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大秦朝帝陵訊息(萬字更新求訂閱)
玉京城佛魔之爭……
以魔教‘放棄’了國教令,佛門重新得到了國教令而落幕。
佛門雖然得到了國教令,但殊勝金剛卻敗在安景手中,這一枚國教令得知也算不得本事,威勢大減,算不得真正的贏家!
而魔教不僅聲威大漲,還能再度在燕國佈教施衆。
一時間,天外天頓時成爲大燕江湖炙手可熱的存在。
有人害怕,有人驚疑,也有人開始暗中謀算。
……
真一教,真一山。
天光微暗,冷中含青,映得那真一山的山巔猶如一塊巨大的冰鏡。
沉積了一夜的沆瀣之氣尚未散盡,新晨的朝霞之氣剛剛萌生而出,正是兩氣交融,晝夜交替之時。
這天早上俞郢按照往常一般,祭拜了天尊殿的天尊,隨後他走出天尊殿,來到了蕭千秋修煉的靜室面前。
“師祖!”
站在門口的道童看到俞郢,連忙俯身道。
現在真一山當中,俞郢是唯一清字輩的大高手,而且平日真一教俗事都是他一手掌控,地位身份皆是崇高超然。
俞郢淡淡的道:“你進去通報一聲,我要拜見掌教。”
“是。”
道童聽聞,快步向着靜室走去。
俞郢站在門口,神情平靜如水,耐心等候着。
約莫數十息後,道童走了出來,在他身後還跟着一個身穿淡青色道袍的道士。
這人正是蕭千秋,此刻他的手中還捧着一壺茶。
茶壺是紫砂壺,色澤淳樸、大方古雅。
裡面浸泡的茶水是真一巖茶,一巖一茶,講究的是‘巖巖有茶,茶各有名’。
蕭千秋不喜歡飲酒,他喜歡飲茶,他飲不出其中的甘甜,只能飲出其中苦澀,對於這種苦澀他十分獨愛。
苦澀過去之後,便是一種甘甜。
“師叔。”
蕭千秋對着前方俞郢,行了一個禮。
俞郢直接道:“那魔教供奉就是鬼劍客。”
蕭千秋眉眼輕擡,並沒有感覺意外。
“果然是他。”
當初在玄清山的時候,他看着那青年就有種熟悉的感覺,頂尖的劍客,魔教的高手,自然而然的給了他一種聯想。
尤其是當初那劍道,更是讓他都爲之驚歎。
俞郢沉聲道:“他打敗了殊勝金剛,本該得到國教令,但是以退爲進將國教令白白送給了佛門。”
蕭千秋眼中浮現一絲讚賞:“樹大招風,他倒是聰明。”
若是換成了他,他最好的選擇也是交出國教令。
俞郢搖了搖頭,滿臉凝重的道:“在三廟山,他是一品人花,在玄清山的時候他已經是天花之境界,殺青楓老人的時候他是半步宗師,萬軍之中殺齊術晉升到了一氣,現在更是連殊勝金剛都敗在了他的手中了。”
“而他如今不過才二十有一,這纔是最可怕的。”
如此驚才豔豔之輩,而且還是敵人,俞郢如同頭上懸着一把劍,自然寢食不安。
蕭千秋聽聞愣了一下,道:“師叔這般說來,那這安景確實厲害。”
俞郢看着蕭千秋道:“千秋,你別忘了他是燕紹山的傳人,而且還殺了真一教三大真人,一個峰主。”
蕭千秋微微頷首,波瀾不驚:“我知道,所以我等他上山。”
“等他上山?他現在還年輕,你等他三十年,還是五十年?”
俞郢搖了搖頭道:“他背後是魔教,魔教的封魔臺一直極爲神秘,君青林那老傢伙活着的可能性極大。”
蕭千秋聽聞,笑道:“難道師叔認爲我壓不住他嗎?”
“防患於未然,未雨綢繆纔是真道理,何必任由這頭幼虎成長?”
俞郢搖頭道:“當初我佈下的暗子已經暴露,廟堂根基已經被剷除,再加上佛門東渡的衝擊,在江湖上地位也是岌岌可危。”
“而魔教因爲這安景和趙青梅的橫空出世,聲威大漲,勢頭大盛,一旦進入燕國如猛虎下山。”
蕭千秋問道:“所以師叔的意思是?”
