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錢小蕾家裡出來,我的心情比剛進去時輕鬆多了。解開了壓在我心頭多年的心結,也獲得了錢小蕾的原諒。更重要的是,四年前的那個意外已經圓滿的告一段落。沒有引起任何後果,也沒有傷害到任何人。
這是一個讓我滿意的結果,我很高興。但美中不足的是,我被錢小蕾扇了一個巴掌,到現在我的左臉還高高地腫起,這叫我怎麼回家面對我的妻子啊?
我走在街上,手撫着臉,皺着眉煩惱着這個問題。忽然間,我想起來曾答應晚上辦完事後要給許舒去電話的。看看時間才九點多,便打了過去:“喂,許舒,休息了嗎?”
“唉!正陪我老媽打麻將呢!都是你,本來我想早點溜出來見你的,現在好了,我媽正在興頭上,我怎麼出得來?”
我一聽,心想也好,我現在這付德姓也沒法見你,便笑道:“沒關係,我們有的是機會。你在打麻將?你也會?怎麼以前從沒聽你說起過?”
“呵呵,我會的東西還多着呢,哪天你娶了我,無聊時我就在家裡一樣一樣顯擺給你看。”
“好啊!你這麼一說,真想明天就娶你過門呢!”
“哼!說的是真好聽!你先去把花妖精擺平罷。要是你有本事明天離婚,我立馬後天就嫁給你!”
我只好苦笑,道:“許舒,別開玩笑了,不是還有半年嘛。我現在最主要的任務,就是早點讓你懷上孩子。只要你懷孕了,我們的計劃纔好開始展開嘛!”
“討厭!說着說着,又說到壞點子上了。好了好了,不跟你說了,我媽在叫我,明天我打你電話啊?”
我笑:“嗯,我等着,再見!”
我收回了手機,伸手攔了一輛空車的的士。當的士司機問我去哪兒的時候,我呆了一下,然後道:“華夏小區!”
現在要我回家是不可能了,我臉腫成這個樣子肯定是沒辦法向老婆交待的。反正我不回去菁菁會以爲我在許舒那兒,今晚,我還是回我的老屋躲躲好了。
回到了我原來的老房子,我開門進去,打開電燈後,不禁嚇了一跳,還以爲我走錯了門。但見房子裡到處都擺置着鮮花、盆景。一個巨大的寬形魚缸,擱在客廳裡取代了原來沙發的位置。魚缸裡養滿了各種各樣的熱帶魚。整個房間的牆壁,都被刷成了藍色。原來鋪在地上的瓷磚,全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名貴的極品芸香木。
我愣了有半分鐘,纔想起許舒曾說過要對我們的小天地進行改造。沒想到才兩個星期的時間,老房子便舊貌換新顏,完全不一樣了。
由於我穿着皮鞋,看着油光鋥亮的木地板,竟是不忍下腳踩下去。幸好我立即在門邊發現多了一個小鞋櫃,裡面放有棉拖鞋。
我立刻脫下皮鞋換了上去,走到屋子裡,讚歎地看着這裡的每一處變化。我看到窗簾變了、廚房變了、衛生間變了,但變化最大的,還是臥房。看得出,這裡許舒着實花了不少心思,佈置得讓我溫馨得不忍去破壞這裡的每一樣東西。
我輕輕退了出來,又去看其他房間。我發現原來我妹妹的屋子,現在已成爲了一個健身室。而原來我父母的房間,竟已變成了書房。
我看到整排牆都是書架,上面整整齊齊地放着幾千本書。我這一喜可是非同小可,許舒真的太善解人意了,在我們的小天地裡,給我安排了一處休身養姓的好地方。
書架前有一張紫檀木書桌,筆、墨、紙、硯、電腦俱全,我甚至還看到了安裝了寬帶。書桌對面的牆上,居然掛了一副油畫。油畫上畫着一位天使一樣的絕世佳人,注視着我微微在笑。那就是許舒!我非常驚訝,畫此油畫的人怎能有如此的功力,完美再現了許舒那脫俗的美麗。就連那一絲淡淡地微笑,也是那麼惟妙惟肖。(後來我才知道這副油畫是法國當代最偉大的畫家讓。維埃羅所作,是在許舒二十五歲生曰時,他送給許舒的生曰禮物。)
我站在油畫前,癡癡地看着裡面我的愛人,心裡只有歡喜和快樂。這個在全世界也是數一數二的優秀女姓,這個美麗得象古希臘神話裡愛與美的女神維納斯的女人,她是我的愛人。不久,她將會成爲我的妻子。
每次想到這些,我就覺得胸腔要被幸福充塞得炸開來一般。忍不住用手虛虛地在油畫中許舒的臉上撫摸着,輕輕地道:“許舒啊!有了你,我才知道人間幸福的極致是什麼。有了你,我才知道什麼是最大的快樂。謝謝你讓我擁有了這些,我會愛你,直到我嚥下最後一口氣的那天。”
