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時候不淡定了!”聲音頓時提高了八個音區,要不是路上行人稀少,肯定會讓所有人看到房太大發雷霆的暴戾形象。
“媽,你的態度。”房昱斯才真是夠淡定:“沒什麼大不了,明早爹地就回來了。你上次不是說,就當做是車被人開出去溜了一圈,又送回來了。”
“我態度怎麼了,房昱斯?”那迎婭隨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到山頂。”
“對不起,去不了。”出租車司機超級淡定,比房昱斯口中說的淡定有過之而無不及:“沒有特殊通行證,不能去。”
那迎婭簡直要抓狂,回都沒辦法回去。站在路邊,香港的冬天不太冷也只是限於溫度不低,但是被海風吹久了,還是涼颼颼的。何況現在是氣得七竅生煙,逮着誰就會跟誰發火。
房昱斯看了那迎婭一眼,默不作聲低着頭走到豪車邊。他只是擔心是不是以後媽媽都不會再要他了,雖然媽媽口中說過這不算什麼,如果真的不算什麼,媽媽就不會發脾氣。
跟在那迎婭身邊這麼久,大失常態還是第一次網遊之沉默王者全文閱讀。以前媽咪遇到同樣的事情,當時會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第二天就去找爹地要錢,有時候還會編造各種藉口讓自己去伸手,爹地會給很多錢或是支票。
媽媽不會要錢的,她知道。媽媽甚至會不要所有人,包括他在內。想到這裡,覺得心裡很難受。好像眼睛裡有東西又酸又鹹就要往外涌,奶奶說過男生不許哭的。尤其是房家的男生,更加不能輕易哭。
“走,我們回去。”那迎婭一扭頭,沒看到房昱斯。往遠處看,居然蹲在房勵泓的豪車邊。所有的失落全都出現在一個孩子身上。就是這一下把她所有的怒火都壓在一邊,是房勵泓做的事情,不能怪在房昱斯身上,他沒錯。
“怎麼回去,我給jimmy打電話好了。”聽到有人跟他說話,還是平時的語氣,房昱斯來了精神:“媽,你不會不要我了吧?”
“有那個想法,正在謀劃怎麼實施。”那迎婭擺擺手,不想多談:“我好像有駕照來着。你要是沒異議的話,我來開車怎麼樣?”
房昱斯縮瑟了一下,這是不是叫做傳說中的父債子還?媽媽坐快車都不行。每次只要回去,肯定會暈車。這一下又會開車了,是不是打算把對爹地的仇恨發泄到自己身上,那可真是有點得不償失了。
“你說真的?”房昱斯躲到一邊,好像看到科學怪人的一樣:“我可不想因爲爹地亂交女朋友。最後落個被媽媽開車泄憤,掉進公海里喂大鯊魚的下場。”
“你就說你坐不坐吧。”那迎婭最不想聽到人提的話,又被房昱斯提出來。而且說的理直氣壯,就好像她真是很不理智,準備把這件事報復到他身上一樣:“大不了把那輛撞報廢,其餘的還真沒什麼。”
“這樣啊。好吧。”房昱斯經過一番強烈的思想鬥爭,覺得還是可行。不就是撞報廢一輛跑車,只要媽媽消氣。大不了再訂購一輛豪車給媽媽撞好了:“你有車鑰匙?”
“這不是?”那迎婭也不知道自己的包裡什麼時候多出了一串車鑰匙,看樣子應該就是:“我們上去就行。”
“好的。”房昱斯跟在她後面上了車,那迎婭熟練地扣好安全帶,房昱斯能夠擺脫坐在後面的慣例,坐到副駕駛的位子上:“媽。你還生氣嗎?”
“你說呢?”很熟練地發動了汽車,那迎婭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會開車。那天收拾自己的證件,忽然發現一張駕照,是她的。很多年前就有的,而且是所有車都能駕馭的那種,真是奇怪得很。平時坐快車都心驚膽戰的人,居然是高手中的一員,除了不相信還是不相信。
“你生氣很正常,但是不能讓自己不高興。”房昱斯有點害怕,繫着安全帶還是不保險,但是坐上來車子很正常的發動,沒有任何不適感。比起jimmy開車好像還要好很多。
“我還想多活幾年。”熟練地拐彎,已經到了山下。難怪出租車司機說不能進去,看到那迎婭,底下的安保人員很熱情地行禮:“房太!”
那迎婭懶得說話,過了第一道安全崗。越往上走,就說明房價不菲不說,還有人的身份也是最真實的寫照。有時候在想,換做是她自己的話,一輩子的收入未見得能夠在這裡買一間衛生間,但是認識了房勵泓以後,不吝於一步登天。這樣有什麼用?