“鬼劍客是個威脅,魔教的魔威又在江湖肆虐,而人皇已經開始打壓真一的生存空間,如果這個時候隱忍,只會助長了旁人的氣焰,此時應當殺一儆百,告誡衆人。”
“殺誰?”
“鬼劍客與我真一教有恩怨,天下皆知,除此之外他還與五毒門,四象門等其他勢力有着諸多恩怨,我們可以聯合大燕江湖勢力擺下恩怨臺,藉助大勢而殺他,人皇沒有理由阻攔,而鬼劍客也不得不來,到時候他一死,削弱魔教的同時,還可震懾天下。”
蕭千秋沉吟了片刻,道:“如今燕國四面環敵,危機四伏,燕國滅而真一滅,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他視安景,樓象震,羅崇陽爲自己的對手,但卻不是敵人,他有自己打敗對手的方式和手段。
這般下山,已經是違背了他的初衷。
俞郢眉頭微皺,一連串的發問道:“如今佛門,魔教他們有多少真心守護燕國?當燕國真的覆滅之際,他們不過是那林中鳥,四散而走,真正與燕國綁定的是我真一教,如今燕國江湖內部不穩,如何對抗後金,如何對抗黑冰臺?”
“而等到燕國真正渡過了危機,到時候必定重新洗牌,蜚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真一教便不再是如此的真一教了。”
蕭千秋看着俞郢,再次陷入了沉默。
俞郢話語當中是爲了真一教,也是爲了真一教的權勢,對於扼殺安景在搖籃當中,他的內心是不大讚同的。
但是旁人說的,他說不得。
當初他能成爲真一教掌教,是俞郢和葉定推上來的,否則如今的掌教就是那羅崇陽。
天下人都說俞郢不好,但是他不能說,因爲俞郢對他確實很好,而且所作所爲也是爲了真一教,爲了他去考慮的。
俞郢看出了蕭千秋的想法,“你能否出手?”
蕭千秋緩緩道:“自從上次在天尊殿感悟之後,感覺距離五氣之境越來越近了,師侄打算閉關靜修一段時日。”
俞郢思忖了片刻,道:“那我便進入隱山吧。”
如今的安景已經成長爲心頭大患了,若是不盡早剷除,他心難安。
蕭千秋點頭,道:“那便一起去吧,我也許久沒有見到師傅了。”
兩人沒有再說話,向着隱山而去。
隱山,這個字如其名的山脈。
就在真一山旁,可謂奇山兀立,羣山連亙,蒼翠峭拔,雲遮霧繞。
天忽作晴山卷幔,雲猶含態石披衣
兩人沿着臺階向着山上走去,都是各自懷着心事。
約莫小半個時辰,兩人才來到了山頂。
在浩渺的雲霧當中,有着一個人影正盤坐在松樹之下,他的面容十分蒼老,滿頭黑白相間的髮絲交錯着。
這人正是當初真一教三英之一的葉定。
真一教清字輩當中有三人最爲傑出,分別是葉定,俞郢,羅崇陽。
也正是因爲這三人使得真一教聲威如日中天,直接蓋住了魔教,佛門等風頭,甚至隱隱有着可以與黑冰臺比肩的勢頭。
其中羅崇陽的年紀最小,資質最高,而葉定的心性最爲沉穩,因爲年長二人修爲也是最高,所以繼承了掌教之位。
葉定感知到了二人,緩緩睜開了雙眼。
“師兄!”
“師父!”
兩人對着那位曾經名震天下的道人拱了拱手。
葉定吐出一口濁氣,道:“你們已經有七年沒有上山了。”
俞郢開口道:“今日上山,有一事與師兄商議。”
約莫三息之後,葉定纔開口道:“說吧。”
他也知道,若是沒有事,兩人也不會上山。
俞郢沒有猶豫,便將佛門東渡,魔教迴歸,以及人皇打壓真一教,鬼劍客戰敗殊勝金剛的事情一一講了出來。
饒是葉定內心沉穩,聽到這不禁還是復問道:“你的意思是那安景不過二十一嗎?”
俞郢吸了口氣,道:“沒錯。”
葉定聽聞不由得感慨道:“了不得啊,真是了不得,那燕紹山竟然尋找這麼一仙苗,可惜投入了魔教當中,若是拜入我真一該多好?”
現如今真一教有蕭千秋,若是再之後便是這安景,那真一教何懼天下!?
俞郢道:“佛門久在淨土,門內也多是中庸之才,再者他們乃是爲了封印迴歸,我等別無選擇,而那鬼劍客對我真一威脅卻是極大”
這一座江湖,哪裡能夠容得下諸多高手?
