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滿意了今天？”
秦鍵打趣，從冰箱裡拿出一瓶啤酒靠到了窗邊。
寧仟夏捧着水杯走到牀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說了聲，“非常滿意，謝謝。”
她第一次和那麼多大人物站在一起談論專業問題，感覺很特別。
她感謝秦鍵給了她這樣一個展示自己的機會。
“不客氣，在這件事情上，我們的資源是相通的。”
秦鍵淡淡說道，“明年春季開學我就要去維也納了，你比賽之後有什麼打算？”
寧仟夏：“本科畢業之前應該會一直留在燕京吧，不過畢業之後我一定要來柏林。”
“繼續深造？”秦鍵問。
寧仟夏反問：“你去維也納難道是爲了別的事情？”
“沒有考慮過明年就申請嗎？”秦鍵有些不理解，以寧仟夏的專業水平，在國內還學什麼呢。
說到這個寧仟夏嘆了一口：“家裡不同意。”
“嗯？”秦鍵沒想到。
寧仟夏抿嘴道：“不然本科我就出國了。”
“你父母是做什麼的？”秦鍵挺好奇，“不方便可以不講，我就隨口一問。”
他還從來沒和寧仟夏聊過這些事情，不過從對方一直以來獨立自主的行事風格來看，想來對方應該是生活在一個比較開放的家庭環境裡纔是。
“他們都在部隊工作。”寧仟夏沒什麼不能說的。
“呃。”秦鍵一愣，“文工團嗎？”
只見寧千夏搖頭。
“意外嗎？”
“意外。”
秦鍵以爲對方的父母至少有一個是從事音樂相關的。
“那你當時怎麼沒去軍藝？”
寧仟夏：“因爲從附中開始就一直跟着徐老師，所以最後就直接來了華國院。”
“原來如此。”秦鍵點點頭。
“那你呢？”寧仟夏到今天都不知道秦鍵到底爲什麼會來華國院報那麼一個專業，“你不會是真的喜歡歌劇吧？”
秦鍵笑：“爲什麼不可能？”
早已習慣秦鍵這種模棱兩可的回答方式，見對方不願意說，寧仟夏沒繼續問下去。
話鋒一轉，她回到了社團的問題上：“明年社團怎麼辦，你打算徹底撒手不管了嗎？”
“我會委託夏冬指揮作爲社團的特邀指揮，他會定期帶着大家派排練，以燕交的標準排練。”
頓了頓，秦鍵覺得對於寧仟夏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
“未來我打算將社團做成一支全方位的職業樂團，交響，歌劇，室內樂，我全要。”
寧仟夏眉頭一挑：“你知道初期養一隻職業樂團的成本有多大嗎？”
秦鍵認真回覆道：“樂團我養得起，兩年時間很快，到時候第一批社團成員就面臨畢業了，如果可以，我希望到時候能有一半的老人留下來。”
“這算不算提前幫大家解決工作問題了？”
這點寧仟夏不可置否，對於管絃系的畢業生而言，畢業就能加入一支職業樂團絕對是就業優選。
可她聽着秦鍵所描繪的這些還是感覺有些不太現實，“你有多大把握？”
“樂團我是一定要建的。”
秦鍵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再多說什麼，“不管到時候還能留下多少人，大不了再招。”
說着他看向寧仟夏，試探的口氣問道：“有興趣嗎？”
片刻。
“抱歉，現在我不能給你答覆。”寧仟夏覺得這個事情還有些遙遠。
說着她站了起來，“晚安，我要回去睡覺了，今晚還是要謝謝你。”
“別謝了，就當我的提前投資，今晚好好休息下嗓子，明早見。”
秦鍵送客。
“晚安。”
咔的一聲，門被合死。
仰頭喝完最後一口，秦鍵去了衛生間。
有些事情確實不能着急，秦鍵也不着急。
有一說一，至少有寧仟夏在學校，未來他去維也納的時間裡也不用太過操心社團的問題。
軍訓的時候他看重寧仟夏的嗓子和專業能力，現在他更看重寧仟夏管理團隊的能力和責任心。
——
舒舒服服的衝了個澡，秦鍵上牀接着給段冉打過去視頻。
視頻裡他講了今晚酒會上的一些事情。
他沒有迴避寧仟夏，並且將寧仟夏剛從他房間離去的事情也一併交代。
段冉聽後雖然有些不開心，不過見秦鍵都如此坦白的交代了，再想想對方也只是在談工作問題。
男人嘛，事業爲重。
她理解，便沒在這個話題上再說什麼。
加上不久之後兩人就要見面了，她心中最後那點不快也消散。
接着開心的與秦鍵分享起今天的行程。
葉一的事情過後，秦鍵對於段冉單方面的感情投入變得更加純粹。
聽着耳邊的瑣碎，他不時的加幾句甜言蜜語。
愉快的夜晚很快過去。
——
次日一早，費加羅的春天一八點出發前往了柏林喜歌劇院。
新一天的忙碌排練開始。
早晨是樂隊排練環節。
歌唱演員們到了上午才加入。
一直排練到下午兩點，衆人完成了又一遍完整走臺。
“43分27秒。”
觀衆席第一排，劉老師放下秒錶給了秦鍵一個精確時間。
“比上一遍慢了1分04秒。”
秦鍵點了點頭，擦去前額的汗水，他轉身看向參演第三幕的幾個演員，嘴上再度強調起來。
“過場的速度一定要把握好，到時候樂團不在舞臺上，你們必須要靠自己。”
幾人點頭應聲。
說罷，秦鍵手一揮，“休息吃飯，半小時後繼續。”
大夥在後臺吃了喜歌劇院爲他們配備的工作餐。
午餐結束後，秦鍵針對目前存在的幾個細小問題又針對性的排練了一番。
臨近下午五點。
音樂廳裡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薩維耶的到來秦鍵沒有想到，他昨晚只是隨便說了那麼一句，誰知道老爺子今天還真來了。
既然來了，他可不能浪費了這個機會。
秦鍵帶着樂團演了兩幕，接着讓出了指揮台的位置，客串起臨時翻譯，讓老爺子領着大家排練了一番魔笛的序曲。
對於舞臺上的衆人來說，這無異於一節含金量超高的大師課。
秦鍵也在一旁學習。
一通排練下來，薩維耶連連稱讚樂團的合作意識。
這讓大家感受到了莫大的鼓勵。
之後老爺子也指出了各聲部目前普遍存在的一些問題，譬如銅管聲部的音量，低音絃樂的弓法。
秦鍵一一將這些問題記了下來。
晚上秦鍵邀請薩維耶吃飯以作感謝，社團一衆元老作陪。
次日一早，第十三屆新歌聲大賽正式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