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就這麼來吧，還剩六個月，要抓緊時間了。”
辦公室裡，李謙看着韓巖創作出的《大白鯊3》劇本，滿意地點點頭。
十一月下旬到現在，整整兩個月了，這個出劇本的速度還是比較快的。
而且，李謙也沒有什麼好補充的，該說的要點兩個月之前已經交代了。
中戲出身，也拍了很多短片、電視電影，該有的能力也有了，拿過一些小獎。
頂着個黑眼圈的韓巖，得到了李謙肯定的答覆，原本滿是倦意的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笑容。
劇本過關，終於要拍攝第一部大銀幕作品了。
從02年開始，拍DV電影，拍短片，拍電視電影，十年來拍過的作品也正好有十部。
這十部裡，唯一一部上了大銀幕的，還是09年上映的《讓我爲你靠點普》。
可是，結果卻沒有多靠譜，票房只有600塊錢。
沒有宣傳，沒有首映儀式，沒有路演的那種三無院線電影。
雖然對自己以往的電影比較滿意，在各個影展評價也挺好，但是作爲一個導演，沒有人不想真正走上大銀幕。
十年了，天之驕子的中戲導演系出身，終於得到了機會。
韓巖強忍着心裡的激動，請示道，“李導，那演員方面，您有合適的人員嗎？”
“演員啊？”
這下可把李謙給難住了，電影裡的男主角是前兩部男主角的兒子，設定是18歲剛上大學。
其他的演員，也就是男主角的同學，都是些十八九歲的學生，男女都有。
三四十歲的演員好找，可是這二十左右的男演員，可就真的難了。
其實這個角色也簡單，但是二十歲左右的男演員，李謙壓根不認識啊。
“你等會，我讓鍾帥來一趟。”李謙說着撥了個電話出去，正好鍾帥在公司，沒多久就來了。
“公司簽了年輕的男演員嗎？”
除了一開始籤的幾個女演員，李謙壓根不知道公司有哪些演員。
李謙不在意藝人經紀這塊，鍾帥也不是不知道，他苦笑道，“男演員倒是沒簽，現在中生代纔剛剛出頭，哪裡有新生代的位置，就簽了幾個女演員。”
也是，中生代男演員被壓制了這麼久，最近兩三年纔開始出頭，除了胡戈和文樟之外，壓根沒有什麼新生代男演員。
而且吧，偶像劇沒人拍了，20多歲的男演員在電視劇上根本混不到主角，大銀幕更不用說了，沒有他們的角色。
“這樣吧，鍾帥你去三大院校找七八個大一大二的學生來，《大白鯊3》缺點演員，重點是男主角，其他人每個人風格不同就夠了。”
“隆信達的楊陽怎麼樣，90後男演員裡，他算是最帥的一個了。”鍾帥提議道。
“不行，不用帥哥，普通學生的形象，外形有特點就行。”李謙搖搖頭。
“那...”
普通學生，外形有特色？
鍾帥眼前一亮，想起一個人來，“劉星怎麼樣？”
“他多大了？”
“讀大一了，應該快20了。”
“也行。”
李謙點點頭...不對，他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漏了個人。
我去，怎麼把彭彭給忘了，他去年就畢業了。
“這樣，男主角不用找了，找幾個配角吧，看起來像剛上大學的學生。”李謙說道。
“那對女演員身材有要求嗎？”鍾帥想了想問道，海邊的戲，肯定是要穿泳裝的，女演員的要求就要比男演員細緻一點，不同身材效果是不一樣的。
“不是平板就行了，也別大的太誇張了，看着來吧，膚色好一點的，青春一點的，身材比例好點的就行。”
這也不是靠賣肉吸引人的，好看點就夠了，不用過分追求那方面。
鍾帥點點頭，“那公司裡幾個女演員應該都挺合適的。”
“下午讓韓巖看看吧，角色你自己拿主意，然後有什麼需求去找趙軍，他會給你解決，儘可能開年之後就開拍，也沒多少時間了。”李謙對韓巖叮囑道。
“沒問題李導，前期籌備已經開始一個半月了，鯊魚建模都是現成的，年後開機應該沒問題。”韓巖連忙道。
“那行，去忙吧。”
他們出去之後，李謙拿出手機給彭宇暢發了個短信，讓他帶着行李來京城。
......
