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我,連劉飛也呆了:“你這都能算出來……”
“說吧,錢哪兒來的?”童樑問道。
“其實這些錢是我老婆留下來的。”劉飛發現瞞不住了,只好說道:“至於怎麼來的,她說是什麼有錢的親戚死後留下來的,當然,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很顯然不是。”童樑說道:“我調查過你老婆,沒有什麼有錢親戚能留下這麼一大筆錢。”
“但是這肯定不是贓款!”劉飛怕童樑把錢收走,立即補充道。
“也就是說你完全不知道錢從哪兒來的?”童樑問道。
劉飛點頭道:“我真不知道。不過…我突然想走並不是要逃跑,而是實在受不了我家樓上那對兒夫妻,天天半夜吵,加上最近出了事,失眠,我就想趕緊找個別的地方住。”
“回去,好好呆着。”童樑說道。劉飛只好把箱子整理好,再度往回走。童樑怕他再逃跑,於是招呼我跟上去一起看看。
我倆於是跟在劉飛後頭,往他住的地方走過去。他家所住的房子是天津郊區的兩層公寓,樓上樓下是分開的住戶。
劉飛將我們讓進屋裡,放下東西之後,招呼我倆喝茶。童樑仔細豎着耳朵聽了聽,說道:“這房子不是挺安靜,什麼聲音都沒有。”
劉飛看了一眼時間,嘆道:“還不到點兒呢。”
我看了一眼時間,這時候是晚上八點五十六分。夠搞笑,晚上吵架還要定時定點的。
由於劉飛這番說辭,我忍不住注意了一下時間。當手機上的時間指示爲九點整的時候,我下意識地豎起耳朵細聽樓上的動靜。
果然的,剛到了九點,樓上便傳來了吵架聲。似乎是一男一女兩個人的聲音。雖然內容聽得不夠完整,但是我隱約聽到一個男人在大喊大叫:“不行,我不能離婚!!”
隨即,一個女的喊道:“你不跟你老婆離婚我就死!”
男人喊道:“你願意死就死啊,誰理你!”
女的隨即吼道:“那就死給你看!!”
然後就是兩人吵鬧廝打的聲音。隨後,一聲清脆的玻璃碎裂聲傳來,似乎是玻璃杯子砸到地面粉碎的聲音。
童樑也聽到這聲脆響,立即站起身,皺眉道:“這樓上住的什麼人?”
劉飛苦笑道:“我不知道住的是什麼人,就知道這對兒夫妻天天晚上定時吵架。我也到樓上找過這戶人家商討,但是敲門很久也沒有人出來。白天就更沒見有人進出。我就奇怪了,他們倆這過得什麼日子,神出鬼沒的。”
“其他人沒聽到倆人吵架麼?”我問道。
“怎麼沒有,隔壁也去找過,就是沒找到人。”劉飛搖頭道。
“不行,得去看看,萬一鬧出人命呢。”童樑說着,便往門口走出去。我跟劉飛只好跟上。等上了二樓,走到劉飛家樓上那戶住家門前,童樑敲了敲門:“有人在家?開門,警察!”
童樑喊完之後,剛纔屋裡的吵鬧聲和廝打聲居然消失不見了。
童樑又敲了半晌,但是依然沒有任何迴應。“門上好像有門鈴。”我指了指右上角。
童樑擡手按了下去,但是卻沒響起門鈴的響聲。
“門鈴是壞的。”童樑嘆道:“這一家子到底怎麼過的。”
“別說您不知道,我搬到這裡兩年以來,每天晚上都會聽到幾乎同樣的吵鬧聲,雖然不大,但是非常煩心,因爲幾乎每次的聲音都是相同的,連吵架的內容都完全相同。我就不明白,這一對兒夫妻怎麼吵架內容都一樣呢。”劉飛搖頭嘆道。
“或,你有那麼多錢怎麼不去買個新住處住着?”童樑說道:“這房子也不算新了。”
劉飛嘆道:“怎麼不想啊,但是我還有倆兒子都在外地上大學,這得提供學費,未來的各種費用,哪兒敢隨便花。”
童樑冷哼道:“你想得還挺長遠。你倆往後退退。”
我跟劉飛聞言,於是往後退了退。只見童樑從腰間摸到一串鑰匙,我見那一串鑰匙中帶着一隻形狀彎曲的像是鐵絲一樣的東西。他將那東西插入面前的防盜門門鎖,三下五除二開了鎖。
防盜門之後,是一扇同樣上着鎖的木門。童樑見狀,往後退了一步,隨即飛起一腳踹在了門上。
這一腳相當牛逼,木門應聲而倒。但奇怪的是,隨着木門倒下,我聞到一股灰塵的氣息撲鼻而來。
“怎麼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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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塵?”童樑捂住鼻子說道。
