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夏顏最終是向輔導員打了走讀申請搬進了孟書冉的公寓,雖然理由是拗不過林芝芝的“哀求”,實際上自己也是有了私心的。
她搬進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抗議:“我不要和林芝芝睡一張牀,她會把我踢下去。” wωω _тт kān _co
孟書冉似笑非笑:“難道你要和我睡一張牀?”
紀夏顏掄了包砸過去:“你滾。”
“原來是想要我的臥室,直說就好了。”孟書冉繼續笑:“你要是給我打兩個滾,我可以考慮把我的臥室借你幾天。”
最終是管家大嬸收拾了平時不用的另一件空客房給紀夏顏。
“我表哥很喜歡你啊!不然怎麼會那麼想你搬過來。”林芝芝得意地笑。
“你哪隻眼睛看到他很想我搬過來了?”紀夏顏問。
“他這幾天老是跟我說,你勸勸紀夏顏啊,搬過來有什麼不好的,免費吃住,有人洗衣做飯,又自由又自在。你說他是不是很想和你一起住呀?”
向來孟書冉也只是多問了幾句紀夏顏答應了嗎之類的話,以上那些都是林芝芝自己胡編瞎造的,紀夏顏也不當真,只是回答:“我看他是活的太無聊了,欠罵。”
出乎紀夏顏預料的是孟書冉真的天天到學校去上課。其實他的課表比她送的多,常常是她有課他沒有的,但每天她出門他也必然一起。多半是司機大叔開車,有時時間寬裕也會乘公交。紀夏顏發現孟書冉其實挺喜歡乘公交的,從不嫌麻煩,只是有時遇上高峰期車上特別擠,他都會很自然地拉着她的手,甚至有時搭在她的肩膀上。
美名其曰:“萬一你走丟了喊我我又聽不見,怎麼去救你?”
紀夏顏毫不客氣地反問:“你又聽不見,去上課有意思嘛?”
孟書冉卻答得認真:“看一看怎麼上課的也覺得有趣。“
“你不是很有錢嗎?你不是設計師嗎?也會覺得上課有趣嗎?”紀夏顏問:“人家都是考慮怎麼把理論和實際結合,你實踐經驗一大堆何必還回去研究理論?”
孟書冉回答:“靈感來源於生活。理論也是生活的一部分。”
“你要學理論何必回國呢?你在中國又市場嗎?你在中國呆這麼久不怕你澳大利亞的客戶都跑光?”紀夏顏又問。
孟書冉一臉鄙夷:“膚淺,我是靠手和腦子生活的,不是靠客戶生活的。”
紀夏顏咯咯直笑:“我可沒說你是靠客戶生活的,靠客戶生活的,那不是牛郎麼?”
其實紀夏顏還是很懷疑孟書冉究竟有多大的能耐,那個水晶向日葵固然漂亮,卻也看不出什麼門道來,於是百度他的名字,復又換谷歌,竟然沒有什麼有用的信息。
倒是有一天孟書冉不知什麼事耽擱了,讓她到他們設計學院的實驗樓等他。那棟實驗樓向來是學校裡最神秘的地方,很多人從本科到博士在學校呆了整十年也沒進去過,據說是裡面太多貴重物品所以安保措施特別嚴格。
在樓下接她的是他的同學,領她到實驗室外面的休息室裡等着,給她倒了杯熱水。他的同學十分寡言,從頭到尾也沒和紀夏顏說幾句話,倒完水便拿了本書坐在一邊自顧自地看。紀夏顏也是有些無聊了,手伸進包裡找手機,正好觸到了那水晶向日葵瓶,想起孟書冉前幾日同她說那精華液不僅可以祛痘還可以泡水喝。
這麼香的東西,泡水味道一定不錯。
大概是那味道太過獨特,一旁坐着的同學突然擡頭看她。紀夏顏正端着水往嘴裡送,見那同學盯着自己,頗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便聽見同學小心翼翼地問:“你手上的瓶子能借給我看看嗎?”
“唔。”紀夏顏大大方方地遞過去。
只見那同學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半天,紀夏顏也不知他到底在看些什麼,半響纔開口,語氣中頗爲讚歎:“只有孟書冉才能把鑽石切得這麼漂亮,這世界上能做到這樣細緻的沒有幾個。”
紀夏顏愣了一愣,有些不好意思道:“這是水晶,不是鑽石。”
那同學愣了愣,又仔細看了半天,肯定道:“是鑽石。”
紀夏顏不知該說什麼了,其實她哪看得出什麼鑽石水晶,孟書冉怎麼說她就怎麼信了。
回家的路上紀夏顏問孟書冉:“那瓶精華液上面鑲的不是水晶,是鑽石?”
“哦,是啊!”孟書冉倒是承認得很爽快,“沒用的邊角料。”
他說的輕鬆,紀夏顏卻是猛吸氣,瓶子雖小,鑽石也不大,但畢竟鑲了二十多粒。
語氣裡都有些發抖:“那瓶子值多少錢?”
“十幾萬吧。”孟書冉回答,又補充:“不加上我的親手作工的話。”
紀夏顏連連擺手:“你早說我怎麼敢收,回去我就還給你。這也太貴重了。我大學四年都花不了這麼多錢。我們非親非故的,你怎麼能送我這麼貴的東西呢?”
“我送給你有哪裡不對了?”孟書冉問。
“哪裡都不對。”紀夏顏回答。
“我看着挺對的。”孟書冉說:“我給我喜歡的人送東西,你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