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異常疲累的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睡過去的,但是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護理員阿姨見過醒過來就交給我一張紙條,上面寫着:
‘小巧兒,我是世軒,我昨晚想了一夜,做了一個決定重要的決定,那就是代替你和巫瑾賢一起去尋找餘下的木盒,因爲看你睡得熟就沒有吵醒你,所以寫下了這張字條,我想當你看到這張字條的時候我們已經在路上了,不要擔心小巧兒,我有傳家護身佛珠,不會有事的。
我猜到你會爲我的決定而感到歉疚,同時我也希望你不要有負擔,你只要知道這些都是我自願的,這樣就可以了。
把自己養胖胖的,等我們回來……’
看完蔣世軒留給我的紙條,我的心裡久久不能平靜,正像他猜到的那樣,我很歉疚,也很感恩,另一方面…我在想巫瑾賢是哪個?爲什麼會和蔣世軒一起走?
……
我百無聊賴的躺在病牀上,數着手背上針眼,輕輕地嘆了口氣。
蔣世軒他們已經走了十天了,整整十天,在這期間我只靠簡短的短信維持聯絡,以確保讓我知道他還活着。
雖然我每天都在擔心,但是我的身體卻在迅速恢復,有力氣下樓走動了,就連護理員阿姨都說我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儘管體重比之前還是差個幾斤。
隨着身體的恢復,我的腦子也清醒了很多。這些日子,我的眼前時常閃過一個白影,心裡頭那塊莫名的空缺也越來越大,這讓我很想找回我丟掉的那部分記憶,可是我越努力的想,腦袋就會出現劇烈的疼痛。
我心裡的疑問越來越多,漸漸地開始爲自己的失憶而感到懊惱,情緒也開始變得越來越煩躁……
“不,你不應該這樣,你的嘴角應該微微翹起,你的眉頭應該這樣……”
“夠了!拿開你的手!”
巫瑾容伸手撫弄我的臉,被我一手揮開。先不說我今天情緒不好的問題,光是他對我這種變態的管束就讓我很反感,我是個隨性的人,我崇尚自由,我不需要也不喜歡別人對我的生活指指點點,哪怕是我的表情!
我受夠了!這些天他陪在我身邊的時候,我的動作姿勢儀態舉止,他都要一一調整,然後再用那種癡迷的眼神看着我,讓我從骨子裡往外的不舒服!
巫瑾容的手維持被我甩開的姿勢,一向帶着淡淡壞笑的臉上出現了陰厲的表情,他竟然直接鉗住我的下巴,迫使我看着他。
“說,你這女人是不是又喜歡上巫瑾賢了!?爲什麼!?難道我對你不好嗎!?”
“巫瑾賢?那個白衣男鬼?”我皺着眉頭反問,這是我很想知道的問題!“你和他什麼關係?”
“我現在讓你回答我的問題!你說!”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冷眼看着他異常平靜的說,從這一刻,我心裡有了一個很確定的想法,那就是我不會喜歡上一個對我使用暴力的男人!絕對不會!
巫瑾容的手在一點一點的用力,我甚至覺得下一秒我的下巴就要碎掉了,但我依然冷冷的看着他,這就是我天生的倔強,就在我以爲他會殺了我的時候,他的手卻突然鬆開了。
“你騙了我,你根本就不是我相公,而且…你也不是真的喜歡我”我挺直了脊樑,一面淡定的說着一面仔細觀察他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那個白衣男鬼巫瑾賢,纔是吧?”
這時,我看到巫瑾容的眼睛裡出現了憎恨,我想我的話已經得到了證實。
“爲什麼要這麼做?你們是什麼關係?兄弟嗎?”
我沒想到我的這句話卻激怒了他!他緊握着拳頭,雙眼瞬間變得血紅,身上的陰氣越發的濃重,他像發泄一樣像我咆哮起來。
“對!沒錯!我是騙了你!爲什麼!?爲什麼你們一個個都喜歡他!?他有什麼好的?我到底哪裡不如他!?”情緒失控的巫瑾容憤怒的問着我,看起來內心很痛苦,“兄弟!?呵,我這種見不得光的私生子怎麼好意思高攀他!他可是巫家唯一的寶貝兒子,光宗耀祖的嫡長子!含着金湯匙出生,衆星捧月長大!
我是個什麼東西!?身份下賤只配住柴房,連名字都不敢跟別人說的私生子!是被人罵連爹都沒有的小雜種!我怎麼能和他比!?說我們是兄弟豈不是貶低了他!”
聽完他的話,我反倒有些詫異,雖然猜到他們是兄弟,但我怎麼都沒想到他們之間竟然還有這樣的糾葛,這讓我咋舌不已,同時也有些同情他……
就在這時,他忽然握住我的肩膀,看着我的雙眼,急迫中帶着挫敗和怨恨,他問我:
“你說!我到底哪裡不如巫瑾賢!?我究竟差到哪裡!?你說!你說啊!爲什麼你們都要他而不要我!?”
巫瑾容馮用力的搖晃我的肩頭,可我就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我無奈又憐憫的看着他,看着他充血的眼睛緩緩流出了血淚,他像個孩子一樣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哽咽起來。
我沒有推開他,我忽然想起了一句話‘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我根本無法想象這六七百年一直活在這種仇恨和傷痛裡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這樣也好,對他來說也是一種發泄,不過這種發泄很快就結束了,他起身後一句話也沒有跟我說就離開了。
我一個人靠在牀頭,又開始漫長的發呆,腦子裡亂呼呼一團。就在這時,牀頭的震動了兩下,我拿起來一看,是蔣世軒的短信。
短信裡說他們已經找到了兩個盒子,但是並不打算回來,準備找齊了再回來,讓我身體康復好了就直接回汶塘鎮等他們。
我心裡一驚,手指飛快的敲打着屏幕,讓他趕緊回來,等我痊癒了之後我們再一起出發。
鄭麗珍臨走的話還猶在耳邊,欠蔣世軒已經太多,再多可就還不起了。
可是信息發出了好久,都沒有得到蔣世軒的回覆,打電話提示那邊已經關機。知道他外表看上去很好說話,實際上卻是個很有主意的人,可是我恰恰和他是一樣的人,我不會讓我的好朋友獨自犯險自己卻在這裡穩坐泰山,對我來說,現在的身體狀況雖然還有些弱,但已經夠用了。
當天下午兩點,我辦了出院手續,我準備把車裡的兩個盒子先送回汶塘鎮然後就去找蔣世軒匯合,畢竟路上不定義因素太多,都放在身邊不安全。
在湘水縣被破壞的越野車已經被蔣世軒送去修好,還上了新漆,非常酷!我帶上墨鏡啓動車子,離開了這座城市,趕往汶塘鎮。
一路暢通無阻,可以由於身體原因,我必須保證足夠的休息,一路走走停停,我花了兩天的時間纔回到汶塘鎮。
因爲實在太渴了,我在鎮子口的小賣部買了一瓶水喝,小賣部的老闆一見到是我,就湊過來一臉賤笑的恭喜我,我下意識的問她恭喜我什麼,可是她抿着嘴臉上掛着嘲弄的笑就是不說,我皺了皺眉頭,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到汶塘鎮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六點多鐘,雖然天是不黑,但是在這小鎮街已經很少能看到晃悠的人了,大多都在家裡吃飯。
街上冷冷清清,我把車開到家門口時差點走錯了地方,因爲我家大門上牌匾不見了,就是那塊寫着‘馮宅’的木牌匾,那個可是從我太爺爺那輩就開始掛着,怎麼說不見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