屋裡全無燈光,我們只好打開了手電筒。只見客廳屋裡落滿灰塵,但是並沒有人。
不僅客廳,臥室裡也沒人,我們在樓下聽到的一聲清脆的玻璃碎地的響聲,但是現在地下並沒有任何玻璃碎片。
什麼情況?我吃驚地看着童樑:“童大哥,這樓上沒人啊。”
“沒道理,沒人怎麼會有聲音?”童樑也有些疑惑不解。片刻後,劉飛突然大叫一聲:“貴啊,鬼!!一定是鬼!!”隨後屁滾尿流地跑到樓下去。
劉飛跑下樓去之後,樓上安靜下來。夜風透過客廳窗戶的玻璃縫隙吹了進來,撩起陳舊的暗花窗簾。
夜風掠過我的脖子,就像是一雙冰涼的手摸過咽喉一樣。我打了個寒噤,對童樑說道:“童大哥,我們快走吧。”
還沒等童樑同意,我就想轉身溜掉。但是一轉身,赫然瞥見門口有一道人影悄無聲息地飄進屋裡。
“啊!!”我嚇了一跳,手中的手電筒照到那人影的身上。一張皺巴巴嘴角下吊的老人臉浮現在我眼前。老人的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居然帶着一抹笑意。
“你,你是人是鬼?!”驚嚇之餘,我說出一句比較腦殘的話。
老人定定地看着我不說話。童樑一把將我拽身後去,問那老人道:“不好意思大娘,這孩子有點智商低下。您是這戶人家的鄰居?”
老大娘終於有了反應,點了點頭。
“這戶人家的人呢?”童樑繼續問道。
“就在你身後。”老人壓低聲音,一字一句地說道。
她說完這話,我頓時寒毛直豎,一把抱住童樑的腰,嚷道:“我身後真有人嗎??是嗎??”
童樑回頭瞪我一眼,一把將我甩開,罵道:“幹什麼,像不像個男人?!什麼有人,鬼都沒有一個!”
“有,有兩個流血的鬼。”老人家再度說道。我頓時覺得腿肚子轉筋,下意識地抓住童樑的胳膊。
童樑無奈道:“回頭看看,什麼也沒有,這老人家八成是老年癡呆。”
聽了童樑的話,我才提心吊膽地回頭快速看了一眼。果然什麼都沒有。緊張的神經鬆弛下來,我放開了童樑的胳膊,有點尷尬。
此時,我聽到一陣腳步聲從門外傳來,但見一箇中年女人帶着手電走了進來:“哎呀媽,你怎麼在這兒?!半夜不要亂跑!”
說着,女人上前扶過老太太。老太太卻不理她,只是盯着我,突然裂嘴一笑。這一笑又給我嚇一跳。這老太太的牙齒幾乎掉光,一張嘴笑起來,一嘴烏黑。
“你們這是?”中年女人疑惑地打量着我們。
童樑亮出證件:“警察。請問你是這戶人家的鄰居麼?”
中年女人點頭道:“是啊,不過我已經很久沒看過林教授出現了。”
“林教授?”我問道。
中年女人說道:“對啊,這裡原本住着一個什麼教授。”說到這裡,女人的語氣鄙夷不少:“確切的說,是教授的小三。他給那女人金屋藏嬌藏在這兒。可大概兩三年了吧,再沒見過那女人和林教授出現過。”
童樑詫異道:“那就奇怪了,我們在樓下明明聽到有人在這裡面。”
中年女人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都說這房子挺邪乎的,要不是找我婆婆,我也不想半夜出來,唉。”說着,中年女人拽着老人往外走。
但是,那老太太卻一直盯着我笑,口中嘀嘀咕咕不知說什麼。
等倆人走了,我問童樑道:“這老婆婆既然是人,怎麼走起路來一點兒聲音都沒有,而且我都沒看到她有腳…”回憶剛纔,我記得只看到淺色睡褲的褲腳在晃盪。
童樑無奈道:“因爲她沒穿鞋,只穿了黑色襪子,所以走路沒有聲音。也因此你沒看到她的鞋,因爲黑色的東西,晚上本就看不清楚。”
“臥槽,這你都發現了?”我吃驚道。
童樑說道:“因爲你剛纔太害怕,所以沒注意到。可能聲音是從別的地方傳來的吧,既然這沒人,我們先走吧。”
說着,童樑先邁出門去了。我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冷汗,走到門口正回身關門的時候,頓時嚇了一哆嗦,差點兒摔地上去。
只見屋子正中站着兩道影子,一男一女,明顯是身體懸浮在半空,正俯身看着我。
男人臉色枯槁青黑,女的七竅流血,面色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