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詩一怔，低下頭去，默默拿着蛋糕茶點到了茶水間，然後對前臺mm說：“大家都在上班，那就不打擾了。下午茶的時候，請你分給大家吧，謝謝了。”
前臺mm愣了愣，嗯了一聲，然後怯生生地望着我。阮小詩走到我身邊來，輕聲說：“那我就先回去了吧，少凡，中午飯你自己記得吃，晚飯，我再給你做。”她說着就要走，我伸手拉住，笑着說：“這還是夜店女王阮小詩的脾氣麼？你可不是這脾氣，別走，別走。”
阮小詩拍了我一下。笑道：“好啦好啦，我可是要做個大方的女朋友的，而且這裡是你上班的地方，我不能把酒吧的流氓氣息帶到這裡來。你看，我是很好的吧？”
我笑了一下，阮小詩要走，我拉住她手臂。揚聲道：“小詩是我的女朋友，沒什麼，就是和各位分享一下我的這個值得喜悅的故事。她對我很好，我們在一起，我也會好好愛她。希望各位可以祝福我們。”
辦公室裡靜悄悄的。海婧徑直走了過來，沉聲說：“你這是幹什麼呀，吳少凡，你纔剛跟明微結束了，現在就找了小詩？就算要找，怎麼想也是於小姐，你怎麼會選了小詩？”
阮小詩咬緊牙關，粉拳緊握，盡力忍着。我攬住她的肩膀，輕輕拍了拍，笑着說：“爲什麼是婉婉？一切都是緣分。現在在我身邊的小詩，你們接不接受，都無所謂，她是我女朋友。不是你的女朋友。再者而言，我是來這裡工作的，不是讓你們點評我女朋友的。”
阮小詩臉色發紅，深情無比地看着我。海婧正要開口，我身後傳來冷靜聲音：“都不上班，在這裡幹什麼，是不想做了麼？”
於心婉從我身後走了出來，神色清冷。海婧走過去拉着於心婉：“於小姐，您終於回來了，您，您都聽到了？你來說說看。”
於心婉冷冷說：“有什麼好說的，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我就幾天不在，公司已經散漫到現在這樣了麼，都坐回去！”
海婧一急，張嘴要說，於心婉冷冷道：“你也是，海婧。分清楚工作與生活，這是你最需要進步的一個地方。”
海婧微微一愣，點點頭，轉身走回辦公室去，其他經理也都低頭開始做事，辦公室又恢復了之前模樣。
我笑着說：“婉婉，你看，還是你有用，只有你在的時候，這羣小崽子們才聽話，除此之外，就算是我這個老闆來了，一個個也都口服心不服的。看到了吧，這裡纔是你真正的歸宿呀！”
於心婉看着我，也不說話，只是看着。阮小詩從旁邊走過來，手裡拿着一杯熱巧克力，笑容甜美：“於姐姐，這杯熱巧克力給你，書上說，女人在上午多喝一些熱甜品，會促進內分泌正常循環，很好的呢，我特意給你買的。”
於心婉看看那巧克力，露出一個淡淡笑容：“是麼？你還會看書？”
我微微皺眉，阮小詩卻笑着說：“對呀，我也看書呢。我文化程度不高，只能看看其他閒書，比如故事會什麼的，上面也偶爾會寫些這種東西，於姐姐，您不會介意吧？”
於心婉笑道：“不介意。那我要謝謝你了，不過，是先祝願你們，還是先感謝你關心？”
我笑道：“婉婉，你別這樣，小詩她……”
“你別說話！”於心婉猛地回頭，冷冷開口：“吳少凡，這件事跟你沒關係，而且，你也最沒有發言權。”
我還要再說，阮小詩拉住我，點點頭：“對，少凡，你別說。我跟於姐姐說。”
“你叫我於姐姐麼，之前不是都叫我名字？”於心婉冷聲說：“在前天之前，我們關係很好，你說過，我們要公平競爭的，我問你，你是公平競爭麼，如果公平競爭，爲什麼一天之內，你們兩個就在一起了，你是怎麼做到的，你也教教我，這方面，我也想學學，好不好？”
阮小詩回頭看看，笑着說：“於姐姐，我們出去說吧，這裡還有其他人在工作的，不要影響到別人。”
於心婉冷冷說：“還出去幹什麼？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這裡的人都是專心工作的員工，又怎麼會聽。難道你們在一起的方式，很見不得人麼？”
我回頭看了一下，那些經理們都在認真工作，當然，只是表象。他們其實都在耳聽八方地觀察着我這邊，就想聽聽故事。再看辦公室裡，海婧分明沒有坐在位子上，可見也在貼着牆壁悄悄聽故事呢。他役名血。
