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勵泓一臉狼狽相,冷着一張臉不知道是不是在隱藏自己的情緒:“你滾!”
這個臺詞有點耳熟,似乎是第二次聽到。上次那位戴小姐沒有討到好處離開的時候,也是這樣類似的語氣助詞,不過上次只有一個字:滾。這次大方了一些,成了兩個字,還加了一個感嘆的標點符號。
“聽見沒,要你滾啊!”Amanda看向那迎婭,囂張到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
“嗯哼?”那迎婭擦了擦嘴角:“你確定?”反手又是一耳光,打在沒有捂着的那邊:“還需要一下?”
“房先生?”差點嗲得豆腐都咬不動了,那迎婭的雞皮疙瘩很容易被人激起了一身。
“滾,不要讓我再看到你。”房勵泓頓時覺得顏面大失,每次想要激起這個女人的醋意,最後失策的人都是自己。總是讓自己沒有一點可以退步的餘地。甚至還要在房昱斯面前大失顏面,總之這種丟人丟到沒有底線的事情,總被他自己做到了盡頭。
那迎婭懶得理他,飛姐端了一鍋雙拼臘味煲仔飯上來,粵菜師傅的手藝絕對比大排檔做得到位了,最喜歡的就是市井街市的味道。聞到熟悉而誘人的香氣,那迎婭幾乎食指大動。飛姐很細心給她盛了半碗:“房太,還有豆腐花。”
“不用,這個很好。”那迎婭笑起來,笑容似乎再告訴所有人,自己沒有因爲一點小事生氣。混血女人聽得懂粵語的,要不也不會在房勵泓開完例會以後,很順利勾搭上喜歡搞三捻七,拈花惹草又是有賊心沒賊膽的房勵泓。
以前房勵泓絕對不會認同這個說法,而且只要有人說他是有賊心沒賊膽的話,他一定會很惱火。覺得這件事簡直是侮辱他的人格。但是在不知不覺之間,他不得不把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甚至無法改變的事實融入到生活中,然後加以貫徹實施。
“Amanda小姐,這邊請。”飛姐轉過身,房太用眼神告訴她,這個女人必須馬上消失掉。否則一切後果自負。
“房先生,你家的女傭很沒有禮貌。”改說這個女人真的是出了該被人叫做公共汽車,任何人都可以上她以外,沒有任何可取的地方。
那迎婭甚至覺得自己有必要跟房勵泓說清楚。你找什麼女人都不要緊,但是請注意擇優錄取,也可以讓人覺得你還有點選擇性。不是單純爲了滿足自己的生理慾望。就飢不擇食。有點毀三觀的說。
房勵泓自己都有點忍無可忍起來,真恨不得當衆給自己一記響亮的耳光。怎麼會像是沒長眼睛似的,找回這麼個不女人。要不是看她兩邊臉上都有厚實鮮豔的五指山,絕對會毫不猶豫再給她一耳光y一直都在門口站着,有點看不過眼了。很明顯房太已經是在火山爆發的邊緣。要是這個Amanda繼續說下去,恐怕遭殃的人就不止是房先生一個人了。
“Amanda小姐,請你出去。”還真是沒見過這麼沒眼力的女人y只好進來當做是消防隊員。房勵泓身邊的助手都具有相當能力的救火消防能力,不過不知道這次能不能派上用場。
要是再不走,估計要肢體接觸了。好像這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事實。那迎婭不想在這裡站下去,等下房勵泓再來個狗血的什麼主動獻身,把他那些肉麻的東西拿出來。就要繳械投降了嗎?
“媽媽,我跟你上樓?”房昱斯跟在她後面,像個消失不掉的尾巴。
“髒死了。”那迎婭聲音不小,她的潔癖總會在最適當的時候體現得淋漓盡致:“飛姐,明天找人來做大掃除。”想想這是內地的用語。幹雌換了說法:“明天叫衛生署的人來殺菌消毒,就說什麼人都能上公共汽車來過”
“好的。房太。”飛姐簡直對那迎婭佩服得淋漓盡致,絕對不是假話。
“房昱斯,你不去睡覺?”客廳裡到處充斥着榴蓮和臭豆腐融合在一起的奇異味道,但是這還不是最叫人難以忍受的,最叫人不能接受的是,那迎婭全盤無視人的目光、房勵泓不能對那迎婭發火,只好轉臉看向房昱斯。
“我跟媽媽一起。”房昱斯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人睡覺,自理能力超強的娃。也沒有跟那迎婭一起的前科,這次居然會說自己要跟她一起,說明房勵泓這次真的很過分,但是房勵泓自己覺得自己太丟人,不是慚愧而是沒臉見人。
“今天不行。”房勵泓沉下臉,不準備答應。
房昱斯想到自己恐怕又是胳膊扭不過大腿的結局,還是讓爹地自己來解決後續問題爲好:“媽媽晚安。”
“晚安。”那迎婭點頭,自己拉開半樓書房的門進去。房勵泓轉臉看着Jimmy:“叫她滾,以後不要讓我看到她。”
“是的,房先生。”Jimmy想笑,但是笑不出來。房太那張臉,誰看了都笑不出來。
那迎婭整理着桌上的報告,想到明天還有一份報告要傳給主任,差點忘了這件事。安逸久了,就會忘掉自己還有什麼事情要做,確實有點誨人不倦的趨勢。打開檔案盒,抽出上面那份報告。看到一封玫瑰色的信封,什麼時候有這種顏色東西裝在檔案袋裡?
