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我想明白,我便聽到那白色幕簾外有腳步聲傳來。我趕緊閉上眼睛,聽到仨人貌似進到我所在的這個屋裡。
“你說這個廢物就是我們要找的巫族後裔?”有個老男人的聲音傳來。
“是啊,沒想到這個廢柴是巫族後裔。”另一個尖裡尖氣的男聲說道。
“那你們抓他來幹什麼?誰能解開巫族長老在他身上的封印?”那老男人問道。
“我能看得出來,他身上的封印好像是慢慢解開了。”那娘炮男人說道:“如果我們三個試試看,可能會解開他所有的封印,這樣的話,巫族后土的力量,就爲我們所用了。”
“當然,再次之前,得給他加點料。”此時,我聽到戚月的聲音傳來。
臥槽,這賤女人要給我加啥?想起她弄來的那些蟲子,我立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眯起眼睛,我見三人向我走了過來。藉着燈光,我看到最前面的戚月,最後頭一個是那老男人。戚月旁邊還跟着一個人,貌似是個年輕男人。這男人我並不認識,只見他穿着帶着斗篷帽的黑衣,臉色有些不自然的蒼白。樣子不難看,只是長得一副刻薄相。
此時,我見戚月一步步走了上來,不由心中着急。從昨晚到現在,一直都沒看到何胖子和童樑。他們倆人到底去哪兒,是出事還是沒事?
戚月現在已經停在我跟前,貌似衝着我伸出手來。我心中一驚,立即睜開眼睛,對着她的臉吐出一口唾沫。
戚月倒是沒想到我已經醒了過來,這一口唾沫正好吐到她臉上去。戚月愣了愣,隨即甩手給我一巴掌,罵道:“賤貨,敢衝我吐唾沫?!”
我右邊臉頰被她打得生疼,一時間沒回過神兒來。那男人笑道:“行了,趕緊動手,不要跟他廢話!”
戚月正要動手,我心中着急,立即喝道:“等等!!戚月,我只有一點不明白,你能不能告訴我?”
“什麼?”戚月冷冷說道。
“我跟你無冤無仇,以前我對你也全心全意,你怎麼就能這麼忍心,對我下這麼狠的手?!”我怒道。
“無怨無仇?!”戚月冷笑道,突然伸手掐住我的下顎,猛地將一隻中藥藥丸一樣的東西塞到我嘴裡。
“什麼?!”我咳嗽兩聲,忍不住嚥了下去。只覺得一股中藥味兒直衝鼻子,我想要給她吐出來,卻乾嘔半晌也沒用。
“也好,讓你死之前,想想明白!”戚月笑道:“給你加了一味猛藥,讓你慢慢回憶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我疑惑地問道。可此時,我感覺那股子中藥味直衝腦門兒,一時間頭疼欲裂。
慢慢地,我感覺視野開始模糊,面前的戚月樣子也逐漸扭曲。
不知道是不是幻象,我感覺周圍慢慢出現另一幅場景。那是一處很陌生的院落,但像是古鎮的園林古宅,有幾分雅緻。
可這美景之下,確實滿目的血跡。地上全是鮮血,門上也飛濺了鮮紅的血跡。我似乎也在這個院子裡,又似乎不在這個院子裡,這種感覺有點暈眩。我在這個幻境中慢慢向院子裡走,發現空中似乎來回飛旋着幾縷血紅色的光芒,就好像有迴旋飛鏢在空中飛來飛去一樣。
院子裡原本有不少穿着奇怪服裝,拿着武器的人,但是那回旋的血色飛鏢不斷地在人羣裡穿越,然後不斷地從後心中穿出,血液噴濺。那些被刺中的人不斷倒下,心口上的傷口慢慢裂開,直到血液如噴泉一樣噴出,倒下的人完全氣絕身亡。
但奇怪的是,那些人的屍體居然如積雪融化一般慢慢融入泥土中,很快居然只剩下幾具骷髏。慢慢地,地上越來越多骷髏,逐漸這個院子已經沒有活人出現了。我愣愣地站在原地,沒多久,便看到一個十幾歲的少女從重重院落裡奔跑過來。
當我擡頭看到那少女之後,不由呆住了。那少女一身白衣,長髮飄飄,居然是戚月。但是看年紀並不是現在的戚月。
我見戚月跑到前院兒,赤腳站在被血水浸透的草地上。原本的綠草似乎已經變成了紅色,戚月光潔的足被映襯得尤其潔白無暇。我盯着她,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我見戚月轉過臉來,狠狠地盯着門口。我看着她的眼睛,吃驚地發現那雙清澈瞳眸裡映出一個人的影子。看到那人之後,我頓時呆在原地。因爲戚月眼中映出的人,居然是我。
我轉過身,吃驚地發現院子門口站着的人居然是我自己!但是那人的感覺跟我完全不同,周身圍繞着很奇怪的紅光,臉色兇狠。但是模樣卻跟我三四年前一模一樣!甚至他穿的衣服,也讓我記起我上學時候穿過的那件白襯衫!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這是以前的我?但是以前的我怎麼可能跟戚月認識,這個地方又是哪兒?