且不說安景與真一教有仇,就算沒有仇,殺了他也是正常。
因爲,他擋住了路。
這就是江湖!
葉定看向了蕭千秋問道:“千秋,你怎麼看?”
“近些年來,徒兒很少掌管教內俗事。”
蕭千秋思忖了片刻,才道:“如今真一教教內樹大根深,在天下各地已經散了枝葉,但是我看到的卻是那早就被掏空了的樹幹,腐朽不堪的根莖”
俞郢眉頭一皺,欲言又止。
葉定聽出蕭千秋的意思,想要以退爲進,但還是輕嘆道:“這一株挺拔傲然的大樹,如果倒下去了會砸死多少人?”
曾經的權勢將真一教推向了頂峰,現如今輕易交出手中的權勢,如何能夠讓人甘心。
以退爲進,退了還能有機會再進嗎?
蕭千秋指着前方蒼茫雲海,像是詢問又像是自問:“師父,你看這巍巍天下,國教開枝散葉,號稱十萬門徒,但捫心自問真有十萬潛心修道之人嗎?”
“他們修的是什麼道呢?”
葉定默然不語。
盛極必衰,這是一個自然規律。
俞郢在旁忍不住道:“如今人皇接連打壓,我等若是不做出迴應,只會讓人皇越來越肆無忌憚,得寸進尺。”
“你可知道什麼是皇權?”
“皇權是高高在上,是獨一無二,是讓你生就必須生,讓你死就必須死!”
“教派發展到了極限就是對付皇權,呂國鏞本質爲民也是如此,任何一切推到了極限都是皇權的對立面,這!就是本質……”
權勢不斷的膨脹,讓真一教獲得無上地位的同時,也讓這顆大樹腐敗不堪,但此刻若是再遭到外部襲擊,那對於真一教來講無疑是致命的。
即使要修復潰爛,也要穩定了外部的局面再說。
蕭千秋沒有說話,對於天下權勢,他並沒有俞郢鑽研的透徹,但真一教確實是在俞郢,葉定兩人手中發展到了極致。
葉定看了蕭千秋一眼,隨後又看了俞郢一眼,心中已然有了定數,“那就按照師弟的意思吧。”
俞郢頷首,認真的道:“燕國與魔教有恩怨之人何其之多,只要我真一教揮一揮手,便有無數高手前往,不知道師兄打算請何人出山?”
“何人?”
葉定掃了一眼,道:“化雲師伯三年前已經坐化了,現如今隱山只剩下了化鍊師叔,我已經一年多沒有看到他了,就讓我這個半個腳踏入棺材的老傢伙,去了解這一樁恩怨吧。”
“後日,你便以貧道的名義號召江湖高手,徹底解決天外天的恩怨。”
俞郢聽聞不由得有些傷感,隨即沒有再說什麼。
蕭千秋知道,這江湖當中再將掀起一翻浩劫和腥風血雨。
表面上是殺鬼劍客,震懾魔教,了卻恩怨。
其實不過是真一教老輩高手最後的執着,也是對人皇無聲的抗議。
他們不是棋子,他們也不會任由誰的擺佈。
這廟堂是人皇說的算,而這江湖呢?
他們說他們要做主。
www✿ тт kΛn✿ ¢ Ο 金秋十月,佛魔之爭的餘韻正在消散着,殿試也正式拉開了帷幕。
不少人都是關注着三年一次的殿試,因爲其中有着呂國鏞的弟子周先明。
因爲有傳聞這位周先明如果高中了狀元,便會被招收成駙馬,這是呂門的妥協嗎?
玉京城,驛站。
安景坐在桌旁,看着手中關於人宗蒐集而來關於天下宗師的情報,思忖着那太子身旁老者的身份。
虞秋蓉問道:“姑爺,你覺得這裡面有可疑之人嗎?”
“沒有。”
安景搖了搖頭,沉聲道:“那人敢光明正大的跟在太子身邊,我想肯定不簡單,說不得是喬裝易容了。”
太子趙重胤身份何等尊貴,平日遇到的不是權貴便是江湖頂尖高手,那老者跟在身邊不擔心暴露,便已經說明了問題。
他不是隱世高手,便是喬裝易容了。
但是這世間四氣以上的宗師修爲,又哪裡存在什麼隱世的,不過都是之前天下知名的高手罷了。
李復周沉吟道:“依我看,明日我等離開玉京城要小心行事,畢竟現如今不懷好意之人還是頗多。”
安景認真想了想,道:“你們先行離去好了。”
虞秋蓉柳眉微皺,“姑爺,你不同我們一起回去嗎?”
