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小房先生,我們不討論這個很沉重的問題。你爹地是你爹地,我是我。我們是兩個單獨的個體,他不會爲了什麼人改變自己,我也不會爲了她改變自己。”說這話的時候,那迎婭一臉認真,不像是在跟房昱斯說笑話。
“唉。”昱斯嘆了口氣,有點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樣子,那迎婭攤手:“昱斯,我跟你爹地就是普通男女朋友,就好像是你口中,你跟莫霓的關係一樣。”
說這話的時候,那迎婭都覺得自己該打,怎麼跟兩個小屁孩作比較。但是好像真是這樣,他們就是男女朋友,沒有別的詞語或是組合更適合形容他們的關係。
“切,我纔不信。”房昱斯頭一甩:“你是我媽,好吧。莫霓,是我同學。而且她媽媽一直都認爲我是中產階級家的孩子,沒有他們家有錢,很瞧不起我。我想將來媽媽不會是這樣的人,媽媽是個不把錢當作衡量人和人之間關係維繫的人。”說這話的時候,房昱斯不像是個孩子,很富有哲學性。
“謝謝房先生會給我這麼高的評價。”朝服務生招招手:“買單。”
“好的,房太太。”服務生好像沒見過,怎麼會知道她是房太太。這可不是件好玩的事情,那迎婭看了他一眼,很認命地買單。說不定人家覺得她是房太太,是因爲看到了房昱斯。寧可相信這個理由,也覺得比別的事情要真實得多。
出門的時候,擡頭看到天上繁星點點。在內地的時候很少能夠看到璀璨的星空,想象着還有人能夠在家裡仰頭看着星空,還要指指點點說是哪個星座的時候,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爹地的車。”房昱斯眼尖,牽着那迎婭的手走到門口。看到房勵泓的跑車停在別墅的花園裡,好像車裡還不是一個人。一股很濃郁的香氣蓋過了房勵泓身上的酒氣,從車邊走過,可以很清楚的聞到。
“回來得很早。”亮如白晝的燈光下,可以看得很清楚,就連那張有意要讓自己看清楚的俏臉,也分外清楚。很年輕,而且真的很漂亮。
那迎婭站在門口,女傭趕緊跑過來:“太太回來了。”聲音不小,好像是要讓車內那位初來乍到的女女人聽清楚。犯得着這樣嗎?
我又不是正牌的房太太,那迎婭心裡感嘆着。看來房家這些管家女傭都是兩隻勢利眼,他們知道誰是真正的主人。房昱斯叫她做媽媽。那麼她就是房太太。比起房勵泓的承認或是不承認,似乎都要有效得多。
既然是這樣,自己就要像個正牌的房太太。那迎婭想了想,低頭一笑。隨後牽着房昱斯的手:“昱斯,我們進去。”
“好。”昱斯點頭。很乖地牽着她的手進去,跟本就不看後面那輛豪車裡正在上演的一切。
“太太喝茶。”女傭給她端了一盞椰汁燉燕窩:“先生也是剛剛回來。”
“嗯。”這還用說,還沒下車呢:“先生喝了酒,等會兒進來,不急。”慢吞吞地吃着燕窩,剛纔吃得不多。光顧着跟房昱斯說話鬥嘴,甚至連填飽五臟廟這麼嚴重的事情都忘掉了。不過還好,回來有燕窩吃。
人只要懂得滿足。就會有快樂。一直有種錯覺,身邊的房昱斯有點坐立不安:“昱斯,怎麼了?”
