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啊。”中年男人隨口應答道。
隨後,童樑打開了話匣子,我從來都不知道這貨居然這麼能聊。
先問了這男人叫啥,男人說他叫李建設。臥槽這名字取的太應付了吧。李建設說他是開小物流公司的,賺了點兒錢,買了這房子,就跟老婆林佳麗和兩個女兒搬來住了。
問到鄰居那個單身女人,李建設說他也不清楚女人的來歷,也不多做來往。問對面女人叫啥名字,中年男人說只是聽說姓喬。再問,他便什麼也不說了。
沒多會兒,刑警隊的辦案人員到了。一羣人忙着處理那具女屍,也將貓的屍體從牀板下撈了出來。
等屍體都被帶走之後,童樑想了想,突然問了個不要臉的問題:“蓮生啊,今晚我能不能在你家湊合一宿?”
顧蓮生驚訝萬分:“啊?爲什麼......”
童樑將我倆推進門內,低聲道:“我懷疑你這鄰居跟這單身死者有不正當關係。不只是從茶具和他說喝的茶葉上看出的——這個李建設在看到屍體的神色也不對勁。”
這回輪到我們倆驚訝了。都說兔子不吃窩邊草,誰會想到去跟鄰居家的女的勾搭。當然也不排除隔壁老王這種鄰居師奶殺手。
“就算是這樣,那這跟你住在蓮生家裡有什麼關係?”我問道。
“他老婆可能有問題。我剛纔問過,他說他老婆在半個月前住的院,這女人死的時間也是半個月前,我覺得有些巧合。”童樑說道:“所以我剛纔故意問了問李建設,什麼時候去看她老婆。他說明天一早就去,所以我想跟蹤去看看。”
我看了看顧蓮生,蓮生說道:“行,只是得委屈你們睡沙發了。我可以把牀墊子撤下來給你們。”
“不用,隨便丟給我幾件羽絨服蓋着睡一覺就行。”童樑說道:“睡地上就可以。總比在樓下車裡睡要好。”
“這也行?”我無語道。
童樑說睡就睡,還真的就在顧蓮生家裡的地板上躺下了。我琢磨着明早我也很想去跟着看看,便也留了下來,在沙發上湊合了一夜。
童樑這貨果斷隨遇而安,擱哪兒都能睡着。第二天一早,童樑起身,我也被叫了起來。
於是我倆便在家等着,聽到鄰居出門之後,也跟着下了樓。一路跟着那男人到了醫院,見他居然去了燒燙傷科。這倒是讓我們吃了一驚。聽李建設說,老婆林佳麗只是做了個小手術,說是生了什麼腫瘤,現在卻去了燒燙傷科,爲什麼要給我們隱瞞呢?
看着李建設進了病房沒多久,兩個女孩子就從病房裡出了來。其中一個十七八歲高中生模樣,另一個十歲左右。兩人進了電梯,似乎想要下樓。
童樑想了想,便拉着我也進了電梯。隨後,他跟那十七八歲的少女說道:“你是不是李建設的女兒?”
那少女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我是,你是誰?”
童樑拿出警察證件給她看了看,說道:“警察,有些事想問問你,方便麼?”
少女更爲驚訝,沉默半晌,她牽住妹妹的手,說道:“可以,那就去樓下吧。”
於是我們四個一路沉默着到了樓下,那十歲左右的小姑娘嚷道:“姐姐,我餓。”
少女說道:“那姐姐給你買點早飯吃。”
小女孩點了點頭。童樑說道:“醫院附近有永和豆漿,我請你們吃。”
少女沉默半晌,點了點頭,隨即問道;“警察叔叔,這次你是來查我爸跟那個女人的事情麼?”
