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唐夢佳有過節的人都死了,還死這麼慘。”我撇嘴道:“不會是她還有什麼朋友在幫她報仇吧。”
“可能沒什麼朋友,不過——”童樑說到這裡,突然停了下來。
“不過什麼?”我問道。
“沒什麼。”童樑說道:“可能還有一個人會被殺,或者是兇手的目標。”
“說是要教訓唐夢佳的,除了蔡俊,就是丁尚宇,另外的陸平,跟他們一起,也死了。”我說道:“難道還有什麼別的人被我們漏掉了?”
“還有一個叫高原的。”童樑說道:“原本我沒有注意到他,但是調查丁尚宇的案子之時,傳喚了這個人。”
“他是?他跟丁尚宇什麼關係?”我問道。
“是丁尚宇的保鏢,私人保鏢,在丁家幹了六七年了。如果說,丁尚宇想殺什麼人,也許不用自己動手,高原就幫忙幹了。”童樑說道:“雖然還不能確定唐夢佳就是丁尚宇找人給丟海河裡的,也就不能確定高原插手沒有。但是呢,可能兇手根本不會考慮高原是不是真的參與了殺人等等,只要是跟丁尚宇有關的人,一併處理掉。”
“那可糟糕了,這咋整?我們連兇手是誰都不知道。”我說道。
童樑想了想,說道:“叫上何胖子,我們去找高原。”
我倆於是喊上何胖子,查到高原居住的公寓,便立即往那地方開車過去。丁尚宇出事之後,警察一直輪番守護在他病房之外,所以高原也一直賦閒在家。
找到高原的公寓,敲開門,見這貨果然一副凶神惡煞的殺手樣。看身上的紋身,像是混過黑幫的類型。
“你們是?”高原皺眉道。
童樑掏出自己的警察證件,晃了晃:“警察!”還沒說完,高原突然去關那房門。就在這時,童樑猛地撞到房門上去,居然將那彪形大漢撞到一旁去。高原趔趄幾步差點兒跌倒,童樑則推開門帶着我們走了進去,順手關上那門。
“你們想幹什麼?”高原吃驚道。
童樑說道:“你跟丁尚宇是不是認識?”
高原沉默半晌,說道:“認識。不過他出事跟我沒關係。”
“我知道他出事跟你沒關係。”童樑盯着他,說道:“那你爲什麼見了我們這麼慌張?”
高原盯着地面不出聲。在童樑再三追問下,高原才解釋說,因爲之前查過丁尚宇的朋友跟販毒有關係,他是知情人,不想警察因此揪着他不放,這纔想着避開我們。
童樑將陸平和蔡俊的死都告訴了高原,說兇手可能下一個目標就是他。高原聽了也有些害怕,問陸平倆人是怎麼死的。
童樑將情況簡單跟高原描述了一番,隨即說道:“我們研究過陸平跟蔡俊和丁尚宇出事的時間,覺得你最近很可能也有危險。今晚開始,我們會陪着你,看兇手是否會在近期下手。”
高原看着我們,面露驚訝之色:“你們知道兇手哪天下手麼?既然不知道,不會天天跟着我吧?”
何胖子笑道:“今晚不行的話,那就只能天天跟着你了。”
高原苦笑道:“這還讓人怎麼過?!”
何胖子在高原公寓裡走了一圈,嘖嘖地說道:“不錯啊,你單身吧,沒結婚吧?”
“沒有,怎麼?”高原點上一支菸,問道。
“那你這公寓打掃得不錯啊。”何胖子笑道:“自己整理的?我看你這樣兒,可不像是個喜歡乾淨的主兒。”
高原冷哼一聲,說道:“確實不是我自己打掃的。有個給ktv打掃衛生的阿婆,爲了多賺點錢給孫子交學費,說要給我們這幾個一併當鐘點工,收費很少,我看她也怪可憐,打掃得也不錯,就同意了。”
童樑冷哼道:“看不出來,你這人還有點同情心?”
