需要用言語激提劍老人提前出關,但是現在,他卻可以等提劍老人上門挑釁。
“你成長這麼多,我也不差啊。”提劍老人呢喃一句,伸手一拍身下的瘸腿馬,讓馬兒嘶鳴一聲,忽然間撒開腳步,奔跑起來。
瘸腿馬跑起來了,姿勢可笑,但速度卻驚人。
馬兒不是向着葉王爺跑去,而是衝向那如天墜落一般的手掌。
轟!
奔跑中,馬兒長嘶一聲,震動天地,發出好似雪山崩塌一般的震動。
那金色的大手,在瘸腿馬的嘶鳴中,轟然炸開了。
葉王爺眉頭一皺,他的這一招竟然不是提劍老人出手,而是一隻瘸腿馬?
不僅僅葉王爺意外,圍觀的人全部都瞪大眼睛。
這隻馬很瘦,很老,而且還瘸了,怎麼會有這樣恐怖的實力?
提劍老人坐在馬背上,淡淡道:“葉弘,你當年入十萬大山歷練自己,遇到一隻麒麟,你想抓拿回去,給自己當坐騎,但麒麟死活不願意,你憤而出手,打斷了麒麟的一條腿。”
葉王爺驚詫道:“這匹瘸腿馬就是當年的麒麟?”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激動起來,瑞獸麒麟,妖中的王者,天生高貴,麒麟誕生,意味着祥瑞。
但,麒麟怎麼會被變成一匹瘸腿馬?
被衆人注視的瘸腿馬,突然仰天大吼起來。
吼吼吼!
聲音渾厚,不在是馬兒那種嘶鳴,而是濃郁的王者氣息。
瘸腿馬身上燃燒起火焰,那是麒麟聖火,一下子燒掉了瘸腿馬,露出了本體。
火麒麟。
從外表看,獅頭、鹿角,虎眼、麋身、龍鱗、牛尾就於一體。
四個蹄子燃燒着火焰,其中一條腿是瘸的,正是當年被葉王爺打斷的。
麒麟有再生的能力,瘸腿可以恢復,但這隻火麒麟卻不願意這樣做。
它威風凜凜,低聲道:“葉弘,你當年打斷我一條腿,今天我也會打斷你一條腿。”
“當年你死活不願意給我當坐騎,寧死不屈,怎麼今日就成了別人的坐騎?”葉王爺譏諷道。
火麒麟人性化的嘲諷道:“你葉弘心性薄涼,一心只想着武道巔峰,當你的坐騎,除了被你圈養,還有什麼好處?”
“那你現在呢,跟着他顛沛流離,還變成一匹馬,日子好過了?”葉王爺淡漠道。
“葉弘,你是個天才,但你太極端了,很多人世間感情你都不懂,或許不屑去懂,你信奉力量,但力量也會反噬你的,我跟着老爺,學的卻是如何入世,這四十年,我終於明白生靈在這個世間存在的意義。”火麒麟道。
“那你們現在是要圍攻我了?”葉王爺不屑一笑,道。
他雖然面對提劍老人和火麒麟,卻絲毫不懼,身後那無敵的身影越發凝實,恐怖的氣勢如同大浪,接連瀰漫拍打。
轟隆隆!
黃沙被捲起,形成小型的沙塵暴,肆虐四周。
火麒麟和提劍老人都不爲所動,提劍老人淡淡道:“我這具身子壞了,腐朽了,已經發不出一擊,而我也沒有修神魂,無法神魂離體戰鬥,我可以說毫無戰鬥力。”
葉王爺不可置否的看着。
葉生卻驚訝道:“毫無戰鬥力,那他還來?”
清虛道長搖頭道:“提劍老人和葉王爺其實都是一類人,追求極致的武道,爲此捨棄生命也在所不惜,不同的是葉王爺泯滅了人性,把武道放在第一位,而提劍老人是在紅塵裡打滾,參悟武道。”
葉生似懂非懂,這些境界都太高深了,他才後天七重天,距離太遠。
火麒麟鼻子裡噴出烈焰,一股硫磺氣味瀰漫,它說道:“老爺的身體早在十年前就不行了,這些年我每年放血給老爺延續壽命,直到前不久,我也感覺壽命將至,身體在也無法維持巔峰,只能逐步衰落,所以才和老爺一起來到咸陽,找你報當年的仇,順便嘗一嘗天下第一名號的味道。”
無數的人驚訝,這天下第二和火麒麟竟然在紅塵中打滾,把自己的壽命打滾沒了。
他們到底在悟什麼東西,這麼損耗生命?
葉王爺平靜道:“所以,兩個將死的主僕,來給我磨礪武道,真的很不錯啊。”
提劍老人微微一笑,伸手一摸掛在火麒麟背上的那把劍,懷念道:“四十年不曾出一劍,但在我心裡,卻是斬了十三劍,我悟劍近百年,只爲了在今天斬出這十三劍。”
“生,十三劍!”提劍老人抽出了長劍。
塵封四十年的長劍,在他的手上,緩緩抽出來。
鏗鏘!
一聲久違的清脆聲音,響徹了天地間。
無數的劍意爆射,整個黃沙古道里,虛擬長劍凝聚,幻滅,這是無上的劍意。
提劍老人提着長劍,閉起了眼睛,道:“葉弘,生,十三劍,請你領教!”
轟隆隆!
提劍老人身上的劍意,如同雷霆一般,滿捲了天空,他的身軀緩緩飛起來,四周黃沙席捲。
提劍老人髮絲飛揚,蒼老的臉龐浮現一絲凌厲,慕然間,砰地一聲,他的身軀炸開了。
整個天空裡,瀰漫着無數的劍意,此外還有那一柄劍。
四周圍觀的人驚訝的看着,這,提劍老人死亡了嗎?
火麒麟見到這一幕,一躍而起,口裡噴出火焰,一下子飛半空中,砰的一聲,也跟着炸開了。
滿天的劍氣,滿天的麒麟血,滿天的火焰,糾纏在一起。
慢慢的,匯聚成一個虛擬的人影,高達百丈,氣勢無雙,壓迫的衆人呼吸緊促。
提劍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