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琬頤趴在大窗戶上,看着外面波濤憤怒的大海,好像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大海。上次跟爹地媽媽一起出海的時候,好那時候坐遊艇,完全沒有這種感覺。因爲是遊艇,需要開得很快。所以不知道離得水面這麼近,甚至能夠感覺的水滴濺在玻璃上,如果有機會嚐嚐海水的滋味,好像也很不錯。
“多多,海水是什麼味道啊?”側過臉,看到房昱斯的第一個問題就是這個。
“又鹹又澀,很難喝。不許去吃。”房昱斯本人就是個好奇寶寶,只要是他覺好奇的東西,肯定會親身一試。比如說海水,那麼清亮的藍色,別提多好看了,好看的東西一定好吃,這是房昱斯最直觀的感受,媽媽做的東西好吃,因爲同時也好看,這是不會改變的事實。
“多多,你試過啊。”房琬頤接下來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媽媽說哥哥是個吃貨的,有腿的不吃椅子,會飛的不吃飛機,游泳的不吃遊艇。這就是多多,不過媽媽說的時候一臉笑,只是爹地不知道。
房昱斯會說自己做過這麼糗的事情嗎?肯定不會了,要說也說自己最得意的事情。要是被妹妹知道自己什麼事情都肯做什麼都肯嘗試的話,估計下場最慘的人會是自己。那也就代表,自己會被媽媽說,愛吃好吃的人絕對是自己這種好吃,甚至被稱作饕餮,也就是傳說中的食神。
房琬頤歪着腦袋看了眼房昱斯:“多多,多多,你沒試過怎麼知道不好吃啊。”
“書上說的,又不是我說的。”房昱斯最會做的事情就是把目標從自己身上轉移掉,要是說自己真的試過,下一個丟人的人就是自己,房琬頤會告訴所有人。自己沒事吃過海水,丟人的話那就丟大發了。
看到房琬頤一臉不甚信服的樣子:“你連哥哥都叫不清楚,肯定沒看過書了。要是沒看書的話,怎麼會知道這麼多事情。所以你要趕快長大,知道多點東西。”
房琬頤嘟着嘴跑到甜甜蜜蜜二人世界的人面前,看到爹地和媽媽在遮陽傘下面喝咖啡:“爹地,多多說我不認識字,不讀書呢。”
“爲什麼說你?”房勵泓不相信這話,房昱斯對房琬頤絕對是寵愛有加。只要是她想要什麼,房昱斯絕對是無條件滿足。他會說房琬頤不好,肯定不可能。
“我問多多,海水是什麼味道。多多說不好喝。又鹹又澀。我就問多多怎麼知道,是不是多多試過,多多說書上告訴他的。然後就說我沒讀過書,不認識字了。”房琬頤說話幾時這麼清楚的,可是轉述房昱斯的話就是一個字都沒錯了。
那迎婭放下書看了眼房琬頤。她絕對相信房琬頤說過的話。房昱斯肯定是親口試過海水的味道,而且是自己吃了虧,要不然也不會知道又苦又澀。不過這小子肯定不會承認這件事,否則就太丟人了。
“寶寶。”那迎婭朝她招招手:“多多說的是真的,海水本來就是又鹹又澀,根本就不能喝的。要是不讀書,就不會知道這麼多了。”
“多多說我不會叫哥哥,我會叫的啊。他是琬兒的多多,我不要跟叫外人一樣了。”房琬頤也有屬於她自己的歪理,還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的理由,那迎婭懷疑自己吃了什麼,會讓兩個孩子跟別人家的太不一樣了。能說他們是非主流嗎?不像是啊,但是這樣的相處方式。絕對不是別人可以想象的。
“行,那你下次還叫他多多,直到他答應爲止。”那迎婭纔不會制止他們的作法,因爲這是屬於他們的相處方式,房昱斯平時也沒見到這麼大反應,一定是房琬頤戳到了他的小軟肋,心裡不高興了,纔不答應的。
“我知道了。”房琬頤重重點頭,除了媽媽爹地以外,肯定不會有人這麼教導她了。
房昱斯在外面聽到他們的對話,沒想到媽媽會這麼判斷妹妹的話,有點站不住腳了,媽媽肯定是猜到自己跟妹妹之間的戰鬥誰輸誰贏,而且不知道房琬頤是因爲自己跟她是親兄妹,纔會這樣撒嬌叫自己,好像是自己做得不對,不過要他親口承認還是有難度的。
“媽。”等到船靠了岸,房昱斯才推開門。身上一股海風的鹹腥味,要是個女生的話,恐怕頭髮都被風吹歪了。
“外面風好大,你也不怕感冒了。”那迎婭給他順了順頭髮,一點沒有責備的意思,好像房琬頤跟他說是的話根本就沒有發生過。
“媽,我跟琬兒吵架了,你怎麼不罵我。”房昱斯牽着她的手一甩一甩,好像很高興。一點都不像是母子兩個在說很嚴重的事情。
“爲什麼罵你?”那迎婭覺得很奇怪,一點小事用不着這麼緊張吧。兄妹兩個吵架很正常好吧,如果兄友弟恭或者姊妹之間太和睦的話,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舌頭跟牙齒還有打架的時候,難道你還會欺負妹妹啊!兄妹兩個吵架或是打打鬧鬧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我跟你爹地一參與的話,就變成了我們在主導你們之間的是非了。有那個必要嗎?”