因爲職業特殊性的東西,一般都是黑白兩色來裝東西,玫瑰色等等偏向紅色的東西都象徵血液,也就是見紅的意思,不吉利所以不用。懶得看,用腳趾頭也知道是誰做的。扔到一邊,好髒。
大概是因爲做過手術的原因,沒聽叢心說過懷孕早期會有氣喘吁吁的症狀。別的孕婦就算有,也會是到了後來月份大了,纔會有了壓迫心臟的症狀,但是自己出來得好早。坐在椅子上,不想繼續再動。
“爲什麼不看?”房勵泓彎腰撿起那個信封,那迎婭不看的原因不用想,是因爲他。
“髒。”那迎婭頭也不回。房勵泓扭轉了椅子的方向,對着那迎婭的臉。那迎婭扭過頭不看他,拒絕跟他對視。
房勵泓手在身上摸索了一下,拿出一個大大的盒子。剛纔怎麼不覺得他身上有某個地方鼓起來的樣子,是自己沒注意,還是因爲這不過是他跟每一個女人都會準備的道具,就像是屢見不鮮的玫瑰花和冰激凌一樣不可或缺任何一樣?
“看看。”房勵泓滿懷期待地看着她,希望她能伸手打開,其實每次用這些看起來很拙劣的劇情設置,都是在給自己找一個能夠說出口的機會,但是好像都設想得不夠完美,最後都是適得其反。比如說今天這件事,主動權再次喪失。反而讓那迎婭心生厭惡,看都懶得看他。
“沒興趣。”那迎婭明顯不屑於顧,搞什麼。門口打耳光,衛生間道歉。這一招用得出神入化了。
“先看看再說。”房勵泓有點自說自話,然後自作主張打開首飾盒子。一枚精光四射的鑽戒,躺在裡面。絕對是那種鑽石恆久遠,一顆永流傳的廣告詞中,作爲宣傳片的展示的戒指。
房勵泓執起那迎婭的手,然後努力要把那枚戒指戴到那迎婭左手的中指上。不知道是不是孕婦的手指總有些水腫,平時看上去纖細的手指,怎麼都帶不進去。房勵泓有點犯嘀咕,這是怎麼回事?
“你幹什麼!”那迎婭一下抽回手,攥成拳頭不給他機會。房勵泓不放手,反而是用力去抓她的手,試圖鬆開那五根手指頭,希望她能夠戴上戒指。
“你這算什麼?”那迎婭挑起一側眉頭,似笑非笑看着:“想要在所有人面前告訴我,要時時刻刻警惕,就算是你生了一個肚子裡還有一個,都要小心一點,隨時都會有人取代你的位子。然後揹着人又用這個來籠絡人心?這種事情一次可以,多了你覺得有意思?”
“你又在胡說什麼!”房勵泓還真是沒那麼想過,只是想看看那迎婭是不是真的在乎,可是她表現出的不是在乎,而是極其不在乎。不顧忌自己在所有人面前的面子是否重要,一旦有人挑戰她的底線,什麼事她都敢做。
“我有胡說嗎?房先生?”那迎婭捂着胸口,劇烈起伏的胸口很明顯是喘不過氣來。
“不舒服?”房勵泓的心好像漏跳了一拍:“要不要去醫院?”
“我還死不了。”那迎婭恨恨甩開他的手,順手把他手裡始終不肯放下的戒指扔到地上。
房勵泓不管她答應不答應,一下把她打橫抱起。輕飄飄的,根本達不到孕婦那種臃腫到不行的程度,咚一下踹開門:“去醫院。”
“放我下來。”那迎婭不敢太用力掙扎,擔心真的會出事,但是氣喘吁吁也不是辦法。只好暫時讓他成爲代步工具,至少醫生會比自己專業的多。
房勵泓心裡已經把所有的腸子都悔青了,要是知道後果很嚴重的話,絕不會爲了她是不是會在乎一些事情,而固執到非要去涉險一試,如果那迎婭有什麼事情,第一個不會原諒的就是自己。原來男人真的比女人更軟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