第二天快到中午了，頂着鍋蓋頭的彭宇暢，提着個大號行李箱出現在李謙辦公室裡。
“老大。”
“去年七月份就畢業了，你這半年都幹嘛去了？”
和彭宇暢也就是每年過年在豫章聚一聚，和鄧朝、高西西、柳濤他們幾個同鄉，平時各自都忙各自的事情，也很少聯繫。
要不是突然想起來，李謙還得過年回家的時候纔想起來彭宇暢已經畢業了。
“我在魔都話劇院啊，一畢業就進了話劇院。”彭宇暢老實回答。
“畢業了你怎麼不來找我？或者你找朝哥也行啊。”李謙無語了，當初拍完《狙擊電話亭》，就叮囑他這個年紀別想着拍戲，踏踏實實把四年大學給上了，認真上，畢業了再去想演戲的事，可沒想到畢業了也一聲不吭。
“我...”彭宇暢還能怎麼說，他不好意思主動去找李謙，而且明明發了朋友圈的。
看他這臉皮薄的樣子，李謙也是頭痛，還這麼靦腆，女朋友都找不到。
“算了，你先在京城安頓下來，劇院有什麼問題嗎，有事我讓徐徵去跟那邊說。”
“劇院那邊沒什麼事，我也沒戲排。”彭宇暢回答道，剛畢業，一進去就是當了一回龍套，其他時間就光領工資了。
“走吧，我帶你去宿舍，公司在附近不遠買了點公寓，湊合着住。”
“老大不用麻煩了，要不我還是住你家就行了。”彭宇暢連忙道，幫忙打掃下衛生，買買飯，還可以頂房租。
“滾...”
李謙沒好氣地罵了一句，起身出了辦公室。
彭宇暢好端端捱了頓罵，摸了摸腦袋，有些不知所以，連忙提着行李箱跟了上去。
不過，李謙走出辦公室又停住了。
公司買來給藝人當宿舍的那些公寓是在哪來着？
李謙有點忘了，只記得應該在附近。
不過沒關係，轉身走進了練功房，對着正在練形體的幾位女演員問了一句，“你們誰住宿舍的？”
“？”
正在練形體的幾個女演員被李謙嚇一大跳，怔怔地地看着他，有些茫然。
不過，看李謙身後縮頭縮腦不敢看他們的彭宇暢，還有他手上的行李，趙麗影立馬小跑着走了過來。
“李導，我一直住宿舍的。”
“那行，麗影你去行政那裡拿把鑰匙，帶彭彭去吃個飯，再去宿舍安頓下來。”
李謙說這把手上《大白鯊3》的劇本遞給彭宇暢，“中午我還有點事要忙，你就跟麗影走，這劇本回去好好看看。”
“哦...好。”彭宇暢呆呆地接過劇本。
練功房裡的李蓴、唐藝欣、李夢眼前一亮，也走了過來。
“李導，這是新同事嗎？”
“嗯，這是彭彭，今年剛大學畢業，你們也認識一下，《大白鯊3》正好你們演同學，提前熟悉熟悉也好。”
李謙說完就把彭彭交給他們了，都是同齡人，應該聊得來。
他這一走，留下彭宇暢獨自面對四個小姐姐，而且都穿着緊身的練功服，勾勒出青春曼妙的曲線。
前後左右都被包圍了，往哪邊看都不對，不由地低下了頭，雙手緊緊攥着行李箱的拉桿。
“嘻嘻......”
看他這一臉窘迫的模樣，四個女生忍不住笑了出來。
.......
李謙丟下彭藝暢這純情小男生獨自面對四個小姐姐，來到超陽區的一傢俬人會所，今天託吳思源約了徐客。
徐客當年也是吳思源一手發掘的，他的處女座《蝶變》，還有後來的《青蛇》、《新龍門客棧》，還有《黃飛鴻系列》，都是吳思源監製或者出品的。
找徐客，當然是爲了《鬼吹燈》改編成電影了，這個系列國內也只有徐客纔是最合適的導演人選。
在房間裡等了一會，沒多久頭髮半白卻依舊硬朗的徐客如約而至。
李謙起身往前迎了一步，笑道，“徐導，快請坐。”
徐客笑呵呵地在對面坐下。“李導你好，我可早就想和你見一見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啊。”
“看來我早就該請徐導一會了。”李謙笑道。
“想見李導的可不止我一個啊，大家都想和李導交流交流，只是李導你一年拍一部電影，實在是太忙了。”
別看徐客穿得很有範兒，鬍子又留得很長，還帶了一個大墨鏡，看起來挺嚴肅的，實際上是大導演裡少有的幽默、隨和的人。
有點像沒見過周星池真人的影迷，對他的想象，現實中的周星池要是和徐克一樣的性格，那就符合大部分影迷的印象了。
兩個大導演初次相見，談了一些電影上的想法。
在米粒堅呆了好幾年的徐客，在克薩斯大學奧斯汀分校修讀廣播電視電影課程，算是老一輩導演裡，最能接受李謙這種商業化風格的導演了。
“李導，其實《我不是藥神》上映之前，我真的以爲你會像內地其他的導演一樣，拍成一部真正的現實電影。
可是沒想到，竟然還是用純粹的商業手法，而且極其淺顯，沒有用多線敘事，用平鋪直敘都能刻畫出那麼出彩的配角，這是把簡單做到了極致啊。”
徐客感慨不已，有時候簡單纔是最難的東西，炫技誰不會，劇情設計的彎彎繞繞誰不會。
恰恰是最簡單的表達方式，想要做到最好，卻是難上加難，比燒腦容易不到哪去。
“徐導過譽了，我只是讓劇情相對簡單一點，讓觀衆看起來更輕鬆一點罷了，一切劇情不拐彎抹角，順其自然地發展，引導者觀衆的情緒。”李謙笑道。
講故事嘛，不是燒腦的纔是好故事，通俗易懂，又能抓人，也是好故事。
交流了一番之後，李謙也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徐導，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鬼吹燈》這部小說？”
《鬼吹燈》？
“這部小說我有一套，已經讀了兩遍了，發丘印，摸金符，搬山卸嶺尋龍訣；人點燭，鬼吹燈，勘輿倒鬥覓星峰......”