安景笑道:“我還有一些事情,大概也花不了多久。”
這次來到燕國除了出使之外,最重要的便是將鎮邪劍完全湊齊,完整的鎮邪劍絕對可以讓他的實力再次得到提升。
李復周自然知道安景心中所想,忍不住打趣道:“姑爺,你不會是要揹着我去勾欄聽曲吧?”
虞秋蓉看着安景也是滿腹狐疑。
“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去過那種地方?”
安景面色一正,隨後挑開話題道:“周先生今日科考,三爺覺得高中機率大不大?”
李復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必定是狀元,如果選擇對了,便可以一步登天,如果選擇錯了,那很有可能會萬劫不復。”
虞秋蓉不解的道:“難道人皇真的不願意用一個大才之人?”
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這是書上所寫,大家且都知道的道理。
“有些道理大家都懂,但是這世間爲何還有那麼多的蠢人,傻子?”
李復周搖了搖頭,凝重的道:“老師做了六十年的首輔,位高權重,甚至當年可以左右廟堂,儲君的繼位,試問周先明在得到呂門幫助之後,會不會成爲下一個老師?”
安景在旁認真的道:“除非人皇突破了桎梏。”
人皇突破了桎梏,增長了三百年壽元,還能權傾天下三百年,到時候便可放心啓用周先明瞭。
李復周想到了什麼,“近來風雨樓高手出現在玉京城,分別是月閣閣主凌玉華和天字殺手離月,據說神秘的日閣閣主也出現,她們的目的似乎也是不簡單。”
五幫七派,五幫還在七派之下,但是在江湖當中聲威卻是不小,其中五幫之一的風雨樓是最爲神秘的一個,很少有人知道他們的底細。
安景拿起桌子上的葡萄,塞了一個放在口中,道:“你細細講講。”
“小樓一夜聽春雨,江湖何處不飛花。”
李復周說道:“這風雨樓是少數幾個歷史淵源流長的幫派,他們的殺手都是蒙面且不知道身份,分別是日閣和月閣,一般活躍在江南道,嶺南道,南平道等南方地區,很少出現在北方,根據我得到的情報,這次她們二人的目的是謀算太子。”
安景聽到這,輕笑了起來,“謀算太子!?”
趙重胤本身就是一個謹慎,小心的人,身旁更有四氣以上的高手,他們也想要謀劃太子身家性命,怎麼看都有些不太可能。
李復周繼續道:“離月本身是前兵部侍郎林霄雲之女,後來因爲林霄雲與趙國之戰戰敗,趙重胤曾經彈劾林霄雲臨陣脫逃,延誤戰機,最後林霄雲被砍了頭,其家眷都被送進了教坊司,不過後來被人重金贖身,機緣巧合之下進入到了風雨樓,又修煉了血靈決,隱姓埋名成了離月,在渝州城當中成了一位花魁。”
虞秋蓉柳眉一皺,“血靈決?”
她自然知道這臭名昭著的武學,修煉了這武學,修爲越高死的便越快。
安景淡淡的道:“依我看沒有這麼簡單吧?”
風雨樓的人會送死?
那殺的可不是一般的阿貓阿狗,就算風雨樓所有殺手齊聚,也未必傷的了趙重胤分毫。
李復周幽幽的道:“風雨樓的背後還有一股神秘勢力在操控,此次來只是伺機而動,其實真正想要殺死太子的,正是這背後的神秘勢力。”
虞秋蓉帶着一絲好奇和驚訝,風雨樓本就不爲人熟悉,現在隨着李復周的話無疑更添了幾分神秘色彩。
安景深深看了李復週一眼,道:“三爺沒想到連這隱秘的消息都能探查到,不愧是人宗之主。”
這等隱秘,就算是人宗探子估計也難以探查到,不用想便知道定是李復周私自去尋那凌玉華,出賣了色相得到的情報。
李復周淡淡的擺手,“不足掛齒。”
安景看着手中葡萄,心中則是感慨了起來,太子想要殺自己,而有人想要殺太子,這紛紛擾擾的江湖就是殺來殺去,還真是驚心動魄。
玉京城是一個是非之地,自己還是應當趕快離開纔是正道。
又是閒聊了片刻,李復周纔打着哈欠走了回去。
安景看了虞秋蓉一眼,有些奇怪的道:“秋蓉,你還不回去休息嗎?”
