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回戰。
面對第一回合如此明顯的優劣差距，柯芬真的有戰而勝之的可能嗎？
答案自然是……
有的！
面對意志象徵的化身，力量上增幅到不管多少都只能是對它形成拖延，永遠無法真正戰勝它。
萬亦碑骸龍此時單論能量儲備已經遠遠勝過了作爲化身的終末之犬，但是依舊被折騰得如此狼狽。
而相對應的，在能量不拉跨的情況下，只要能補上一定的象徵，那就是真正有了和終末之犬同臺競技的可能。
這種意志象徵沒法憑空變出來。
要知道終末之犬光是因爲一次意外分裂，以界限內的時間來算它進行了這麼多的準備到頭來還是因爲萬亦的一個小小插手而幾乎功虧一簣。
如今只能是進行止損。
不過，柯芬身上的狼媽媽那可以戲稱爲“擺爛之心”的意志象徵，可是一直存在於柯芬的體內。
但是柯芬不曾意識到，這種玄奧的東西對於小狗狗來說還是有點太困難了。
狼媽媽在今天之前，也沒有要調動這份象徵的意思。
畢竟是和自己的交易，而且這個象徵的存在也是終末之犬怠惰的黑歷史，兩股象徵如果爆發衝突，那最後整個界線時空會走向什麼樣的結局，可不好說。
不過現在，狼媽媽還是擺爛了，並且是擺得徹頭徹尾。
什麼交易，什麼對自己的尊重，什麼界線帶的未來。
關它屁事。
有它崽子重要嗎？
它家崽子想活下去欸！
那當然是無條件的支持啦！
在這個節骨眼放開堅持，柯芬得到了那份此時本就等待已久的力量。
象徵本不是能輕易就與其他東西接納的東西。
不然當初也不會因爲終末之犬心中的躊躇而分裂。
這種“平靜生存”的象徵，顯然不適合爭強好鬥的怪物。
然而，柯芬卻沒有什麼隔閡地便在母親甦醒的那一吻中，潛移默化地接納了。
畢竟是被狼媽媽帶大的孩子。
母子倆的本質如出一轍。
萬亦看着柯芬的背影，身邊不知何時出現了狼媽媽的虛影。
“你的孩子真帥。”萬亦笑着對狼媽媽稱讚道。
狼媽媽看着萬亦，再度打了個哈欠，然後優雅地邁步離開，消失不見。
……
終末之犬不知道多少次將骸龍的四肢連帶那些殘留的垃圾骸骨碾碎了，但是有能量依靠的骸龍再生活性也是前所未有地旺盛。
犬造成的遏制再生的傷口，骸龍自己便會毫不猶豫地切斷，然後繼續再生。
骸龍本身也是狂熱無比，不論多少次受傷都樂此不疲地發起攻擊。
不過，這片骸骨山丘的零碎骸骨殘留已經在這場戰鬥中所剩無幾，骸龍身上的骸骨也再度瀕臨極限。
只是現在完全上頭的骸龍絲毫沒有在意這點小問題。
骸骨沒有了它大不了全靠自己上！
就在這時，一聲氣勢昂揚的犬吠響起。
骸龍和終末之犬同時一愣，隨後就見到柯芬一點都沒有不久前才被碾壓完敗的樣子，歡快地跑了過來，嘴角的涎水流淌都還未擦淨。
終末之犬第一時間注意到了柯芬身上與之前的不同。
之前的柯芬只是個揮舞着自己半身的殘餘火種的小狗。
現在卻是直接捧起了那沉寂已久的“核聚變”作爲能源根基開始一飛沖天。
本該在剛剛不留餘力的戰鬥中接近枯竭的力量源泉重新迸發了無限的生機。
“汪嗷！”終末之犬的咆哮聲中帶上了一些不必要的情緒。
但是它並沒有等到它希望的迴應，柯芬身上寄存的狼的意識直接沉寂了下去。
直接就是一個“已讀不回”。
來不及多想，終末之犬迎了上去，與柯芬撞在一起。
轟！
劇烈的時空波動掀起，空間出現了奇怪的斷層重疊，時間崩碎出現了漏洞。
二者一同被這短暫形成的異空間捲入其中。
場面瞬間寂靜。
骸龍傻眼。
它原以爲自己怎麼也該算個主角，結果真主角一回來就給它把戲份搶完了。
甚至連戰局都不打算讓它插一手。
它妖異猩紅的身軀劇烈顫抖，發出不斷的咆哮，宣泄着自己的憤怒。
周圍的怪物因爲終末之犬的出現，早就躲去遠遠的地方了，只有大蛇歐羅奇因爲骸龍力量的暴增在剛剛戰鬥的餘波中被衝飛了出去，暫時生死不明。
骸龍發脾氣一般地肆虐。
但是它背後的石碑緩緩沉沒消失不見，它感覺自己身體一輕。
這一輕的可不只是重量，更還有那膨脹的怨念能量。
享受過剛剛感覺自己好像無所不能般的體驗之後，骸龍難以接受這種身體突然被掏空的狀況。