高原說道:“是啊,小時候我也是我奶奶帶大的,理解。”
何胖子這一提,我注意了一下這公寓,果然見高原的公寓房間裡一塵不染,一切收拾得井井有條。而回想我們去過的陸平和蔡俊的房間,同樣也是蠻整齊。何胖子對我使了個眼色,我尋思半晌,突然明白過來,貌似是想讓我找在丁尚宇房間找到的那種蟲蛹。
於是我跟何胖子分頭在高原屋裡找那蟲蛹。丁尚宇家的蟲蛹被安置在臥室裡,於是我先去臥室翻了半晌,但是什麼都沒有。
此時,我見何胖子走了進來:“找到沒有?”
“什麼也沒有。”我說道:“難道是放在別的地方?”
“丁尚宇家的臥室雖然是南向,但是由於他家的院子裡種着一株株爬山虎,藤蔓將整個臥室的外牆包裹住。現在是春夏相交,藤蔓又開始繁茂起來,屋裡的陽光便被遮擋去了大半,陽氣不足。所以就算吧蟲蛹放在臥室,也不會有太多問題。”何胖子解釋道:“但是高原這屋陽光充足,沒有任何遮擋。如果放在這裡,也許蟲蛹會被陽氣殺死一部分,起不到很好的制幻效果。”
我恍然道:“我明白了,蟲蛹一定是在背陰的地方存放着!那就是......洗手間??”
何胖子點了點頭。我立即轉身跑去洗手間。男人所用的洗漱用品很少,不像女人,洗手間裡堆放密密麻麻的東西。高原的洗手間裡也沒多少東西,於是我將目光落到了一旁的洗手皁上。
難道蟲蛹藏在裡面?我想了想,將那洗手皁掰開。我用了十足的勁,可沒想到那洗手皁十分輕易地被我掰開了。裡面是空心的,有一層如保鮮膜一樣的膜片,裡面居然有一羣黑紅相間的幼蛾在撲翅。
看到一羣密密麻麻的蟲子,着實讓人噁心。肥皂很滑,我手沒抓穩,那包蛾子頓時掉在地上去。包裹在外頭的透明薄膜裂開,我見那些蛾子從地上撲棱棱地飛了起來。就在這一瞬間,我好像看到了十分逼真的幻象。
我看到周圍是濃黑的夜色,一個年輕男人的背影出現在我的視野裡。似乎已經是半夜,我見他在一條寬廣的馬路邊上邊跑邊喊救命。地上一路滴滴拉拉地流淌着紅色的血跡。我看着他的背影,感覺他的右手幾乎被砍斷,傷口深可見骨。
隨後,有警車跟了上來,沒多會兒,便有警察攔住他,要把他送到醫院。那男人頓時瘋了起來,嚷着說總說有一堆飛蛾在周圍飛來飛去。
但更讓我毛骨悚然的是,當那個男人轉過身來,我纔看清了他的容貌。
那居然是我自己!
我嚇了一跳,頓覺有些頭暈目眩四肢無力。此時,我突然覺得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感。頭暈半晌,我定了定神兒,睜眼一看,見何胖子正站在我身旁,手揚起還沒來及落下。
我摸了摸臉頰,有點發腫,不由怒道:“你打我?!”
“沒打你你就砍自己手了!你看看你手上。”何胖子皺眉道。
我低頭一看,頓時嚇出一身白毛汗。只見我左手提着一把砍刀,右手袖子高高挽起。除此之外,我見地上還散落了一堆蠶蛹殼。我捏起其中一個一看,那殼上面寫滿了紅字,但是看不懂,更嚇人的是剛纔砍刀一大堆黑紅相間的大飛蛾在屋裡飛來飛去,但是現在卻慢慢淡去了影子,只看到一隻只醜陋的骷髏鬼影繚繞在我身邊。
“我剛出現幻覺?”我立即將那砍刀丟到一旁去。
“是啊,還差點兒砍掉自己的右手。”何胖子說道:“不過現在沒事了,既然找到了蟲蛹,對方的幻法也就破了。按照蛾子的生長時間,原本應該是今晚出現。如果沒出現,我相信對方那邊會發現,並且會在第二天來確定一下。我們在這兒守到第二天,也許會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