按照以往,以她的性子早就回到自己房間休息去了。
“我知道了。”
虞秋蓉深深看了安景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安景被她看的有些莫名其妙,隨後心中一驚,這妮子的眼神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隨即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不由得長嘆了口氣。
安樂公主還好說,反正不用見面,但是這虞秋蓉擡頭不見,低頭見的。
“算了,一切日後再說吧。”
安景盤坐到了牀榻之上,運轉《無名心經》進入打坐修煉,相較於其他武學這《無名心經》修行速度已經是極快了,但想要朝夕之間到達三氣宗師也是不可能,還需要按部就班的修煉。
不過水滴石穿,非一日之功。
窗外月色如水,到了秋季天氣也是變得涼絲絲的。
時間飛逝,約莫半個時辰就這樣過去了,就在這時地書當中浮現一道藍色的光華。
安景念頭落了上去。
“提示三:玉京城內有藍色機緣。”
看到這,他心中不由得一動,藍色機緣已經是除去紫色機緣最好的存在了。
而上次提示的太陽之精,便讓他的修爲直接到達了二氣宗師,如今這藍色機緣再次浮現,他如何不心動。
“去看看再說。”
思忖了片刻,安景換上了夜行衣,身軀瞬息間消失在了房屋當中。
月色如墨,一道人影輕飄飄的落在屋檐之上,向着內城方向而去。
到了內城,因爲宵禁的關係,街道中密佈着持刀士卒。
“這地書所指的方向似乎有些熟悉”
安景眉頭微皺,這正是二皇子趙夢臺所在的白亭莊園。
地書上只有藍色機緣而沒有黑色機緣,這說明此地十分安全的。
想到這安景身軀一縱,鑽進了白亭莊園當中。
順着地書上藍色光芒所指,很快便來到了角落一處別院。
別院一片幽靜,就像是死水一般。
“有心跳聲.”
安景落在屋檐上,聽到了心臟跳動的聲音,身軀一閃便來到了門口。
大門敞開,裡面一片幽暗,只有些許跳動的聲音證明裡面有人,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而藍色的機緣正是從裡面傳來的。
就在這時,院子外傳來了腳步聲。
安景施展縮地成寸再次消失,躲在了遠處的樹上。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趙夢臺。
“二皇子,看來你已經考慮清楚了。”
聽到了趙夢臺的腳步聲,一道人影走了出來。
聽聲音是一個女人,那人身穿斗篷,中等的身材,其腳步沉穩有力,安景一掃便感知到了其修爲天花之境。
天花之境,在江湖也是高手了。
趙夢臺冷冷的道:“我要見你的主子一面。”
女人輕笑道:“二皇子與我說即可,我可以全權代表。”
“這等大事,就憑你?”
趙夢臺嘴角泛起一抹冷謿。
女人也不生氣,反而幫助趙夢臺分析了起來,道:“二皇子,說好聽一些我們是合作,說不好聽的這是在給你一條生路,你的野心太大,趙重胤絕對不會容下你。”
趙夢臺語氣依舊十分冰冷,“趙重胤想要殺我,你家主子不也是包藏禍心,何必虛情假意?”
女人嬌笑道:“既然如此,那二皇子爲何還要與我等合作呢?”
趙夢臺看着面前油鹽不進的女人,“看來你家主子不敢來玉京城。。”
女人笑容一斂,道:“那二皇子敢去我後金王庭嗎?”
後金王庭!?
這女人是後金的!?
躲在遠處的安景心中一震,這二皇子竟然還和後金有所勾結,這膽子實在是太大了。
要知道如今後金和燕國大戰結束,兩方默契的不再交手,但是天下間都知道這不過是風雨前的平靜罷了。
兩方必定還有着更爲激烈的大戰。
上一次因爲宗政淵之死,後金不得不打,順便還想要試探一番燕國。
如今後金吃了大虧,肯定是更加謹慎,下一次攻來,必定是狂風暴雨一般。
趙夢臺沉默了半晌,低聲道:“我想知道後金可以派遣多少高手,有幾成的把握?”