本就差的脾氣更加激昂。
這下子，原本“貴賓觀衆席”上的調查隊伍就遭殃了。
當大部分怪物退去，當重量級的柯芬和刻巴消失，當一切奇奇怪怪的東西都不在了之後。
現場最顯眼的，也就是他們這些人類了。
骸龍直接鎖定了他們。
“好傢伙，吃瓜終於吃到自己身上來了。”調查隊伍中的萬亦用感慨的語氣說道。
“大家快退！”希爾德連忙喊道。
頓時，大逃亡開始了。
骸龍觸手連連砸出，對這夥人類進行圍堵。
它掀動骸骨山丘，將周圍的大型骸骨拍落作爲他們前進路上的障礙。
最後將隊伍困死。
“該死！我們現在怎麼辦？”
“跟它拼了！”
“你在開玩笑吧！那可是剛剛和終末之犬一時間僵持不下的怪物！我們怎麼能和它對抗！拼都不知道該怎麼拼啊！”
萬亦微微一笑，感覺是時候站出來指點迷津了。
結果齊丹卻率先用堅毅的聲音開口道：“不，我們有機會，而且機會還不小！”
骸龍遲緩地靠近，但是齊丹卻直接叫着隊伍裡的所有人圍起來，拿出他剛剛圍觀看戲時候也沒閒下來收集的情報以及繪製的骸龍全身圖。
“骸龍身上的能量強度可以一定程度根據它的體表色彩判斷，骸龍在和刻巴戰鬥的時候身上完全是猩紅色的，但是在剛剛背後的石碑消失之後，紅色淡了不少，逐漸偏向紫色，我們可以大膽判斷骸龍在剛剛一戰中有了大量的消耗。”
所有人緊張地看了一眼逼近的骸龍，嚴肅地點點頭，這個判斷很有可能。
齊丹目視判斷了一下骸龍靠近的速度，繼續道：“以及，根據我的觀察，骸龍黏附骸骨需要自身分泌的粘液，它的粘液也有一定的塑形功能，能短時間內快速改變骸骨的形狀讓自己滿意。但以上前提僅限於中小型骸骨。”
“對，它在和刻巴戰鬥中爲了填補骸骨的缺陷，快速黏附的都是小型骸骨，偶爾有空餘纔會使用中型骸骨，但是絕對不使用大型骸骨。是否可以推測貿然使用大型骸骨，對它而言或許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戰略價值並不高甚至還會拖累自己。”有學者立刻跟上齊丹的思路。
這一刻，所有人環顧四周，明白了齊丹提出這點的意思。
周圍已經沒有多少中小型的骸骨了，與刻巴的搏鬥對骸龍的壓力很大，骸龍自己沒反應過來，周圍已經沒多少適合的骸骨給它用了。
而剛和刻巴打完一架回來，加上之前與諸多怪物的消耗。
骸龍身上的骸骨已經所剩無幾！
“正是因爲沒有骸骨的幫助，它表面柔軟的觸手甚至難以流暢地在地底行動，隨着戰局的變化，骸龍一早還經常進行的地底奇襲次數越來越少，這也是骸龍目前爲止對我們的攔截也很彆扭的原因。”齊丹補充道。
“敵人的武器和裝甲都已經被剝下，能量儲備也顯然不充沛，現在只是一隻力量強大的大烏賊！”利達露大聲說道。
正如齊丹所說。
並非是絕境。
他們有反擊的機會！
意識到這點之後，大家原本的頹勢一掃而空，衆志成城地看向張牙舞爪逼近的骸龍。
哪個冒險者不想嘗試一下狩獵討伐這隻如此強大且異類張揚的怪物啊！
希爾德舉起手：“沒時間了，學者們迅速制定戰略，冒險者最後檢查一遍裝備，拿好武器，都給我做好心理準備！”
“哦！”所有人衆志成城地喊道。
“骸龍討伐作戰！準備後，馬上開始！”
“是！”
萬亦看着周圍人應聲之後就快速各自準備，一下子感覺有點不合羣。
“好啊，幕後各種動手腳的‘導演’不適合這個場合是吧。”
“你怎麼不跟着喊啊，本體你疑似有點不合羣了。”
“笑死，逼都給人家齊丹小哥裝了。”
萬亦聽着腦海中的嘲諷，無奈地搖搖頭，看向正在和其他學者激烈討論的齊丹。
此時的齊丹，隱隱成爲了一衆調查學者的中心。
他最年輕，知識儲備不輸於任何人，更加細心，對骸龍的執着勝過隊伍中的所有人，因此他即使之前在旁觀，也沒有放過一絲一毫細節。
“你也是這一場戲劇的主角啊。”萬亦微笑着感慨道。
“萬亦顧問你剛剛說了什麼嗎？”
齊丹回頭喘了幾口氣，問道。
“沒什麼，只是我也有點線索，希望能對這場討伐作戰提供一點幫助。”萬亦笑眯眯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