我有些尷尬，猶豫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好事兒，而且是私事，要不，咱們出去說吧。”
兩個人壓根沒有理我的意思，就那麼站着，一動不動。我伸手去拉阮小詩，她笑着說：“這倒是，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我也沒做什麼，那天晚上，於姐姐走了以後，我就跟少凡在一起喝酒，然後，晚上稀裡糊塗就躺在一起了，然後，在牀上，就發生了些事情。至於是什麼事情，我也就不說了，你應該想的到。然後，我們就確定了關係，再然後，我們就從昨天上午，在牀上，一直到今天早上，下牀，來集團。”
我去，這都能說？我臉色一僵，趕緊回頭看看，只見那些經理全都看着我，尤其是男性經理，一個個眼神古怪，望着我，非常深遂。
於心婉臉色發寒，狠狠瞪了我一眼，又說：“吳少凡，你就是這麼淺顯的人麼？”
我嘆了口氣，阮小詩拉住我，笑着說：“怎麼淺顯了？情到深處自然濃，我們感情到了，上牀，做些愛做的事情，這不是正常的很麼。於姐姐，您這樣罵他，我覺得很不公平。”
於心婉深深吸了一口氣，我嘆道：“婉婉，是我在辜負你，對不住。但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事情發生了，這就是上帝給了我指示，讓我帶着小詩往下走去。小詩爲了付出很多，也受了很多傷，我不想辜負她。”
於心婉露出一抹冷笑，拍着手說：“好，好，好，你說的真好。吳少凡，不能辜負她，就是能辜負我了？我對你的感情，是比她少了多少，你能告訴我麼？是我沒有付出，沒有真心對待，還是我做的不夠好，又或是說，只是因爲我沒跟你上牀，所以你纔會選擇她？是不是我在酒吧跟你上了牀，你就選擇我了？”
阮小詩說：“不會，你不是這種人。少凡更瞭解你，她是這麼說的。於姐姐，就算我勝之不武，對不起，我給你道歉，但我，離不開少凡。”
她說到這裡，雙手合十，舉在胸口，認真地看着於心婉。我側目望着她，第一次在阮小詩身上，看出了虔誠的模樣。此時此刻，她不再是夜店女王，只是個爲了愛情而認真的小姑娘。
於心婉往後退了一步，冷笑道：“還有什麼好說的，你都這樣說了，這不是在逼着我承認輸了麼？我要說什麼，都顯得我小氣。呵呵，我該怎麼說，我是不是該說，我對吳少凡的感情，只是玩一玩，所以你需要他，我並不需要，我可以離開他的，對吧？呵呵，能不能不要來這種道德綁架？我覺得噁心！”
她說完轉身就走，走出了辦公室的門。我猶豫一下，阮小詩說：“你快去吧，快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我點點頭，跑了出去，到了過道里，只見於心婉正扶着牆壁，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她一隻手扶着胸口，眼睛閉着，長長的眼睫毛顫抖，好像葉子上晶瑩的露珠。
我走到她身邊，還沒開口，於心婉一擡手，說：“別，別說話，吳少凡，你別說話，我怕我忍不住，會殺了你。”
我苦笑道：“有這麼嚴重麼？”
“你！”於心婉猛地扭回頭，咬着牙說：“你偏要說話，是不是？哼，當初在明微的婚禮上，你難道不想殺了周偉生麼？”
我一愣，脫口而出：“當然，我恨不得直接捅死他。”
“你對明微的感情，就像我對你的感情一樣。”於心婉說：“吳少凡，我愛你，但我也恨你的粗鄙淺薄！一個女人，一張牀，你就屈從了，我知道，你根本不是愛阮小詩，你是逃避對明微的愛，你是在侮辱阮小詩！”
我嚥了口唾沫，望着於心婉，忽地咧嘴一笑：“這麼久以來，只有你懂我，婉婉，我所說所做，你都看在眼裡，明在心裡。”
於心婉咬了咬牙：“所以你算是渣男，你只是拿小詩做替代品！”
“如果你願意，我早就把你當作替代品。”我苦笑一聲，說：“其實，沒有替代品不替代品。我跟明微，已經結束了。但我深深感覺到，自己辜負了身邊人很多，尤其是你和小詩。我想回報你們，要是我這條命你們需要，我都願意給你們兩個。因爲你們爲我付出太多。但，你們不要我這條命。小詩，只想跟我呆在一起，她要我的身體，而你，要我愛你，你要的是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