近段時間來,他心中隱隱有着不安的情緒,通過種種情況來看,自己的父皇必然是沒有突破桎梏的,而玉京城只要有呂國鏞坐鎮,便會安然無恙。
他知道不能再等了,他必須要掌握主動。
若是勝了,他便可以成就父皇的偉業,若是敗了,他只不過提前身死罷了。
不去做,永遠沒有機會,去做了總會有一線希望。
女人笑道:“二皇子拖住玄衣衛,引出趙重胤,我們便有七成的把握,不過事後二皇子必須割讓北荒道給我後金。”
趙夢臺搖頭,目光如電一般直勾勾的看着那女人:“七成的把握?太少了,我要你們大法王親自出手。”
後金大法王那可是後金第二高手,如果他來到了燕國,又將是何等的危險?
女人猶豫了片刻,纔開口道:“我可以答應二皇子,但是也希望看到二皇子的誠意。”
趙夢臺淡淡的道:“誠意有,很快你便可以看到了。”
“好,那就預祝這‘斬龍’行動能夠一切順利。”
女人點頭。
趙夢臺轉身離去,整個院子再次變得安靜起來。
女人看着趙夢臺背影良久,這才轉身向着自己屋中走去。
突然,她感覺自己的大腦都是有些眩暈。
安景來到了女人面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鬼谷迷魂!
這正是《鬼谷心法》當中秘術鬼谷迷魂!
女人頓時精神一陣恍惚,道:“我我叫任雨。”
“你的身份又是什麼?”
“風風雨樓日閣閣主。”
安景聽到這,頓時心中一震,沒想到這女人竟然就是日閣閣主,那這樣說來風雨樓.
誰能想到這江湖五幫之一,最爲古老的殺手組織背後竟然是後金!?
安景深吸一口氣,繼續問道:“你的主子是誰?”
“宗宗政”
說到這的時候,任雨面孔也是變得扭曲起來。
安景安撫了任雨,便沒有再詢問了。
顯然這個問題已經快要涉及到她內心隱秘,最後強行迷魂要麼讓她清醒,要麼她變成了一個傻子。
不論是那種情況,都會打草驚蛇。
安景轉頭看向了房間,不多時便在桌子上發現了一塊紅色的玉牌,這正是地書提示的藍色機緣。
紅色的玉牌不是四四方方的,而是呈現出一個圓形,上面還有着古怪的花紋和古樸的文字,從中還有着淡淡的清香傳出。
這文字十分古老,安景並不認得。
“這是什麼東西?”
“這是紫陽令牌。”
“有什麼用?”
“這令牌一共有三枚,是打開秦朝帝陵機關所用。”
“其他兩枚令牌呢?”
“不知道。”
安景一問一答,那任雨都一一回答了出來。
“時間快到了。”
安景算了算時間,收起了令牌向着消失在了房間當中。
就在離去數息之後,任雨逐漸回過神來,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這是怎麼回事?感覺頭竟然有些疼痛。”
她只記得趙夢臺來過,並且答應了約定,隨後便一切不記得。
“算了,正事要緊。”
任雨深吸一口氣,“快把這個消息彙報給主子,順便把紫陽令也送回去.”
但是她看向桌子的時候,哪裡還有紫陽令。
“怎麼回事?紫陽令怎麼不見了?”
任雨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了起來。
月色如墨。
“這紫陽令是開啓大秦帝陵的關鍵,莫非這帝陵還有什麼寶物不成?”
安景身軀飛縱,把玩着手中的紫陽令,腦海中不由得想起趙夢臺和任雨對話。
沒想到因爲一個藍色機緣,竟然聽到了如此讓人驚駭的消息。
二皇子趙夢臺,竟然要謀逆!
這一次比上一次四象門可要狠辣,果決的多,似乎打算直接斬了自己太子兄弟。
“看來這兩位爭鬥已經趨向於白熱化了,這趙夢臺難道是感應到了什麼?”
要知道人皇如今還沒有駕崩,太平人皇可是一位武道皇帝,武道皇帝自身便可以鎮壓半個江湖。
趙夢臺的出手,似乎並不懼怕,擔憂自己上面的那位人皇。
不得不說趙夢臺膽子真的很大,先是和燕國禁忌教派魔教勾結,而後又和後金合作,簡直就是膽大妄爲,無法無天。
若是最後奪嫡成功了,那便是一場翻身之戰,若是敗了的話,那就是引狼入室,甚至會給燕國帶來不利的影響,成爲天下口誅筆伐的對象,到時候身死道消還會身敗名裂。
而這天下局勢,說不得也會隨着這一場‘斬龍’行動而改變。
魔教,自己又在其中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呢?