“沒什麼。”昱斯奇怪地看着她:“媽,有事啊?”昱斯覺得她很奇怪,平時吃東西都會安安穩穩把自己的東西吃完才放心。今天才吃了幾口呢。
“沒有,我以爲你有事。”是誰不安心?那股濃郁的香氣從遠到近。越來越濃郁,簡直就是要把人薰倒才能緩解。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旁邊的女傭已經把紙巾遞到手裡:“太太,先生跟戴小姐進來了。”
“戴小姐?”那迎婭好奇地看着她,這些人還真是消息靈通。人都沒進來,就知道那個沒進來的人姓甚名誰了,自己是不是太沒用了。這些人個個都是巴結人的好手,如果自己不能把握住自己的位子,恐怕將來想要站住腳,會是一場夢。
大概烏菁顏那麼做,大發嬌嗔是最好的辦法。不過烏菁顏是如假包換的房太太,自己則是如真包換的那迎婭,做了說不定就會地位不保。
女人不狠江山不穩,這話不假。但是狠了還是不穩的話,那就是命了。濃郁的香氣已經到了鼻子邊,那迎婭擡起頭看向站在門口,緊緊跟在房勵泓身邊,那個女傭口中稱作戴小姐的女人。
太濃的妝容,看不出真正的容貌。尤其是一臉諂媚的笑容,幾乎要鑽進房勵泓懷裡。有點令人作嘔,妹子,你用不着這樣,我真不會吃醋。你犯不着在所有人面前展現你的演技。
“戴小姐,是嗎?”清了清嗓子,那迎婭好整以暇看着這個刻意挑釁自己的女人:“謝謝你送房先生回來,喝醉酒就不知道回家的路,害得你跑一趟,不好意思。”
“房太太?!”有些驚愕,大概是沒想到坐在房家別墅裡的女人會這麼說話,看多了娛樂八卦新聞,知道被人稱作鑽石王老五的房勵泓身邊出現了一個女人,自己身邊的同伴,好像沒有一個跟她打過交道。
有人說這個女人只是內地一個很普通的女技師,進門的時候就看到了,長得其實很漂亮。有點像是會咬人,但是不會露出獠牙的獵豹。不知道這麼說她,對不對。
“是。”那迎婭點頭,坐在這裡就自認爲是房太太好了。說不是,也沒人信。那就給自己增加一個砝碼好了:“送戴小姐出去,讓jimmy送戴小姐下山。路黑,不好走。”
“是。”管家答應着,太太的脾氣好像跟老夫人不一樣,遇到這種事老夫人通常會大發脾氣,弄得跟進來的女人多半都灰頭土臉,然後喝得醺醺然的董事長酒就醒了。一家人不做聲,一晚上所有人惴惴不安,等着天亮。
“別走。”房勵泓開了口,手裡將那個戴小姐的手拉得緊緊的。管家只好站住腳,大老闆要是開了口,好像還是比太太說話有用。
那迎婭瞟了他一眼,又來展現他不吝於小金人的演技了。真要是這樣的話,那就別當着自己面帶回來。早一點晚一點,直接帶到樓上,想怎麼風流快活都不關別人的事情。
最好是精盡人亡,也是個風流鬼。這個戴小姐,應該符合他的胃口。
“昱斯,剛纔就說要早點休息,還不去睡覺?”狗血劇人人都愛看,鑑於房昱斯未成年,不想毀掉他的三觀,還是別讓他待在樓下了。
“哦。”本來卯足了勁要看好戲的房昱斯,因爲這句話有點悻悻然:“我突然不想睡了。”肯定會有一場好戲看,去睡覺多可惜啊。
“那我去睡了。”真心不想在這裡演一場狗血言情劇,尤其是高氵朝部分。知道房昱斯想要看二女爭夫的橋段,尤其是房勵泓這個參與者也絕對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可還是跟人較勁就好了?
“媽,我爹地還在這兒呢。”昱斯黑線,媽媽不至於這麼沒用吧。肯定不會的,就算媽媽不打算立威,小朋友也要幫助媽媽的。
“人家戴小姐還在這裡,總不能媽媽去睡了,你爹地也不陪着人家說話,那多沒禮貌。”那迎婭微笑着過來:“老公,你看把人家戴小姐的手都捏紅了,真是失禮。”一下奪過房勵泓的手:“戴小姐,不好意思。他喝多了,總會做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平時我都不覺得他力氣這麼大,昱斯,是不是?”
“嗯。”昱斯點頭:“姐姐,我爹地喝多了就這樣。”一看有好玩的,他就來了精神。媽媽都叫爹地老公了,還有什麼不可能:“姐姐,媽媽吃剩的燕窩還有呢,給你來一盅?”
本來還是白裡透紅,當然,是用厚厚的化妝品堆積出來的臉,一下變得很難看。房昱斯一句姐姐,誰受得了?
還有他媽媽吃剩的燕窩,怎麼都覺得這麼難搞定?不是說大陸來的女人,尤其是那種沒家世又沒背景的女人,都只會一哭二鬧三上吊,或者是對老公做的事情不聞不問的。
怎麼這位房太太不像是那種好搞定的角色,身邊那個小鬼叫她媽媽,又叫房勵泓是爹地,難道房勵泓暗地有了這麼大的兒子?那些八卦媒體號稱無孔不入,怎麼這麼一顆深水炸彈都沒人發掘出來?
“昱斯,不能這麼說話,戴姐姐怎麼能吃媽媽吃剩的燕窩呢?”那迎婭很大度地一笑:“飛姐,讓廚房給戴小姐單獨燉一盅花膠燕窩,看着火。早上一盅燉了七個鐘頭,還好是我能夠等得了。戴小姐有事,別忘了。”
女傭飛姐點頭:“好的,太太。”那迎婭看看身邊站着的房勵泓,根本就不是喝多酒的樣子,不過是有意裝出來的醉態,擺明要看好戲的。想了想,不動聲色在他腳上狠狠跺了一下。
房勵泓哎呦了一聲,惱火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