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讓你再敢說‘不能把精力浪費在我的那點事兒上。’
大家都這麼‘忙’,你都閒了兩年了,太沒天理了。不好好用用你,怎麼對的起你那天才的腦袋?好歹我兒子的名字還和你沾親帶故呢!
想象着妖姬可能抓狂的樣子,我抿脣笑了笑。
小女子報仇,多少年都不晚!
下了車,我抱着小妖往回走。
“媽媽,我自己可以走!”小妖有些不安的扭扭身子,小聲地說。
我親親他的小臉蛋,“嗯,媽媽知道,媽媽想要抱抱小寶貝,可以嗎?”
他小大人似的看看我,點點頭,臉上慢慢浮現出滿足的笑容。
乾媽有些顫抖的親親了小妖。我抱着他走進早就爲他準備好的房間。小傢伙的眼睛頓時亮了亮。
“這個真的是給我的嗎?我一個人的?”
我微笑着重重點了點頭。
打開那大大的櫃子,裡面放着他可能能穿的上的小衣服。
在他不在的那幾年裡,每當換季,路過童裝店或看到別的小朋友可愛的樣子。我都會不自覺的憑想像去爲他添置衣物,一邊撫摸着一邊想象着、那可愛的小身體可能會穿着其中某一件在歡笑,在蹣跚而行,在奔跑,然後弄的髒髒的回來……渴望着有朝一日它們能被一個小小的身體充實起來!
睜着大大的眼睛,看看那些小衣服,又看看我和乾媽:“我可以穿這裡面的衣服嗎?”
“當然了,這些全是寶貝的。”
媽媽幫你,好嗎?他點點頭,卻轉頭看了看乾媽。
乾媽笑着出去了,看來小傢伙還怕羞,不過我心裡倒是甜滋滋的……
看着我的小妖有些猶豫的脫下衣服。
那胳膊內側,肋骨上一行行的青紫,舊傷上面又疊新傷,像呼嘯而來的驚雷一般在我腦中炸響。小妖看到我的臉色,打個寒噤,驚慄的眼神瞬時喚醒了我的神智。
我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讓我的小妖再感到害怕!
默默的流着淚,我有些顫抖的把他輕輕抱在懷裡,生怕一點的觸動讓他疼痛起來。
“乖……媽媽不哭!沒事的。”小妖小大人樣的拍拍我的背,小手一下下的替我擦着眼淚!
閉上眼睛,我感受着懷裡柔軟的小身體,和他那與年齡不符的懂事。小妖,我的寶貝,對不起!對不起……
晚上,我臉上滿溢着幸福的笑容,用着演練了很多次的方式,讓他在我的臂彎裡,在夜晚寧靜的氛圍裡,只有我和我的寶貝,給他讀着存放了很久的童話書,而那些書,我早就可以倒背如流了。他的小手緊緊的抓着我的衣服,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我。
“媽媽,你會講故事嗎?不看書會講嗎?”小妖睜着大大餓眼睛,忽閃着長長的睫毛,好奇的看着我。
“會啊,寶貝想聽嗎?媽媽講給你。”小妖咧着小嘴笑了。
“從前啊,有兩兄弟,大哥又狡猾又貪心,每次都騙弟弟幹活後……在父母去世後,佔了弟弟的本該得到的那份,然後把他趕出了家門……兄弟兩終於重歸於好!”
小妖眨巴着大眼睛,沉思了一會兒,然後一本正經的說:“媽媽,弟弟錯了,他不該收留哥哥的。”
“爲什麼呢?”
“哥哥很壞,就是幫他了,他以後一樣會再欺負弟弟,等哥哥很厲害了,一樣會把弟弟趕出去,如果對那麼壞的哥哥還那麼好,那對那些對弟弟好的人,弟弟應該怎麼報答呢!還有,弟弟應該趁着這個時候,把哥哥徹底打倒,讓他一直都在外面要飯,一直被人欺負才對。”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是這樣的意思嗎?
可是小妖說出的話卻讓我有些心驚,他不過是一個7歲的孩子,竟然能做出這樣的推理,他所想到的‘等哥哥很厲害了,一樣會把弟弟趕出去’,便是引狼入室的另外一種表達方式而已。可是,我的小妖,不能讓他心裡收藏仇恨,他的心裡,應該是充滿快樂、豁達與寬容的。
我儘量平和着自己的心緒,“哥哥已經很可憐了,爲什麼還要趁着這個時候把他‘徹底打倒,讓他一直都在外面要飯,一直被人欺負’呢?”
“因爲這個時候弟弟很厲害,哥哥已經什麼也沒有了,也沒人幫他了。如果等到他好起來,那不是更難打倒他嗎?哥哥回過頭來再欺負弟弟怎麼辦。”
“嗯,寶貝說的很有道理。寶貝可以再想一想,如果能讓那麼壞的哥哥變好了,不在欺負弟弟,也會對弟弟好,他以後會靠自己的勤勞生活,那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不是更好嗎?”
“不好。”他斬釘截鐵的說。
“哦?”我一驚,卻儘量平靜的聽着。
“‘那個媽媽’打我的時候,每次都是打我不容易被人看到的地方,爸爸如果要來,她都會哄我,讓我不要說,還說她再也不會打我,會給我糖果吃。可她每次都騙我,爸爸來的時候少,每次一走,她都會比以前更狠的打我,掐我,還讓弟弟妹妹搶我的東西,欺負我。還給爺爺奶奶說我很壞,爺爺奶奶也不喜歡我。所以,如果我是弟弟,我一定不相信哥哥的話,他肯定在騙人。就像‘那個媽媽’說的話,也不能相信一樣。媽媽,我打了你,你疼嗎?會生我的氣嗎?”
我抱着他小小的身子,感覺他身體在說起那些事時的冷硬。吻吻他的額頭,“媽媽不疼,媽媽心疼寶貝。寶貝如果不相信人,記着仇恨,會很不快樂的,那些人,就像哥哥傷害弟弟一樣,已經讓寶貝不開心,讓寶貝的身上疼了。寶貝再想着她們,不是會佔取寶貝更多快樂的時候嗎?寶貝的快樂太少,所以要把以前的補回來,要加倍的快樂,不浪費一點時間在她們身上。好嗎?”
“嗯!”
我的小妖,他的童年該是無憂無慮的,該是開心的,而不是現在這樣,天真可愛的外表下,隱藏着固執,多疑與不寬恕。我不知道怎樣才能扭轉深植在他小小的心靈深處的恨意,還有那不同與一個孩子般的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