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月死了。我突然有點莫名的傷感,其實很想上去問問:“最後一個問題——”
不過很顯然,戚月的答案不會是“愛過”,而是“不愛。”
戚月等人一死,整個天佑樓安靜了下來。
我趕緊抱着顧蓮生出了地下室。等到了院子裡,也沒瞧見周遭有人。看來我們一番折騰,居然沒引起任何人的關注。
我也顧不上多想,抱着蓮生便出了校園,跟何胖子一起打了車,我趕緊帶顧蓮生去了醫院。
可經過搶救,醫生說蓮生的命是保住了,只是不知道到底中了什麼毒,現在還不能注射什麼解毒劑。但是看她的模樣,如果一個月內研究不出解毒的辦法,也許就性命不保了。
我聽到這裡不由有些膽戰心驚。問何胖子是否有解毒辦法,何胖子皺眉道:“我得先查查看到底是什麼樣的蠱毒,纔有辦法來解毒。不然我們先把蓮生給接回去再說。”
我們倆商量完畢,便將顧蓮生暫時接到我住的地方去。由於中毒,顧蓮生多半處於昏睡狀態。躺在牀上昏沉沉的樣子,讓我看得心裡也蠻不是個滋味。
菜花也似乎感應到蓮生的病情,一個勁兒地喵喵低叫,湊到蓮生臉頰邊兒蹭來蹭去。
我將它抱走,對着菜花嘆道:“小傢伙,你說蓮生的毒怎麼解呢?你有辦法麼?”
說着,我苦笑半晌,心想跟貓說有個叼用,它知道個毛線。
菜花卻好似聽懂了一般,喵喵喵喵叫了四聲,瞪着大眼睛無辜地看着我。
“你說什麼?”我苦笑地問了一句。
菜花依然喵喵喵喵叫了四聲。見我不說話,依然又叫了四聲。我愕然盯着它,心想這啥意思啊,摩斯密碼??四聲四聲的,還抑揚頓挫的。
我眨了眨眼,琢磨半晌,貌似明白了什麼。
“難道你讓我找公孫白?!”我突然靈機一動,說道。找公孫白,嗯正好四個字兒。我自己也覺得搞笑,可沒想到問完之後,菜花居然點了點頭,喵嗚叫了一聲,彷彿表示同意似的。
“成精了?臥槽。”我吃驚道。
菜花拍了拍我的手背,意思是趕緊去找啊。我琢磨着有道理。公孫白雖然是巫家弟子,但是見多識廣的模樣,應該會有辦法。
想到這裡,我立即摸了摸菜花的腦袋,誇讚道:“言之有理!成精了啊臥槽!不是說建國後的動物都不準成精了麼?”
何胖子暫時沒想出解毒的辦法,我想就這麼虛耗着也沒啥用,便立即趕去公孫白的診所。
路上,我忽然想起了跟公孫白一模一樣的那個叫花錯的人。難道公孫白有個雙胞胎兄弟?可這倆人的感覺真是完全不同。
他們倆到底在搞什麼鬼?如果一個是羅賓漢組織的人,那另一個到底是否牽涉其中?
不過對於我來說,這些倒並不重要。現在重要的是,公孫白是否有辦法解掉蓮生的毒。
到了公孫白的診所,發現一切如舊。走到院子裡見到白悠悠,對我態度依然不佳。我說要找公孫白,她只是指了指診所樓上:“在上面,自己去。”
“我說,今天在家的是公孫白還是花錯呢?”我問道。
白悠悠白了我一眼,沒理我。
我只好上樓去,見公孫白辦公室的門開着,他正在伏案看書。
我敲了敲門,走了進去。公孫白擡頭看了我一眼,問道:“許久不見了,這陣子忙什麼呢?”
