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澤眼底微微有些變化,張了張口,想要解釋,最後卻說:“對不起,瀟瀟,我錯了,以後我肯定不會再強迫你了。”
“我不會原諒你的,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我哭的撕心裂肺的,只要一想到他第一次讓我那麼難受,還有戒指裡的殭屍,也差點那麼對我。我就覺得整個世界都不會好了。
本來就已經夠難受的,可是那種渾身被大火燒的灼熱疼痛又上來了,可是我又不願意跟顧承澤說,只一個勁兒的縮在牆角里使勁兒哭。
最後顧承澤心疼的把我摟在懷裡,我張嘴就朝他脖子上咬,他按住了我的頭,讓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殭屍最容易情緒化,瀟瀟,你答應過,要做人的。難道都忘記了?”
我撇着嘴哭,壓根不理他。
他把我抱在懷裡:“我抱着你,有沒有不熱了?”
我點點頭,恩了一聲。
“可能是江河的藥不管用了,明天我提醒他再重新做一顆給你吃。”他揉了揉我的頭髮:“快睡吧。”
躺在他懷裡,腦子裡那些零零散散的被殭屍壓在身上的片段,仍然揮之不去。可是我又不想推開顧承澤,彆彆扭扭的窩在他懷裡。
還是顧承澤率先打破了這份沉默:“我不會再那樣對你的,知道你害怕,肯定想起了戒指世界裡的事,我會想辦法讓你忘掉的。”
他摸着我的頭,輕輕地,一下一下的。
躺在他懷裡,我漸漸的被他安撫的睡着了。
隱隱約約的,我聽見他說了一句對不起。本來是想跟他說沒關係的,是我不好,總這樣反覆無常的變化,動不動跟他發脾氣。可是我實在困得沒有辦法,只好睡着了。
第二天再醒過來的時候,顧承澤已經走了,牀頭櫃留着一張字條:瀟瀟,我去給你找霜草了,乖乖聽江河的話。
他的字蒼勁有力,十分的好看,趴在牀上,看着他的字,懶洋洋的一動也不想動。又想到昨天晚上他陪着我睡覺的時候,我跟他鬧的哭鼻子,懊惱的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顧承澤是什麼樣的男人,其實我心裡早就有數的,而且他也跟我解釋過,當初那麼對我,是因爲別人給他傳達了錯誤的信息,讓他以爲我是一個不靠譜的女生。所以纔會故意那樣對我。
後來他找人調查我之後,就再也沒那麼對我了。
這個事兒我本來已經打算翻篇了,沒想到昨天晚上我又那樣對他,都怪那個戒指裡的殭屍,如果不是那隻殭屍要強*,我也不會總想起以前顧承澤那麼欺負我。
古銅色的那枚戒指就在我的口袋裡,我想了又想,還是決定把這枚遞給江河看看,畢竟他是捉鬼人,對這種邪物應該比我熟悉。
這麼想着,我拿着戒指出了門,看見江河倒在沙發打着哈欠。
他一看見我出來,就把茶几上的一個小盤子端到我跟前,我低頭看了一眼,還是跟那天讓我降熱的藥丸一樣,像一顆糖豆子的東西。
“吃吧,甜的。熬了一晚上做出來的東西,不知道能不能讓你吃糯米的時候,不那麼疼了。”他彎下腰,捏起藥丸放到我嘴跟前,似乎是要餵我。
我纔不要他喂呢,又不是不會吃東西,我從他手裡捏過來,塞進嘴巴里,嘎嘣嘎嘣嚼碎了嚥進肚子裡。
江河撇了撇嘴:“要是你進化的智商在弱一點多好啊,這樣我還可以玩兒養成遊戲,沒勁兒,太沒勁兒了。”
“飯呢?”我吃完藥丸,就想試試他的藥靈驗不靈驗。
他指了指廚房:“鍋裡,自己去盛。”
才說完話,他又倒在沙發裡,拿着抱枕往頭低下一塞,沒過一分鐘,他就打起了呼嚕。
我捏了捏手裡的戒指,哎,本來還打算讓他給看看的,看樣子,還是等他睡醒了再說吧。
去了廚房,我盛了一碗糯米粥,先嚐了一小口,發現是甜的之後,才大口大口吃了起來。吃完之後,發現沒有那種灼燒五臟六腑的感覺,又喝了一大碗粥。
等江河一覺睡醒的時候,準備到廚房裡喝粥,發現我把粥都喝完了,又是高興又是氣憤的,高興是因爲他的藥起效果了,氣氛是因爲他熬了好長時間的粥,被我一個人給喝完了。
我摸着圓滾滾的肚子,衝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把戒指遞給他:“別生氣了嘛,我又不是故意要喝完的,不然我拿東西賠給你?”