我看得愣住了,再看另一個我,身後突然顯出一道高大的影像來。這影子如魔幻劇的場景,更像是從天而降的天神站在我身後。
那影子居然是出現在我夢境裡后土的影像。此時的后土如從我夢裡走出來一般,上半身像是一個穿着華麗古裝的女人,長髮及腰頭飾繁複。此時的后土並未戴面具,容貌也是絕代美人的模樣,只是透着一股妖異。
但她卻沒長着人類的腿,腿的部位是一條長長的蛇尾。
這妖異的后土神像開始暴走。地上的草叢瞬間化爲焦黑,最終居然變成黑漆漆的黑炭,被風一吹,居然從地上升騰起來,像塵埃一樣飛向半空。
我擦什麼情況,難道我還曾像鳴人一樣爆發過尾獸狀態??我吃驚地看着這一切,回頭又去看戚月,本以爲這貨會跟我拼命,結果她居然轉身逃了,一溜煙沒了影子。
看到這裡,我頓覺得頭有點發疼,眼前景色如火車車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一般晃得我有點眼暈。我閉上眼睛,再度睜開的時候,發現我再度回到現實中。
戚月站在我跟前,微微仰頭看着我。臉上帶着似笑非笑的神色。懸空而掛的白燈籠透出柔和又冷漠的光線籠罩着戚月的臉。
四下一瞬間一片死寂。可須臾間,又像是有幽揚淒冷的樂曲傳來,如安魂曲一般,讓人後背發冷。
腦海裡似乎有記憶在不斷復甦,我隱約貌似記起某件被我遺忘的往事。只可惜,這些往事只有丁點的片段,並不能連到一起。
戚月冷冷地看着我:“怎麼,現在記起來了?!”
我晃了晃頭,努力將所有記憶片段拼湊起來。我記得三年前,我還在讀大學的時候,曾經遭遇過一起綁架案。只記得自己被幾個陌生人綁架,被拉上一輛車之後,我便不記得後來的事情了。
等再度恢復意識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居然躺在千里之外的雲南瑞麗的一家醫院裡。警察去問我的時候,我根本記不起來自己是怎麼去的這醫院,更不知道怎麼到的雲南。最後查不出個所以然,便將這案子定位爲綁架傷人案擱置了。
據說當時我是昏迷在一處山路上,被當地的行人救起送去醫院。由於醒來之後啥都不知道,所以醫生認定我是什麼創傷性後遺症,不記得自己被綁架之後遭遇的事情。
但是除了這個,我身上還帶有一些外傷,別人的血跡等等,可惜從這方面也沒查出什麼來。最後警方對此的解釋是,我可能被綁架之後,突然奮力反抗【雖然這不是我的風格,但是當時被警方這麼推測確實很激動】,不知因爲什麼原因掙脫了束縛並與歹徒搏鬥,最後居然成功逃離,暈倒在山路被人救起。
雖然事後嚇尿了把自己的經歷從記憶裡抹去,但是警方推測我是自己逃走的,甚至徒手對付了好幾個歹徒。因爲我身上的血跡可不是隻屬於一個人的。可我記得我當時是被七八個人給抓走的,雖然記不清容貌,但是記得那都是一些年輕男人,如果我能自己徒手對付這麼多人,我特麼就不是我了。
但是,由於也沒有別的解釋,我自己甚至也慢慢相信我曾經暴走甚至十分英勇過。三年時間,我逐漸忘了這件事。但是,對比剛纔的如夢如幻的回憶,難道我三年前曾經不小心開啓了巫族封印,所以將戚月的族人全部秒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