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手將茶杯置之於地,竟然使得一個先天高手吐血了?
這是什麼手段?
簡直是聞所未聞!
凌無雙的身後的護衛直接將腰間的佩刀抽了出來。
惡狠狠的盯着張初堯,似乎只要城主一聲令下,就一齊撲上去將此人亂刀砍死。
“父親,你怎麼了?”
見父親吐血,凌婉兒慌忙跑上前去,拍了拍父親的後背,臉上滿是憂色。
“沒事。”凌無雙擺擺手,然後示意身後的護衛收起佩刀,這才說道,“不用擔心,剛剛只是行氣出了岔子。”
“怎麼會出了岔子呢?”
凌婉兒臉上憂色不改,反而更深了,雖然她不曾習武,但是在武學世家之中長大的,耳濡目染之下,也知道行氣出岔子乃是低級武者纔會犯的低級錯誤。
而自己的父親,老龍城三大先天高手之一。
怎麼也不該犯這種低級錯誤。
凌無雙沒有回答她,而是對着站在亭子中的張初堯恭敬的行禮,“多謝先生。”
“不用謝我,我沒幫你什麼。”張初堯目光平淡,搖頭說道。
聞言,凌無雙立馬誠懇的請求道:“還請先生幫我。”
張初堯不願理他,“在下連叫淩小姐的資格都沒有,哪裡有資格幫城主您啊。”
凌無雙表情一僵,想起之前所說的話,心中或多或少有些尷尬。
“師父。”
“嗯?”看向凌婉兒的時候,張初堯的臉上掛着一抹笑容,目不斜視。
畢竟這個徒弟不僅長得俊而且有球有彈性…哦不,有胳膊有腿的…
而且還給自己貢獻八品境界的琴棋書畫……
確認自己父親確實沒事之後,凌婉兒趕忙轉過臉來求情,“您就幫幫我父親吧,徒兒之前邀您來,就是爲了跟您商量幫我父親這件事情。”
張初堯看着她,在等她接下來的話。
“我父親自從前些年突破至先天境界之後,總是心神不寧,有好些次修行都有走火入魔的風險,所以我想師父您能幫幫我父親。”
張初堯問:“怎麼幫?”
凌婉兒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只要您給我父親畫一幅能夠凝聚心神的畫,讓他時常觀摩,憑藉畫中的勢就能夠安撫我父親的心神了。”
張初堯不解,“既然八品畫師的畫對凌城主有用,以何凌城主的勢力,也不至於找不到一張畫吧?”
“唉。”凌婉兒嘆息一聲,“師父,每一張八品畫師的價格都不菲的,而且畫中所含的勢也各不相同,所以想要找到一張父親所需要的畫,可能性很小的,至少城主府尋找了這麼多年,也沒有找到。”
“那便請個八品畫師過來不就好了。”
凌婉兒搖頭,“師父,我們不是您,您圈子廣想要接觸八品畫師自然十分容易,但是對我們來說,想要接觸到八品及以上的畫師,就必須出老龍城,因爲老龍城內向來尚武,就連九品畫師都沒有。而出了老龍城,我們凌家又能算個什麼勢力……”
“原來如此。”張初堯點了點頭。
“還請師父給父親畫一張畫吧,婉兒自當感激不盡。”凌婉兒俯首拜道。
張初堯猶豫了一會兒。
“先生,在下之前也是怕婉兒年紀小,不懂事,容易上當受騙,所以纔有些出言不遜,還請先生念在下護女心切,不要責怪。”凌無雙趕忙說道。
張初堯微微頷首。
凌無雙接着又說道:“在下受練功時容易心神不寧之苦已久,至今不得寸進,還請先生幫幫我。只要先生幫我,在下願意答應先生一個請求,當傾盡全力去完成。”
就等你這句話呢!
張初堯不再沉默,而是看向凌無雙,說道:“好,我答應給你作畫。”
凌無雙和凌婉兒欣喜若狂。
“去取紙筆!”
張初堯抖了抖袖子,落座在亭子裡的石凳上。
不一會兒,下人們便取來了一隻狼毛筆,一些上好的宣紙和一塊青墨。
“小慧,研磨。”
張初堯起身,張開一張宣紙,鋪在石桌上,隨手拿起狼毛筆,在研好的墨水之中輕點兩下。
就要落筆。
“師父,您真就這麼畫了?”
說話的人正是站在身旁的蘇慧,她說話的聲音很小,看向張初堯的眼神之中也有不少憂色,似乎對張初堯的畫技不是那麼的自信。
“怎麼,懷疑爲師。”
“師父,見好就收吧。”
蘇慧心中突突,自家師父他是瞭解的,年紀不大,會的東西又那麼多,要說他還是個八品畫師,她是打死不信的!
一個人的精力就那麼點,哪怕他就是傳說中的絕世之才,也不見得能精通這麼多東西!
自家師父之所以能讓淩小姐晉升九品畫師,很有可能是運起的原因。
“放心,爲師早已胸有成竹。”
“師父!”蘇慧趕忙阻攔,不讓張初堯下筆,“我看您應該累了,不如先休息一會兒再畫畫吧。”
她心中還是害怕,她怕張初堯打腫臉充胖子。
“要是先生累的話,可在府中休息休息。”凌城主說道。
“不用。”張初堯搖頭,然後看了一眼阻止自己的蘇慧,說道:“你別添亂。”
說完,他不顧蘇慧的阻攔,拿起狼毛筆便在宣紙上揮灑起來。
見狀,蘇慧臉色微微一變,忍不住後退兩步。
完了完了,師父這是在作死。
她左右看了看周圍的人,見所有人都被自己師父手中的毛筆吸引了注意力,於是心中忽然生出一個想法:
趁現在他們的注意力不在我身上,我還是抓緊逃吧。
希望師父您能多畫些時間。
給徒弟拖延會兒時間。
念頭至此,蘇慧躡手躡腳的準備離開。
“好了!”
張初堯提筆,一氣呵成。
蘇慧一聽,剛擡起的左腳怎麼也落不下來了,整個人猶如掉進了冰窟窿裡面,遍體冰冷!
完了,這次是真的完了!
她趕忙打量了凌城主的神色,要是見他臉色不對,自己也不管什麼師徒情份了,先溜爲敬。
可是讓蘇慧奇怪的是,這羣人就像是魔障了一般,一直看着自家師父那裡,好長時間不爲所動。
這是怎麼了?
蘇慧心中疑惑,扭頭向師父看去,目光落在了師父面前的畫上。
畫上畫的是一根竹子。
這跟竹子像是有什麼魔力一般,霎時間便吸引住了自己的眼球。
而且,她清晰的感覺到,自己腦海之中的雜念忽然消失。
就好像被什麼屏蔽了一樣。
大腦清醒,非常冷靜。
自己還是自己,也有自己的想法,只不過......
自己的心,忽然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