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用蠻力將他推開,然後像個勝利者般,昂着頭拖着行李箱往外走——其實,心裡一點都沒有勝利的喜悅。
身後響起他的腳步聲,他拖住了我的行李箱。
我以爲他會說出什麼挽留的話,沒想到他說:“你還有水電費沒交!”
我立刻就怒了,明明這麼有錢,還要跟我提水電費,是掉錢眼裡了嗎?就算我們是分手了,也不用這麼斤斤計較吧?
我很生氣地掏出錢包,本來打算用錢砸死他,可是卻發現裡面沒什麼現金,只有那一張萬能的無上限信用卡。我還不捨得用這樣一張信用卡砸死他,只好又重新拉上了錢包的拉鍊。
“現在沒現金,下次給你。”我忍住要暴打他一頓的衝動,儘量讓自己的口氣聽起來平淡一些。
可是,他卻死死地拉住我的行李箱:“沒交錢不能走!”
我徹底被激怒了,一把扯過行李箱,將整個錢包都丟給他:“拿去!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嗎?”
他傻傻地接過我的錢包,卻在幾秒鐘之後又跟了上來:“我……送你。”
“不用,我已經叫了計程車。”
“不好意思,剛剛我已經讓他離開了!”
“你……!”我深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讓自己的心情稍微平復下來,“好吧,既然你這麼想送我,那我就給你這個機會。”
他都收了我整個錢包了,我讓他出點力氣也不過分吧!
聽到我這麼說,他開始搬我的行李。
等他全部搬完,我又指了指黃璐的房間:“還有ll的。”
他停在原地:“黃璐和我說,她不想搬了。所以,要搬走的只有你一個人而已!”
“什麼?!”我在心裡將黃璐碎屍萬段又鞭屍了一百次,衝到她的房門前使勁捶門。
還說是好姐妹呢,關鍵時刻就給我吃裡扒外。
黃璐顫巍巍地打開了房門,用略帶忌憚的眼神看了看秦樂天,然後對我說:“悅詩……不好意思。我覺得住在這裡挺好,搬家太麻煩了,我就……不陪你了。”
“好,你給我記住!”我恨恨地丟下黃璐。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秦樂天正坐在駕駛座上等着我。我本來想提醒他,這是我的車,但想想,好像已經還給他了。
於是,我麻溜地上了車。對着他道:“好了,可以走了。”
把新房子的地址給了他,我就安心地打起了瞌睡。
可是,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卻覺得周圍有些不對勁。雖然我是個路盲,也搞不清那個新房子準確的地理位置,可是目光所及之處是成片成片的沙灘,還有澎湃的海浪——這種荒郊野外,怎麼可能是居民區?
車子早就熄了火,秦樂天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剛剛從睡夢中醒來的我。
我腦中頓時警鈴大作。擦了擦自己嘴角的口水,拉開了和他之間的距離。
“這裡是什麼地方?”我冷冷地問。
“海邊。”他回答得很乾脆,似乎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我給你的地址,應該不是這裡吧?”
他答非所問道:“我記得你說過,你喜歡海,所以,我就帶你來看看海。”
大哥,請問你跟我是在一個頻道上的嗎?
我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耐着性子對他說:“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他轉頭看着窗外那片蔚藍的海,“別走。好嗎?”
我的心顫了顫,鼻子酸了酸:自己等的,不就是這句話嗎?
“不要走……”他又說了一次,這一次他已經將目光再次移到我的臉上。帶着些懇求的意味。
“我錯了,都是我的錯。你打我、罵我都可以,但是不要離開我。”
他突然抓起我的手,猛捶自己的胸膛。
我嘟着嘴問他:“你錯了?那你錯在哪裡?”
“我……我也不知道……只要是惹你生氣,惹你傷心了,那就是我的錯。”他頓了頓。似乎想到了什麼,又接着道,“我去健身房,是因爲你說……老外的身材比我好,比我壯。我想瞞着你偷偷地練練,也練出一聲肌肉,到時候給你一個驚喜……我跟y真的沒什麼,我已經和她說得很清楚了,我愛的,至始至終都只有你一個人。”
聽完這麼長的一段話,我的心一下子軟成了一灘水,眼睛也有些微微的溼潤。我真的很過分,遇到什麼事都只會先鬧脾氣、使性子,然後還要等着別人來和我道歉。
“對不起,我也有錯。”還好,我還是個勇於認錯的好孩子。
“恩,那你說說,你錯在哪裡?”他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在教育小學生的小學老師,正循循善誘地讓學生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大概是當他的學生當得太久,我竟然真的像個犯了錯的小學生一般,開始自我檢討。
“我不應該總是爭強好勝,明明知道是自己的錯,卻還要嘴上逞強,傷了你的心。其實,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對我的感情,可是一到氣頭上,我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我越說越小聲。
見我認錯態度良好,他摸了摸我的頭以示嘉獎:“乖,答應我,以後不要再隨隨便便說出那兩個字。”
“恩,再也不會了。”
我知道,他說的是“分手”這兩個字。我發誓,我絕對不會再說了——因爲,我根本一點都不想和他分開,一秒鐘也不想。
在我認錯的時候,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我的臉,露出那種老師看着自己的學生成才時纔會有的欣慰笑容。
我被他看得有些難爲情,嘟起嘴巴,給了他一個白眼:“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
“恩,見過美女,可是沒見過這麼美的美女。”他試探性地拉了拉我的手,見我沒反對,一下子摟住了我的肩膀。
事實上,我早就想撲進他的懷裡了,當然就順水推舟就這樣讓他摟着我。
“你不是說你健身就是爲了給我驚喜嗎?那……現在可以驗收成果了嗎?”我伸出一根指頭,戳了戳他的胸膛。別說,手感還真和以前不大一樣了。
“可以,來吧,隨便摸,不收錢。”他張開雙臂,閉上了眼睛,一副任我爲所欲爲的模樣。
等等,我們剛剛明明是在溫馨地互相表明自己的心跡,突然轉變成這種畫風,這……有些不合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