一時間安景長嘆了口氣,大勢滾滾而來,誰纔是真正左右局勢的人?
那位坐在皇宮的人皇?
還是後金那位聖主?
亦或是其他?
即使是天下執棋之人,也不敢說穩穩的操控着天下。
“天下大勢.”
安景幽幽嘆了口氣,身形越來越快了。
不多時,他便回到了驛站。
安景推門正準備走進自己的房間,就在這時旁邊的門也是打了開來。
虞秋蓉柳眉一挑,“姑爺,你這般鬼鬼祟祟是從哪裡回來的?”
安景乾笑了兩聲,“我出去探查一些消息。”
他自然不可能將地書暴露出來。
“探查消息。”
虞秋蓉走上前,瓊鼻貼在安景身前仔細嗅了嗅,彷彿想要尋找到什麼似得。
安景奇怪的道:“你要幹什麼?”
虞秋蓉嚴肅的道:“姑爺,你是不是有又去逛窯子去了?”
安景心中一緊,道:“什麼窯子?你瞎說什麼?”
虞秋蓉眉頭一皺,道:“我都嗅到了,你懷中一股清香。”
安景沒好氣的拿出了紫陽令,“你說的是這個吧?”
虞秋蓉接過紫陽令仔細打量了起來,瞪大了眼睛,“這是那個狐媚子送給你的?”
安景看了虞秋蓉一眼,一把搶過了紫陽令,沒好氣的道:“我可不是一個隨便的人?你不信去問李復周那老小子。”
前日去了勾欄,喝喝酒吹吹風就回來了,規矩的很。
畢竟回去的話,趙青梅肯定會查他的含金量。
虞秋蓉幽幽的道:“就是三爺告訴我你今晚肯定會按捺不住寂寞,偷偷溜出去尋花問柳,讓我好好看着你。”
安景:“.”
京畿道,天門城外。
月色如水,一瀉千里。
此刻在山林中,兩個和尚正盤坐其中。
正是佛門第一金剛殊勝金剛和他的弟子法明。
殊勝金剛突然睜開了眼睛,低聲道:“法明!”
法明也是清醒了過來,連忙問道:“師父,怎麼了?”
“你拿着這枚國教令先走。”
殊勝金剛從懷中拿出國教令遞給了法明,隨後站起身看向了遠處。
遠處山崖之上,有着一個人影,那人身材十分高大,手中還拿着一把長劍。
他的劍上似乎有着一縷猩紅,正在不斷閃爍着。
泣血劍,而這劍的主人正是浩天。
“是”
法明也是看去,心中不由得一寒,下意識的點頭道。
隨後他抱着那國教令便向着遠處飛奔而去,眨眼之間便消失不見了蹤影。
浩天看着殊勝金剛,搖頭笑道:“三氣巔峰的修爲,快要接近四氣,如果當初大衍沒死,可能修爲與你差不多了吧?”
殊勝金剛雙手合十,道:“大衍師兄資質在我之上,若不是被人挑斷了經脈,定然是步入四氣之境。”
大衍金剛當年前往大雪山論道後歸來,遇到了一神秘高手,三陽經被那神秘高手所損,回來後沒多久便圓寂西去了。
浩天面無表情的道:“當初那人就是我。”
殊勝金剛心中一寒,喝道:“你是誰?”
浩天揚起手中的泣血劍,劍身之上鮮血涌現,頓時陰風四起,周圍猶如鬼哭狼嚎。
“劍魔!?”
殊勝金剛看到這,如遭重擊。
這泣血劍當初在天下可謂赫赫有名,如雷貫耳。
劍魔之所以是劍魔,因爲此人隨性而爲,亦正亦邪,來歷也是極爲神秘,似乎修煉過諸多劍招,所以江湖人稱劍魔。
許久後,殊勝金剛凝聲道:“你此番來是爲了國教令?”
“不,今日前來送大師上路。”
“那就要施主的本事了。”
殊勝金剛雙手開始交錯,一道道奇異的印法在他的手中出現。
一道道靈光在殊勝金剛的手中流轉着,隨後只見的其身軀表面折射出一道道金色的光芒。
金剛不滅體!
此時殊勝金剛氣勢彷彿到了一個頂點,一股強悍到了極點的威壓宛如山嶽一般向着浩天壓了下來。
浩天淡然一笑,道:“我的劍,你的金剛不滅體可擋不住。”
他說的十分輕鬆,好像對於殊勝金剛暴漲的氣勢,根本就不在乎一般。
殊勝金剛身軀化成了一道極芒,一掌向着浩天轟了過來。
崩天裂地!
