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真是不巧,最近這兩天我家主人出了遠門,臨行前他特意寫下了這份合作文書,並交代在下,以後大將軍府有什麼困難,一定讓在下鼎力相幫,夫人也不必多慮,我家主人對您和大將軍府都沒惡意,他也知道此次是有人故意在爲難府上,平生我家主人最看不慣這樣的事情,他說不能讓惡人壞了世道。”富沒錢看出林舒然心裡還有疑慮和擔憂,但現在還不是讓她與自家主人見面的好時機,而且他家主人這兩天也的確是出遠門了。
對方已經是第二次上門相助,而且每次都是在自家急需的時候,光是這份恩情便已經讓林舒然顧慮少許多,所以她真誠地感謝對方,並且在那份合約文書上籤下了自己的姓名。
“夫人,我家主人還交代了,若是府上銀錢比較緊,這買紅糖的銀子可以過後再給,他相信憑藉着那些白糖和糖果,許家鋪子的生意也絕不會差,也絕不會欠我們的銀子。”富沒錢始終態度謙和地笑着說道。
林舒然也笑着回道:“買紅糖的銀子自是有的,已經多謝你們送紅糖過來,這銀子斷不會少!”
林舒然又把許銘瀚叫了來,當得知來人是上次給自己送藥治臉傷的恩人,而且這次又專門送紅糖原料來,許銘瀚很鄭重地給富沒錢行了一禮,感激他和他主人之舉。
林舒然也讓許銘瀚看了合作文書,並且讓春喜去拿了銀子,之後許銘瀚就和富沒錢一起將紅糖運到了製糖作坊那邊的倉庫。
燃眉之急得解,許家糖鋪的生意纔沒有停,而聽到這一消息的蘇運生和京城商會裡的人都覺得十分震驚和疑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他們沒想到這個時候京城裡竟然還有他們不知道的“糖商”在,而且一出手就是大手筆,陳佳玉一個在孃家不受看重,在婆家也備受羞辱的女子,竟然也能拿出十輛馬車的紅糖來,還有一個不知哪裡跑出來的人,送的紅糖竟比陳佳玉還要多,而且聽說還和許家簽下了合作文書,以後許家再也不擔心沒有紅糖可用了。
“去給我查那個人到底是誰!”無論是蘇運生還是京城商會的三家掌櫃都急着弄清楚給大將軍府送紅糖的那些人究竟是什麼人。
但是花費了幾天時間,也只查到負責給大將軍府送糖的那位叫富沒錢,他家主人是從東南郡來的外地客商,至於在京城都做了什麼生意,又究竟做了多長時間,竟是沒人能查得出來,顯得十分神秘。
“在京城就不可能有商會查不出來的人!”另一方面,皇商吳家的少主吳宏昌氣急敗壞地對手底下的人怒道。
在他面前,吳家的一等大掌櫃、二等大掌櫃和三等大掌櫃都低着頭站在他面前挨訓,當初也是這位少主極力建議嚴家和白家一起勸說許銘瀚加入商會的,商人的敏銳感讓吳宏昌一早就意識到許家糖鋪的前景必然廣大,只可惜對方不上道,提出了過分的合作要求,他便只能想別的辦法。
恰巧大司馬府的大少爺蘇運生因爲糖鋪的事情想要對付大將軍府,他便暗助了蘇運生一把,藉此想逼迫大將軍府答應和商會的合作,卻沒想到醇親王府的世子妃陳佳玉和另一夥人給許家鋪子送了紅糖,致使他的計劃落了空。
如今要查那些人的身份,時間過去幾天了,竟只查到了一個名字,關於對方的其他事情竟一問三不知,吳宏昌怎麼能不生氣,何時他手底下的人這麼無能了。
“少主,這些人來路不明,而且行事嚴謹,各個碼頭都沒人發現有客商曾大批運送紅糖,除非他們沒有走官道、行明路,所以才查不到!”一等大掌櫃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可能,於是擡起頭往前走一步對吳宏昌說道。
吳宏昌聽後本就陰險狡詐的臉看起來更加令人膽寒起來,他一定要弄清楚許家糖鋪是怎麼把紅糖變成白糖的,就算對方是大將軍府又如何,只要他在不觸犯律法的情況下,去對付一個懷了孕的婦人和一個毛孩子,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想到這裡,吳宏昌在一等大掌櫃的耳邊嘀咕兩句,接着一等大掌櫃點點頭,然後走了出去。
很快,京城府就接到有人告狀,說是從蜀地運往京城的盛滿紅糖的船被人給劫了,一船的紅糖也都不見了,他親耳聽到劫匪說要把紅糖賣給大將軍府的人,因爲大將軍府的鋪子里正急着要用紅糖呢。
京城府府尹張民接了案子,隨即先派人去查案,經證實的確有商船在來京的碼頭被人搶劫了,而且這不是第一次了。
許家糖鋪要大量購買紅糖的事情張民也是知道的,而且他還知道前兩天的確有人給大將軍府送了紅糖,一次是醇親王府的世子妃陳佳玉,她送了十馬車的紅糖,一次是不知什麼人送的,大概有近二十輛馬車的數量,算一算,這第二撥人送的數量和商船被劫的數量差不多,雖然張民不信林舒然會和匪徒勾結交易,但也可能是情急之下大將軍府的人被人矇騙利用了呢。
想到有這個可能,張民便親自來到了大將軍府見林舒然,而見到人之後,他便將有人告狀商船被劫一事以及那人聽到匪徒要把紅糖都賣給大將軍府的事情全都告訴了林舒然,希望林舒然能好好配合查案。
林舒然聽後也是一驚,因爲就連她都不知道富沒錢和他的主人究竟是什麼人,可怎麼想也應該不是壞人,但她也不能認爲對方兩次出手幫了自家,就武斷地認爲對方一定是好人或一定是壞人,還是要查清真相纔是。
“張大人,實在是不好意思,因爲我也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什麼人,他帶來了貨,我付了銀子,我們銀貨兩訖,至於這些紅糖的來路,我並不知曉!”林舒然如實相告。
“夫人,請問這些人離去時可曾留下聯絡的方式和地址?”張民思索着皺起了眉頭,對於林舒然的話他只能先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