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煙點點頭。
江河開口:“走!”
只見他們兩個人步調十分一致,都是一起先邁左腿,然後再邁右腿。腳下似乎在畫着八卦什麼的,朝屍體的方向走,那些屍體被他們逼的連連後退。只聽噗通噗通的聲音,那些屍體紛紛被逼的跳進了湖中。
江河看了眼翠煙,翠煙立刻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兩人一起彎腰,將那跟紅繩放在了地上。
江河掏出一張空白的符紙,迅速咬破中指,在上面畫了符文,這符文我倒是認識的,正是以前我半人辦殭屍的時候,他用來定我身子的定身咒,只是這符怎麼寫反了。難道是太着急了?
我正想提醒江河,卻見翠煙微微搖了搖頭,小聲朝我說道。:“畫符的時候不能分心的。”
等江河把定身咒畫好之後,拿出一個放大鏡,那張定身咒立刻被放大了,江河又從包裡拿出一面反光鏡,將放大的符咒通過鏡子的折射,射向湖面。
那些本來就快要冒出水面的屍體,就像被一個沒有形狀的蓋子蓋住了一樣,不管怎麼跳騰,都跳不出湖面。
我這才明白,爲什麼江河會做一張定身符。如果做的是正的,那反光鏡照出來的符,到了湖面之後,就成了反的。我忽然想到顧承澤跟我說過的話,他說,江河非常聰明,他善於隱忍,知道樹大會招風,所欲我們看見的江河,很有可能只是他想給我們展示的鳳毛麟角。
江河見那些屍體都被困住了,哈哈一笑,嘚瑟的不行:“今天就讓你們在湖裡洗洗澡,晚上我就紅燒了你們。”
他說完話,就朝我們家的方向走去。高聲道:“這局破了,估計老鬼會惱羞成怒,還會再來找我們,我們先回家去,那裡是我們的地盤,我們有話語權。”
大概是今天這一局贏得非常漂亮,所以他腰板挺的很直,走路的時候滿臉都是春風得意,乍一看,還真有幾分大師的風範。
可是等我們一回家,他就狼吞虎嚥的開始吃東西,那吃相,恨不得把家裡都吃窮了才甘心。翠煙實在看不下去了,拿着筷子敲了一下他的頭:“你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
江河啪的一下把筷子放下了,理直氣壯的跟她吵:“我靠!你知不知道動腦筋很容易消耗體力的,我早上就沒吃飯……”
“你們吵什麼呢?”臥室的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打開的,顧承澤站在臥室的門口,正看着我們吃飯。
看見他醒了,我還吃什麼飯啊,趕緊走到他跟前,上看看,下看看,生怕他哪裡不舒服。
江河一臉嫌棄的看着我:“老顧就算有屍毒,可好歹是兩千年的厲鬼,沒你想的那麼脆弱。”
這時候顧承澤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我的頭:“我沒事了。”
沒事纔怪,他身上還有屍毒呢!
“我怎麼聞到了屍體的味道。”顧承澤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見他問起,我就把今天我們去困屍體的事情,一股腦兒都告訴他了。他聽了之後,臉色很陰沉,說:“看樣子,也許他懷疑我了。”
我們四個人裡面,江河跟我都是人,翠煙現在跟人沒什麼兩樣,只有顧承澤是鬼上身,柳筠的身子死了很長一段時間,屍毒也開始慢慢擴散了,老鬼跟秦家的祖宗,生前都是捉鬼人,所以顧承澤這個猜測,也不是不成立的。
氣氛一下嚴肅下來,只有江河還在吧唧吧唧吃着碗裡的飯,等他喝了一大碗湯,才說:“也不一定是認出你了,萬一是看見萬骨之後,以爲萬骨是我收的小鬼,所以想爭小鬼呢?”
“可是他們兩個人都已經死了,爲什麼要爭小鬼?”捉鬼人養小鬼,是爲了替自己承受傷痛流血,病害災難。可是對已經死了幾千年的鬼物,養小鬼幹什麼?
江河歪歪斜斜的躺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他們有把自己當死人麼?”
顧承澤正準備說話,忽然臥室裡又傳來嗚嗚聲,是萬骨再叫。
不一會兒,就看見萬骨吧嗒吧嗒的跑到顧承澤的腳邊,蹭了蹭他的褲腿。
顧承澤彎腰把萬骨抱起來,揉了揉它的小腦袋:“你急什麼,我又沒說把你送人。”
萬骨委屈的眨巴了下眼睛,蹭了蹭他的肩膀。
真是沒想到,萬骨在顧承澤跟前,竟然是這個樣子的,雖然他讓我抱,可是從來都不跟我撒嬌呢,我被萬骨萌的實在受不了了,忍不住想要去抱他,萬骨蹭蹭的往顧承澤懷裡鑽的飛快,真是的,原來顧承澤沒醒的時候,他還讓我抱呢,現在顧承澤醒了,連摸都不能摸了。
江河扭頭看着萬骨:“它倒是很精神嘛!”
顧承澤把萬骨放在地上,想要跟我們繼續談事情,結果萬骨就跟小狗一樣,圍着顧承澤來回轉。
翠煙被萬骨吼過,她就是離的遠遠的,一雙大眼睛也在看着萬骨。
這個小傢伙,知道我們都在看他,又傲嬌的叫了兩聲。
顧承澤也被它的萌樣兒逗笑了:“行了行了,都知道你吸引人,去臥室待着去。”
萬骨哼哼了兩聲,巴巴的看着顧承澤,還想繼續留在顧承澤身邊不走呢,顧承澤眼神眯了眯,臉色沉了不少,萬骨這才一步三回頭的往臥室裡走了。那小身子扭的,讓我真想再去抱一把。可是顧承澤既然讓他回到臥室,就說明他有什麼話,是不想讓萬骨聽見的。
果然,等萬骨回了臥室之後,顧承澤就說了:“現在我們不能沒有時間等,秦家祖宗跟老鬼不管出於什麼目的,弄了那麼多屍體來我們家裡,都是動機不純,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江河點點頭:“這個我也知道,只是我還沒有琢磨明白他們下一步要做什麼,我怕冒然行動,會上了他們的當。”
顧承澤看了一眼江河:“如果我們不動,讓別人插一腳進來呢!”
“誰?”江河有些迷茫。
顧承澤脣角一勾:“關市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