平白無故多出了個富三代的兒子,真是天上掉餡餅砸在自己嘴裡。只是生活軌跡從那以後就全都改變了,想要過最平淡的生活都成了不可及的夢想。
既然是這樣,遇到房勵泓爬牆,這種豪門圈子裡司空見慣的事情,就要學那些闊太太們睜一眼閉一眼嗎?這樣豈不是把自己放到最低賤的位子,連最起碼的尊嚴都沒了?
“媽,你哭了?”房昱斯在後視鏡裡看到那迎婭臉上掛着兩滴大大的眼淚,有點慌了:“媽媽,你說自己還要多活幾年的,不能哭的網遊之霸王傳說。”
“沙子飛進眼睛裡,我沒哭。”那迎婭摘下墨鏡,要是再說沒哭的話,肯定會跟皮洛曹一樣長長鼻子的,紅得就像是熟透的蟠桃。
“哪有沙子,又不是填海現場。”昱斯撇嘴:“我給奶奶打電話,就說爹地老毛病又犯了。”
“不用,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好像是下定了決心,既然是跟房勵泓要磕磕碰碰下去,就不能答應這種事情發生。摸出電話,飛快撥通電話:“你在哪兒?”問這話的時候,根本就不像是生氣的樣子,跟平時要他來接自己下班一樣的語氣。
房昱斯覺得從頭到腳開始發涼,要是爹地看到媽媽這種神情,加上不變的說話語氣,肯定會說媽媽是人格分裂的那種人。
“還沒玩夠,我跟房昱斯等你回來吃宵夜。”那迎婭吸了口氣,就是要發火也要等他回去再說。沒看到人就無的放矢,會被人笑話說自己沒有度量。也不想讓那些無所不至的娛樂記者撿了大便宜。
“好,一會見。”那迎婭掛斷了電話,眉頭微微皺着。看他還有什麼可說,不要當自己是那隻坐井觀天的蛤蟆,什麼都不知道。其實他房勵泓做的每一件事,尤其是跟那些女星糾葛不清的糗事,即使逃脫過自己的眼睛,還有那些狗仔充當着監視器的角色,替自己看着一切。
“爹地在哪兒啊?”房昱斯低聲問道,趁自己沾染上火星以外,回家以後趕快回自己房間,不論外面發生什麼,都不要出來看熱鬧。安全第一,是老師上第一課的時候教給所有人的,
“估計我們回去,他也該到了。”那迎婭把車開過了兩道崗哨,已經到了別墅外的大門,用力摁了摁喇叭,鐵門馬上開了。看到管家和女傭飛姐還有幾個菲傭都跑出來,以爲車上會是房勵泓,這幾個人只要是提起房勵泓,都有些害怕。對於這次新來的太太,卻都有些摸不着頭腦。
太太喜歡下廚房,會跟先生開些玩笑,有時候還會跟先生大聲辯論,放在以前誰都不敢想象這種事情。不知道這位太太是從哪兒發掘出來的,不過還不錯,就是她輕易不跟下人爲難。
“太太回來了。”沒看到房勵泓,看到那迎婭帶了房昱斯回來:“昱斯少爺。”
“哦,我要去洗澡。”房昱斯及時給自己找了個很好的藉口,再不走,等着在這兒看風景,不管是爹地還是媽媽,他都惹不起。每次都把小朋友放到前面,難道小朋友就應該是擋箭牌啊!
那迎婭把鑰匙很隨便地扔到沙發上,下一刻看到房勵泓出現在樓梯上,繫着睡袍下來。眼睛錯了一下,這是把那個女人帶回來了?還在電話裡說他在外面,也就是說有人已經對自己取而代之了。
很好,真是做得很好。好不容易忍住的怒火已經到了噴發的邊緣,在沙發邊站了不到一分鐘,飛姐已經讓菲傭拿着拖鞋和家居服過來,很小心給她換上:“太太,有剛燉好的蜜汁燕窩。”
“嗯,等會再說。”那迎婭看向樓梯上的房勵泓:“先生帶回來的那位小姐呢,先給她盛一碗過去。別說我小氣,不會招待貴客。”
按捺住火氣說的話,只要是個人就能聽出來。飛姐有點懵,看向一邊對華語根本不懂的菲傭,兩人覺得火星亂濺,不敢繼續站下去。但是那迎婭說的話絕對是跟他們說的:“送到樓上先生的臥室去。”
“太太,先生一個人回來的。”飛姐很小聲地說道:“蜜汁燕窩也是先生要燉好的,說是等你回家宵夜。”
“一個人回來,速度很快嘛!”那迎婭冷冷一笑,想都沒想就把沙發上的抱枕往房勵泓身上扔去:“房勵泓,我跟你說過,我沒你身邊那些女人那樣會做些叫人生厭的事情,也沒錢,只要你說你覺得我礙眼,我立馬拍手走人。但是你要藉此侮辱我的人格,那就辦不到了。任何人都有尊嚴,不論她有錢沒錢,這事兒跟錢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