徐客還能張口就來書裡面的話，說完感慨不已，“以前從來沒有想過，盜墓還有這麼多講究，香江終歸是文化斷層，偏居一偶，很多東西都不知道。”
香江哪有人盜墓，而且也壓根沒有什麼大人物的墓。
看過《鬼吹燈》，還挺喜歡，看來是穩了。
李謙頗有些遺憾地說道，“去年我買下了《鬼吹燈》的影視版權，可是尋遍了兩岸三地的所有導演，都沒有一個能完美地在大銀幕上，重現書中的故事。”
徐客略一思索，眼裡露出笑意，嘴上說道，“是啊，電影不能出現鬼和糉子，連《畫皮》都改成狐妖了。”
“不過，想了一圈之後，我發現，只有徐導你有這個能力。”李謙轉而又道。
“李導謬讚了。”
徐客臉上笑容更盛一份，即便李謙比他年輕許多，可他也是創造了16億票房的大導演，連《阿凡達》都被壓了一頭，被李謙誇，沒理由不高興。
而且，徐客也不覺得李謙實在說客套話，這方面他還是有信心的。
“可是李導，你爲什麼會覺得我能翻拍好這部小說呢？”
“徐導的電影中有着讓人嚮往的江湖，溝通着現實與虛幻，與其說是電影，不如說是幻想。”
李謙呵呵笑道，“在空間造型、色彩構圖、動作特效的個性化設計結合上，徐導是首屈一指的，以場景奇觀拓展影片視覺空間，《七劍》一片的沙漠景觀，《蜀山傳》的仙境蜀山、血雲大陣、沙石鎮、懸空山，《青蛇》的西湖美景、紫竹林、古宅、煙花古巷及水漫金山，這方面強烈的神秘色彩，對於《鬼吹燈》都是非常重要的。
一個虛構的空間，不光是特效的問題，更重要是讓場景富有意境，而且更重要的一點，徐導獨特的浪漫主義風格，也是最契合電影的。”
“浪漫？《鬼吹燈》應該是恐怖吧？”徐客故作不解道。
“恐怖也是其中一個元素，我相信這個對徐導沒有任何問題，當年《倩女幽魂》中用黑色、白色、紫色、粉色的綜合運用來凸顯蘭若寺的恐怖以及絲絲的夢幻色彩，堪稱鬼怪電影的大成之作。”
李謙接着道，“至於浪漫嘛，和生死相交的好友共同深入無人之地探險，歷經種種詭異和生死，難道不是一種浪漫嗎，浪漫可不止是愛情啊。”
這番言論，說的徐客頻頻點頭。
不過，徐客還是搖搖頭，一臉歉意地道，“現在我手上還有《狄仁傑》的續集，和《林海雪原》兩部電影在籌備中，可能沒有時間改編《鬼吹燈》了。”
這兩個項目李謙早就知道了，他笑笑道，“《林海雪原》還停留在標題上，而且於東在公佈伯納計劃的發佈會上，說的還是3D電影，肯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
至於《狄仁傑》嘛，黃忠軍想借着這個系列捧紅自己人，塞進來四個年輕演員，我不認爲他們能撐起一部大製作。”
徐客微微皺眉，確實和李謙說的一樣，華陽傳媒換掉了劉德樺和李彬彬，塞進來四個年輕演員，在演技上差的太遠了，上部的鄧朝一個人都能秒掉那四個年輕人。
也不是沒有選角權，但是黃忠軍可供挑選的演員，都是歪瓜裂棗，換了還不如不換。
“徐導，黃忠軍能換掉演員，但是不可能把你給換了，要不然這個系列就砸掉了一半，沒有人能夠接手，你不妨先拍了《鬼吹燈》。
以原著的名氣、獵奇性，再加上徐導你，兩年之後上映，票房至少十個億往上，那時候《狄仁傑》續集的演員，你就有很大的自主權了，說不定還是黃忠軍求着你拍續集呢。”李謙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