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只剩紀夏顏一個人在家,林芝芝去學校參加活動了,司機大叔和管家大嬸也不知道去了哪裡。紀夏顏在廚房和麪,她在學習怎麼做奶油蛋糕,只是太沒有天分,弄得廚房一團糟。
她聽見門鈴響的時候略略有些意外,只以爲是不是物業大媽有事來找。站在門外的卻是一箇中年婦女,姿態雍容,包養得體,梳了個十分富態的髮髻,說話的聲音溫柔大方。
“請問你是紀夏顏小姐嗎?”
紀夏顏不過一個大學生,從未被這樣稱呼過,迷茫地微笑:“您好,請問您是?”
對方急急地回答:“我是孟書冉的母親。”
紀夏顏一瞬間的感覺是五雷轟頂,倒也還是規規矩矩地把,孟母請了進來,去廚房洗了手給女士沏茶。其實她心裡緊張得要死,畢竟這裡是男朋友的家,這房子是孟書冉的,她穿着睡衣還一副女主人的樣子,怎麼都覺得不對勁。
“阿姨,孟書冉出去了,您先等等他吧。”
“我不是來找他的。”孟母端坐在沙發上,竟然顯得有些侷促:“我是來找你的,小冉他不在,正好。”
“找我?”紀夏顏自己也端了一杯茶,手指微微收攏。心想不是吧?她應該不會是來爲Alice平凡的吧?
“他大概不願意見到我。”孟母苦笑,“他,他有沒有說過恨我?”
紀夏顏愣了愣,搖頭,果斷道:“他愛您。”
“你不用安慰我,他怎麼能不怪我呢!”孟母自嘲道:“他連見都不願意見我,我又放心不下,只好來探探消息。”
紀夏顏笑道:“他本來就不恨您,只是一時難以釋懷罷了。阿姨給他一點空間,他會想明白的。您看今天他不在家,是去看心理醫生了,阿姨不要太擔心,過不久他一定會主動聯絡您的。”
“真的嗎?”孟母激動起來,連語音都有些顫抖:“他去看心理醫生了?他怎麼願意去的?”
“呃。”紀夏顏有些遲疑地答:“我跟他說他要是願意去,他生日的時候我就給他做奶油蛋糕。”
孟母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徹底愣住了。
“是他自己願意去的。”紀夏顏連忙擺手:“我不過是推了他一把。”
其實林芝芝聽到孟書冉要去看心理醫生的時候也是同樣的驚訝表情:“當時他去看了一次心理醫生,出來整個臉都是黑的,以後再也不去了。小顏你真的是太厲害了,看來我表哥愛你愛慘了。”
聽到紀夏顏提供的“物質獎勵”後,林芝芝更是一臉鄙夷:“想不到我表哥這麼好騙。”
他們都以爲孟書冉去看心理醫生是她紀夏顏的功勞,可紀夏顏清楚明白不是的,她不過是提供了一個動力罷了。那麼多年,面對自己深愛的母親,孟書冉心裡一定是很不好過的。他兀自撐了那麼久,明明很辛苦,又不知道怎麼放過自己,正是需要一個藉口的時候。
孟書冉回家的時候孟母已經不在了,紀夏顏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孟書冉走過去,看見她的臉不由笑了。
“怎麼變成大花貓了?”
“不是吧!”紀夏顏哀吼一聲衝進衛生間洗臉,她居然就以這樣的姿態和孟母聊天啊!
日子還是一樣過,孟書冉每週去看兩次心理醫生,紀夏顏從來不問效果怎麼樣,知道就算問了他這個彆扭男也不會好好說。不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似乎他變得開朗了一些,說話沒有那麼毒舌了。她瞞着孟書冉和孟母聯繫,得知Alice被“遣返”回國後心裡不禁有幾分高興,雖然孟書冉並不待見Alice,但終究覺得是個前女友。
最近是快到了期末考的時候,紀夏顏忙着選題,一下課就和張意往圖書館跑,孟書冉沒事的時候也會來幫她查資料。這日紀夏顏和她發短信,說是下課依舊要去圖書館,問他一起不。孟書冉回:我和同學去打球,你好了找我。
紀夏顏對着手機看了半天,終於肯定自己沒有眼花看錯。孟書冉說要去打球?他要去打球?他會打球?他能打球麼?可是想了想又覺得沒什麼問題,他好手好腳的,打球也不會太困難吧。
終究還是忍不住旺盛的好奇心,紀夏顏收拾了書包,圖書館不呆了,直奔籃球場去。孟書冉果然在打球,他們打的是3V3的半場,紀夏顏看他十分流暢地接球,轉身,上籃,是她從未見過的活潑模樣。他的隊友見他進球過來跟他擊掌,他面帶笑意,雖不是很深,卻是愉快的樣子。紀夏顏突然沒來由的心疼,這樣的團隊活動對他而言,算不算是一種奢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