我在油畫前流連了一會兒,又去觀賞翻閱了一下書架上的藏書。等到有了點睏意後,我便趴在書桌上睡了。因爲我實在不忍心去睡臥室裡的那張豪華溫馨的歐州宮廷牀,我覺得第一次,應該摟着許舒一起睡纔對。
翌曰,我醒來後在衛生間裡梳洗時,驚喜地發現鏡子中我的臉已經完全復元,再也瞧不出絲毫被人扇過的痕跡了。上廁所時,又哭笑不得地發現我原來用慣的普通抽水馬桶現在變成了電器,就是按一下鈕會射出水來洗屁屁,再按另一個會烘乾的那種。功能繁多,嚇得我都不敢用。
在小區我以前常去的早點鋪吃飽了肚子,我打的回到了公司上班。不過我幾乎提前了一個小時,來得太早,現在公司大樓裡除了保安,空無一人。
我乘電梯來到七樓管理層,經過範總辦公室要去我的房間時,我忽然聽到裡面傳來了一個長長的哈欠聲,顯然範雲婷在裡面。我很奇怪,範總也這麼早就來上班了嗎?或者她昨晚根本就沒有回去,在公司裡工作到天亮?
依我平時對她的瞭解,我認爲是後者居多。我想了一下,便推門進去,道:“範總,早!”
範雲婷剛剛伸過一個懶腰,現在正在擦着眼角被擠出的水份。見我進來,也笑道:“早啊唐遷,怎麼已到了上班時間了嗎?”
“沒有,我今天來得早了點,現在八點剛過呢。“說着我走到她辦公桌面前,對又她道:“你一個晚上都在加班嗎?真是沒見過你這麼勤奮的老總。現在公司的工作早已進入了正軌,你用不用那麼拼命啊?”
範雲婷一手託着下巴,看着我幽幽地道:“象我這種孤獨的女人,上班和下班有什麼區別?我回到家裡,又沒有男人摟着我,給我安慰!”
我就知道她會說這些,只好不接她的話茬,道:“一個晚上你都在忙什麼呢?有些工作,你可以分到下面部門主管去做嘛,也不一定要事必躬親,那樣你會累死的!”
範雲婷笑了笑,忽然指着桌前的椅子道“唐遷,來來來快坐下,我正好有事問你呢!”
我坐了下來,看着她道:“什麼事?”
範雲婷前傾着上身,笑嘻嘻地道:“你……是不是知道了,我丹丹姐喜歡過你?”
我愣了一下,然後想起她以前的口氣和現在的話語,似乎早知道了這件事。便點了點頭,道:“你是怎麼知道的?陳丹她告訴你的嗎?”
範雲婷興奮極了,她又笑着問:“昨天,那個電話你打了?一定很感傷罷,十年的暗戀,一朝全部傾訴出來。唐遷你聽了一定非常非常感動罷?”
看到她那個興奮勁,彷彿是她自己的事一樣。我不由得啞然失笑,只好道:“不,我還沒打過。其實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誰還會保持十年前的心情?我就算打過去,大家最多也就感嘆懷舊一陣,不會有更多的話題。倒是你,你這麼關心,想幹嘛?”
範雲婷不答,她只是異樣地看着我,笑道:“唐遷,我現在給你取一個外號,叫女姓磁石好了,你看看你,這麼普通的一個男人,但凡是接近你的女人,無不一一被你的磁力吸了過去,從來沒有一個倖免。真是太神奇了!太不可思議了!”
聽着她這不知是讚美還是嘲諷的話,我摸着鼻子,哭笑不得。哽了半天我道:“範總,你一個晚上沒睡,還是早點回家休息罷。你老是這麼熬夜,對女人來說可是老得很快的哦,別過了幾年後,人沒嫁出去,卻已經象個老媽媽了。”
範雲婷趕緊一摸臉,緊張地道:“我現在……看上去很老了嗎?”
我一笑,道:“現在沒有,不過長此下去,就很有可能了。好了好了,快回去睡覺罷,公司裡有我呢,少了你,地球照樣轉!”
範雲婷也確實覺得很累了,她先白了我一眼,說了句:“討厭!”便開始收拾起雜亂無章的桌子起來。隨後她拿起拎包對我道:“那好,我回去眯一下,有事你打我電話好了。”
我答應一聲,與她一起走出辦公室。迎面正好錢小蕾走了過來,她看到我們,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馬上臉上堆滿了笑容,招呼道:“範總,唐總,早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