“啥?”我聽得不明不白。
童樑拽了我一下,順着那少女說道:“是啊。今天早上,你們隔壁那個喬羽死了。聽說你爸跟她有些關係,所以我想多方面瞭解下。”
“什麼,那個女人死了?!”少女吃驚道。
“是。”童樑找了個安靜的位置,讓我們幾個坐下,順便點了早餐。
“這個喬羽跟你爸是怎麼回事,能告訴我們麼?”童樑問道。
少女看了看她,握住手中的熱豆漿許久不語。
“你如果不說,我們也沒辦法弄清楚事情來龍去脈。你也不希望自己的父親被判爲殺人兇手吧?”童樑說道。
少女深吸一口氣,低頭說道:“沒錯,我也不希望是這樣。但是我爸做的一些事情,實在讓我們寒心。”
少女嘆道:“本來我爸媽過得挺好的,但是近兩三年吧,兩人鬧得挺僵的,經常在家吵架。近期更是吵的厲害。後來我爸就堅決要跟我媽離婚,我媽沒同意,追問爲什麼。後來才知道,我爸爸原來在外面早就有了女人,這女人跟了他好多年,還生下個七八歲的兒子。”
我心中咋舌,出軌就是了,還把情人安排在隔壁,這不是作死麼。
少女繼續說道,開始不知道搬來的女人是老爸情人,後來是她媽媽有一次晚上加班,下班太晚,回家的時候看到她爸進了這女人的房裡,這才知道原來搬家來的這個女人是她老爸的情人。
夫妻倆從此經常爲了這個而吵架,有時候林佳麗也去情敵家裡鬧,但是基本都吃了閉門羹。也就是半個月前,那個女人突然不見蹤跡,林佳麗也沒去再找那個女的。過了兩三天,林佳麗的突然生了病。這病來得特別奇怪,皮膚大面積燙傷。
由於這情況是少女放學回家才發現的,所以並不知道林佳麗在家到底發生了什麼。而她本身的話也有點讓人匪夷所思,非常荒誕。
據林佳麗說,她覺得是喬羽養的貓弄傷了她,讓她的皮膚變成那樣,慢慢潰爛。但是,喬羽失蹤後,那隻貓也沒再見過了。
送去醫院後,林佳麗的精神狀態也不大對勁,經常嚷着看到那隻貓,說一隻貓血淋淋站在眼前。
然後林佳麗還說,自己一定沒有好下場,喬羽在她夢裡說,她的貓怎麼死的,就讓林佳麗怎麼死!
“你媽媽以前應該很正常吧,怎麼突然就精神有了問題?”童樑問道。
少女擦了擦眼角的淚,說道:“怎麼說呢,前幾天我們家裡被賊偷了,但是奇怪的是,錢財沒有丟失,我爸說,只丟失了一袋麪粉。
結果三天以後就莫名其妙地發現,我媽左臂竟然紅腫一片,臉上也慢慢有了紅色印記,我媽說特別疼,抹藥不管用,然後第二天竟然脫皮了。後來又發現右臂的皮膚顏色變黑,麻木沉重。過了一天,她的頭髮開始脫落。然後就是腳底板開始流血,她說像針扎一樣疼痛,指甲也脫落了。到後來牙齒也開始脫落。甚至左眼也看不清了。臉上的皮膚跟燙傷一樣,好嚇人。我們於是把媽媽送去了醫院,也趕緊報了警。”
“可是起初警察不信,但是派出所還是派人來我家看了看。後來什麼也沒找到,又都這麼算了。”少女嘆道。
“那現在醫生怎麼判你媽媽的病情?”童樑問道。
“他們也覺得是燒燙傷,但是我媽真的從這之前皮膚就有點不對勁了。只是那傷口真的很像是燒燙傷,所以我也不確定,也許真是我媽媽自己燙着自己,但是由於意識不夠清晰,所以不確定自己的傷勢到底怎麼來的。”少女說道。
“那你爸最近跟那個女人聯繫過沒有,你知道麼?”童樑問道。
少女冷哼道:“我也不知道,好像在家的時候是沒聯繫過。”
童樑沉默半晌,說道:“謝謝你,今天提供的情況很有幫助。”
“那我爸真的有殺人嫌疑嗎?”少女沉默半晌,問道。
“還不確定,有結論了會告訴你。對了,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訴你爸,可以麼?”童樑問道。
“可以,”少女點頭道:“警察叔叔,如果我爸有什麼事一定要通知我,我叫李靜,電話號碼留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