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時,趁我支開阿姨的空檔問我:“樂樂,這樣的日子你覺得幸福嗎?每天都被人像盯賊一樣的盯着,你就沒想過以後嗎?”
在我的撒嬌軟磨下,周洋終於答應讓我買一些自己喜歡看的書,但是不能太過勞累。而原來有些丟掉的東西,我想慢慢都撿起來,我相信實踐如果有理論的支撐,會走的更遠!
快到臨產的時候,卻來了個不速之客。
***的陳雪柔,擡着高高的下巴,看着我。
黑色的貂皮大衣,包裹的她像個富婆一樣,擺着自認爲尊貴不凡的架子,微微翹着的二郎腿,腳上是當委最流行的高跟鞋。
我不僅嘲弄的一笑,像她這樣的一件貂皮大衣,爲了保存皮質的完美,會有近30多隻貂被活活剝皮,看着顯貴,卻野蠻而殘忍。真正尊貴有德的人,哪裡會縱容這樣的殘忍,不過是把自己的冷酷或無知穿在身上罷了!
如果是妖姬,一定不會穿在這樣。她的高貴是從骨子裡滲透出來的,不用貂皮大衣,也不用下巴擡的高高的,更不用故做姿態,她輕輕的一個微笑,一個柔和而智慧的眼神,足以讓人拜服,不敢輕視,對她露出輕蔑笑容的人,大多會在下一刻自慚形穢的低下頭。
不洗澡的人,硬擦香水是就會香嗎?沒有真才實學的人,買個博士的頭銜,就有學問了嗎?不懂得仁慈怎麼寫,不知道什麼叫有德自然香的人,哪裡會有什麼尊貴可言,穿再昂貴的東西在身上,不過就是個暴發戶而已。
“喂,你那是什麼眼神?鄉巴佬!”她貌似威嚴的呵斥我一聲,在沙發上坐的筆直,極力的想要坐的高貴典雅。
可是小肉肉,我的沙發可是布藝的,很軟的,你這樣挺着腰,不累嗎?
原來高貴可以這樣裝呀!我真是長見識了。
“喂,你啞巴了?問你話呢!”
我倒杯水端在手裡,緩緩坐在靠椅上,可不是我也想裝優雅,是肚子太大了,不慢不行。“有事嗎?”
“哼,我來是想告訴你,周洋她根本就不愛你!”她有些幸災樂禍的看着我。
“嗯,好,我知道了!如果沒別的事,阿姨,麻煩你送這位小姐出去!”
“慢着,你敢趕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嗯,知道,您是陳家的大小姐。還有事嗎?”
她突然大笑起來,看着她笑的像個瘋子,我皺了皺眉頭。
“你這個蠢女人,我告訴你吧,我不僅僅是陳家的大小姐,我還是周洋的情人,周洋早就跟我在一起了,你不會還以爲他是你一個人的吧?哈哈哈……”
被這樣的消息打擊到大腦一片空白。
可是看着她那樣得意忘形的樣子,心底突然生出一股氣,支撐着我。
“嗯,好,我知道了。那你慢慢享受!阿姨,送客!”
不心痛是假的,可我不能在這個不要臉的女人面前示弱。‘眼淚在真心對你好的人面前,仿若珍寶。但在那些試圖傷害你的人面前,不過徒增笑料罷了,除了加深你自己的痛苦,別無用處。’我淡淡的看她一眼,想象着如果是妖姬,會怎麼處理,調整着自己臉上的表情,儘可能的掛上一縷淺笑。讓這樣的笑譏諷着別人,也譏諷着自己吧!
她可能沒想到,我會那麼鎮定,眼神一時變的兇狠,猛的站起來,伸手就給我一個耳光,杯子也掉在了地上,一聲脆響,四分五裂。
我身子太重,根本就躲不及!而她的一耳光,也把我打醒了,極力的壓下心頭的痛楚,我轉動着靠椅,想離她遠一些,我的孩子!
她看我想躲開她,快走兩步,伸出穿着高跟鞋的腳就向我肚子上踢了過來,‘天哪!我的孩子’我一聲驚叫。
猛的感覺自己坐的靠椅被人推開了,原來是阿姨,她替我擋了那一腳,如今已經抱着肚子萎頓在地上了。
阿姨!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一邊流着淚,一邊站起來,向客廳的門口快速的挪去,我不能和她硬來,我現在有身子,不能讓她傷害我,不能讓她傷害我的孩子!
她猛的撲過來,在我剛跑到客廳門口時,推倒了我,而那裡,是幾級臺階。我順着臺階摔了下去,阿姨死命的撲過來,抱着她的腿,大聲喊着保鏢。
看情況不對,她甩開阿姨,嘴上掛着一抹勝利者的微笑,揚長而去!而我的身下,已經有些滲了出來,我的孩子,不要!肚子開始抽搐,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
“阿姨,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無力的伸出手。
阿姨也有些嚇傻了,看着我身下慢慢滲出來的血,張着兩着手一個勁的抖。那些沒有經驗的保鏢也爲這樣的事情有些愕然,面面相覷的站在哪裡。
我聲嘶力竭的喊道“救護車,快啊……啊……”
好疼!好疼!我要死了嗎?不,我的孩子,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救護終於來了,吊着的那口氣一鬆,我疼的昏死過去。
隱隱約約,覺得好像被戴上了氧氣罩,眼前一片雪白。
除了疼……還是疼……無休無止的疼痛,陰魂不散的纏繞着我!我寧願死去,也不要這樣,誰來救救我!
周洋,周洋,你在哪裡?
手無意識的亂抓着……
疼痛一波波襲來,我嘴裡無意識的嘟囔着,一會哭,一會笑,一會罵人,其實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只覺得自己在那樣猛烈的疼痛裡昏死過去,又在更猛烈的疼痛裡醒了過來,人們都說做母親是幸福的,可是有誰可以告訴我,做母親竟然是這樣的痛苦,彷彿被人不停的扔到地獄遍嘗刑法,又被連腸帶肚的拉了回來一樣,反覆折騰。
我想我活不過來了,我一定會死的!我爲什麼要懷孩子啊!啊,不,讓我死了吧,讓我死了吧!我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