江河撇了我一眼:“就你,你家窮成那樣,還有東西賠我?別搞笑了。”
誰說沒有東西陪的?
我從口袋裡摸出那枚古銅色戒指,遞給他:“這個東西你要不要?”
江河本來不想接的,但是看了一眼戒指,直接說了一聲臥槽,把戒指拿在手上看了又看,然後瞪着我看:“不是真的吧?”
“肯定是真的啊,我就是被它帶到那個世界裡去的,差點回不來了,是顧承澤救我的。”我沒好氣的看着他,本來要送他東西,還被他說成假的。
江河像撫摸着寶貝一樣,摸了又摸,感覺像是恨不得放在嘴上親幾口。摸了好幾遍之後,又把戒指塞給我,深惡痛絕的說:“說你小殭屍,你還真把自己當小孩子了是不是?拿走,以後不要拿這種東西來誘惑我了,真是太考驗我的定力了好嗎?”
既然他喜歡這個東西,那就拿去好啦,反正對我沒什麼作用的,我又塞給他:“這個戒指我不想要的,它老是讓我想起來那個世界裡不好的東西。”
江河仔仔細細的看了我一眼,最後確定我是真的不想要,一本正經的跟我說:“這個戒指雖然很邪,但是邪同樣能壓邪。你帶着老顧的玉佩,又有這個戒指在身上,一般大鬼小鬼都不敢靠近你的。老顧既然讓你留着,肯定有他的道理,你就留下吧。”
”顧承澤會保護我的,這個東西我不需要。而且你很喜歡這個戒指啊,你幫我熬夜做藥丸,我送你戒指怎麼啦?”見他不收我的戒指,我歪着頭瞪着他,不高興了。
江河似乎沒想到我這麼執意的要送給他,反而耐着性子跟我解釋:“我們家世世代代,都是老顧的忠士。他交給的任務,就是讓我們死,我們都得完成。再說直白點,這個藥丸,是老顧讓我加班加點做的,不是我想做的,明白麼?”
我哦了一聲,低着頭往自己的臥室裡走。
他拉了一下我的袖子:“幹什麼去?”
“我以爲你這兩天給我做藥丸治病,又給我做飯吃,都是你願意的。原來你是被強迫的。我還嘗試着把你當朋友來着,看來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了。”我耷拉着腦袋,繼續往臥室裡走。
江河又把我拽住了,看着我,眼睛裡有一些我讀不懂的情緒:“捉鬼人之所以能成捉鬼人,是因爲都是天煞孤星。註定一個人要孤獨終老。所以我不會跟任何人成爲朋友。”
在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有一抹孤寂在他臉上一閃而過,雖然他很快咧開嘴嘴無所謂的笑了起來,可是我知道,天煞孤星這個東西,其實他是很不喜歡的。
“什麼是天煞孤星?“我想知道,爲什麼這個詞讓吊兒郎當的江河忽然不開心了。
江河笑了笑:“所謂天煞孤星,就是這一生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也沒有愛人。不是不會有,而是不能有,因爲五行極差,所以跟誰關係好,就會破壞誰的命理風水,最後活活被天煞星剋死……”
“不許你這樣說自己。”我忽然握住江河的手:“沒有誰的命運會從一開始就寫好的,不要因爲自己是天煞星,就不去跟周圍的人來往。”
江河斜倚在牆壁上看着我一臉的壞笑,那股寂寞的神情早就煙消雲散了,他吹了一聲口哨:“瀟瀟,你是有老公的人,這麼牽我的手,是在幹什麼呢?”
我這麼跟他說好話,他還跟我開玩笑,我瞪了他一眼,轉身往臥室裡走。
等我快走到門口的時候,江河又拉了我一下,我哼了哼:“還要幹嘛?”
他似乎是有什麼話對我說,可是張了張口,又什麼都沒說,轉過身繼續躺在沙發上呼呼大睡了。
我撓了撓頭,江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高深莫測了?
吃飽喝足,我躺在新家裡閒着沒事幹,拿着戒指開始玩起來。
玩着玩着,又發現了那些奇怪的符文。記得剛開始看那個奇形怪狀的符文時,覺得似乎在哪裡見過,所以纔會一直忍不住的多看了幾眼,然後纔會被戒指裡的殭屍吸進那個詭異的世界裡。
現在這個戒指是我的了,我可以想怎麼看,就怎麼看。
躺在牀上,我把戒指又湊近了一些,真是越看越熟悉。我把手機相冊打開,翻開前幾天顧承澤去學校的時候,在那個古怪的亭子裡,我也順手拍了幾張照片。雖然像素不好,但是放大之後,依然能看的很清楚。
我拿着戒指跟手機裡的圖片仔仔細細的對比之後,竟然發現戒指裡的圖文跟戒指跟亭子上的符文驚人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