房昱斯覺得自己真的是很幸運,如果要是換個人的話,不是像媽媽這樣的話,說不定會被狠批一頓,甚至還要說哥哥都不像個哥哥的樣子,專門欺負妹妹。他的媽媽就是跟別人的媽媽不一樣,這樣的媽媽太好了。
“媽,你真好。”房昱斯太高興了,踮起腳尖抱着那迎婭的脖子狠狠親了一口。本來牽着房勵泓的手,一路走着很高興的房琬頤,一扭頭恰好看到這一幕,非要有樣學樣,一下掙脫了房勵泓的手,跑過來抱住那迎婭的腿:“媽媽,我也要親一下。”
“你這也要學着我啊。”房昱斯有點不高興了:“媽,你就不打算管管你女兒,明明是她欺負我好不好。有了她以後,我就覺得我都沒人看了。比如說你和爹地,眼角都不看我,一切都是她的天下。”
“多多,你總是欺負我,我纔沒欺負你。”房琬頤不肯吃虧,這次也不肯求援了,一定要跟她哥哥一爭高下,那迎婭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走遠點。不管是不是自己生的,房家的兄妹最好不要招惹,絕對是兩個惹禍的根苗,招惹不起還是小事,招惹翻了那才麻煩。
“幹什麼?”房勵泓看她越走越遠,要不是伸手拽住她還不知道目的地在哪兒:“你不管了?”
“管不了,這兩孩子走到哪裡都是惹禍的根,我知道我纔不敢招惹他們,換個人不知情,招惹了他恐怕結果是什麼都不知道。”那迎婭一臉無所謂,房勵泓一臉莫名的笑容。對這個女人獨特的思考方式,很多人不習慣,覺得那迎婭怪怪的。
“有很多事?”到了澳門,走路的步子都在不經意間放慢了,房勵泓牽着那迎婭的手,慢慢往外走,兄妹倆就在身邊追逐着,打打鬧鬧,說笑的聲音變得很清晰:“我看你始終皺着眉頭,你在工作室的事情那麼多,乾脆僱個人慢慢做好了。”
“我不喜歡在幕後指揮人,需要自己來做才放心。”那迎婭看了他一眼:“剛纔在樓下,我看到和宏舟從大樓出來,他去找你了?”一般是不會問他公司裡面任何事情的,總不能被人說房太居然還要插手公司的日常事情,那就太不懂事了。
“他來求職,房昱斯在辦公室套間裡面,一直都不說話,我還以爲他會蹦出來。”房勵泓顯然對兒子的表現很滿意:“沒料到他會來得這麼快,覺得他還可以按捺一段時間。你跟曹太太幫了他們不少了。”
“你希望看到我袖手旁觀還是出手相助?”那迎婭很清楚,從自己出手開始,他就知道得一清二楚。可以說他是在觀望,希望看到一個令他滿意的結果:“動用一大筆資金沒通過你,很過分,對不對?”
“如果你不管,我覺得那就不是你了。”房勵泓把話說得很淡:“你是我女人,其次纔是房太太。但你同時還是吳安安的朋友,這都是你需要擔任的社會角色,每一個都無法或缺,但是每一個都不一樣,你如果用同一張臉去對待的話,太不現實了。”
那迎婭想了想:“你不覺得我幫了吳安安的話,其實也是給你收購了一間會所?最後還是劃歸到你名下?”
“這個無所謂了,和宏舟需要一點教訓,他想要做的事情,野心太大。想要擡出老爺子來給他撐腰,有點癡人說夢。”房勵泓笑笑:“如果這點教訓都受不了的話,怎麼接收破產的現實。”
那迎婭沒說話,房勵泓說的話每一句都是事實,和宏舟時刻想要取而代之的心,吳安安雖然沒有明說,暗裡也承認了這個事實。不過他們女人一般都不會陷入到這個怪圈裡,男人的事情交給他們自己解決好了。她跟房勵泓兩個人乾脆利落最好,只要不涉及到別人的恩怨,她不想牽涉進來,這纔是最不智的女人才會做的事情。
那迎婭自詡自己絕對是個聰明女人,絕對不會笨到公私不分,還要將自己的生活跟老公的公司拉扯到一起,要不要這麼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