這便是殊勝金剛一掌的威勢,面對浩天沒有絲毫留手。
浩天的瞳孔當中倒映着那一掌的光芒,掌印在他的眼中越來越大。
噌!
浩天手中泣血劍如撼世的驪龍憤然而出,劍刃所過之處,劃出了一道道如匹練的光芒。
砰!砰!砰!砰!砰!
兩者沒有絲毫避其鋒芒的打算,直接悍然相撞。
恐怖的撞擊幾乎要把整個山頭都給掀翻了一般,兩人看似平凡的試探一手,但是其恐怖的威力不亞於二氣宗師的全力一擊。
殊勝金剛看着手掌多了一道血痕,不禁暗道:好恐怖的泣血劍,還真是鋒利無雙,不愧是名劍榜上第十的名劍。
看樣子明明是平分秋色,不分勝負,但是因爲泣血劍鋒利,他還是收了一絲輕傷。
不過這才僅僅是開始,浩天修爲在殊勝金剛之上,再擁有泣血劍這等利器,算是占上了一絲便宜。
殊勝金剛手掌猛地一拖,一道金色的寶塔出現在他的掌心處。
金色的寶塔一出現,頓時帶着一股遠古,厚重的氣息,幾乎要把空氣都給震住了一般。
水火七寶塔!
嘩嘩嘩嘩嘩嘩譁!
只見的水火七寶塔一動,從中爆發出一道道恐怖的紅色光芒,一大片火焰席捲,蔓延開來,宛如淘浪一般。
那席捲而出的火焰,聲威浩蕩,向着浩天吞噬了過來。
嘩啦啦!
浩天看着那火焰席捲而來,周身浮現出一道道藍色的光華,身軀漫步在火焰當中,衣衫絲毫不染。
“這是.”
殊勝金剛看到這,面色微微一變。
“你的招數結束了嗎?”
浩天拂動着手中的泣血劍,嘴角帶着一絲冷笑,隨後腳步猛地向着前方一踏。
哧!
一道凌厲,鋒寒的劍氣從浩天的身上爆裂而出,幾乎要把夜空都給刺穿了一般。
太上劍經!天誅!
只見的浩天握着那巨大的泣血劍,向着前方一劈,好似一劍將空氣斬斷了一般。
殊勝金剛起初也是眉頭緊皺,但是猛地感覺全身汗毛都是豎了起來,一股極致的危機之感涌上了心頭。
“不好!”
殊勝金剛心中一驚,連忙向着遠處縱去。
但是他的速度還是慢上了半拍,一道血痕從他的後背浮現,殊勝金剛頓時一痛,身軀一個踉蹌的向着前方走去了數步。
浩天看到殊勝金剛避開了自己的一劍,眉頭一揚,手中泣血劍一揚,一道道恐怖的劍芒激盪而起。
這劍芒氣衝霄漢!
這劍勢震動山河!
太上劍經!地滅!
浩天泣血劍一擡,彷彿山河就在他的刃口之上,瞬間顛倒了一般。
大日如來印!彌天!
殊勝金剛雙手佈滿了玉色的紋路,帶着玄奧至深之理,讓人看上一眼,便會深陷其中一般。
轟隆!轟隆!
殊勝金剛眼中金光閃爍,雙手猛地一翻,好似山嶽傾倒一般。
狂霸的真氣像是泄了閘的洪流,向着前方衝蕩了過去。
劍氣和浩蕩的真氣交匯在半空中,形成一道道恐怖駭人的氣浪,席捲開來。
浩天手持泣血劍,站在風暴中心,任由那恐怖的真氣席捲衝蕩而來,彷彿一尊千年不曾變化的石像一般。
煉體法門!
誰能想到浩天這位劍術通神的劍客,竟然還將煉體法門修煉到了極致。
嘩啦啦!嘩啦啦!
無數真氣從浩天的身邊掀過,但是卻沒有給他帶來一點傷害。
而殊勝金剛處在那真氣爆流當中,宛如狂風暴雨的一葉孤舟,身軀搖搖晃晃的,面色更是一片蒼白。
“哇!”
最終,殊勝金剛終於忍不住了,一口血箭直接噴灑了出去。
“大師,請受死。”
劍魔身軀一縱,一劍向着殊勝金剛劈砍而去。
頓時間陰風繚繞,天地當中再現鬼哭狼嚎之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