“公孫白,你對蠱毒瞭解麼?”我問道。
公孫白皺了皺眉:“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蓮生中了蠱毒,但是我們到現在沒有研究出她中的什麼毒。”我說道。
公孫白沉吟半晌:“我確實研究過蠱毒,不過沒看到病人的情況,我不敢妄下定論。這樣吧,蓮生在哪兒?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我立即點頭道:“那現在就走啊。”
公孫白於是提了一隻小箱子,便跟着我出了門。公孫白出了院子,取了車載着我往我家返回去。
路上,我端詳着公孫白,心中突然有了點疑惑,想判斷一下這到底是公孫白還是花錯。但是端詳半天,也看不出個所以然。我忍不住想問個明白,但是轉念一想,這貨肯定不會告訴我,也便忍住了,反正不如先救蓮生再說。
到了我家,一開門,菜花看到公孫白之後,立即躥了過來。
公孫白看了它一眼之後,菜花居然停下腳步,訕訕地轉身走了。
我也顧不得菜花,便帶着公孫白進了臥室。公孫白看了看蓮生,從藥箱裡取出一瓶東西,對着顧蓮生的臉灑了下去。
我聞到一股清淡的香氣撲鼻而來,貌似是花的香氣。再看撒出來的東西,很像是花的粉末,淡粉色,閃着亮光。這倒是讓我有了一絲疑惑。蓮生擅長用奇花異草做蠱做藥,不過她是蠱術派的人,我倒是真沒怎麼見過巫族的人也有這個癖好。不過何胖子說過,巫蠱兩派其實原本一家,只是多年來積怨已久鬧得不可開交而已。
實際上,兩派的人法術上都有一定的相似之處。
我見一層淡粉色閃着亮光的花粉覆蓋到蓮生臉上之後,她的臉上居然冒出了輕微的淡色煙氣,透出一股怪味兒來。
我見公孫白湊上那煙氣聞了聞,皺眉道:“是鳳凰屍蠱。比較難解。”
“什麼東西?”我問道:“鳳凰巫蠱,似乎不是很罕見吧。我記得普通的草鬼婆都能解這種蠱毒。”
“不是鳳凰巫蠱,而是屍蠱。”公孫白解釋道:“之所以說是鳳凰巫蠱,是因爲下蠱人用的不是普通的蠱蟲,而是源自鳳凰古城的一種屍蟲。據說當年在古城下發掘過一座兇墓,裡頭的溼屍就是很多年前養屍蠱蠱蟲用的容器。原本應該是過一陣子挖出來,結果養蠱蟲的人可能忘了,或者已經死了,於是這蠱蟲,居然就沉睡了百年,直到被人挖出來。看來這東西是被戚月等人得了,將毒汁塗在兵器上,用以給人下蠱,變成受他操控的行屍走肉。如果戚月不死,也許顧蓮生就變成了她的殺人利器。但現在戚月死了,顧蓮生不會出現行屍走肉的現象,卻會永久沉睡,直到一個月後變成真正的屍體。”
我聽到這裡,頓時心中涼了半截:“那有辦法救麼?”
“有,可是很難。”公孫白說道:“看來戚月上次是抱着將你們一網打盡的態度,否則不會下這麼嚴重的蠱毒。因爲這玩意兒解起來很麻煩,需要特定的藥材爲引子。這藥材叫高原雪見草,只有雲南玉龍雪山深處纔有。我想如果你要救人,必須找回這種草。同時,你還必須取來紫眼殭屍的血液用作輔料。”
“你說真的?”我疑惑地問道:“雲南離着這兒十萬八千里,這見鬼的草我從來都沒聽說過。還有什麼殭屍,昨晚我倒是特麼見過,就是沒見過還戴紫色隱形眼鏡的。”
“信不信由你。”公孫白將一包藥粉撒在屋裡,說道:“我只能抑制住她體內蠱毒氣息的蔓延。我說的紫眼殭屍,何和知道在哪兒有。你只要告訴他,他就明白了。”
我訝然盯着他的神色,再想追問,卻見公孫白並不多說了,只是提着箱子就走。
我將他送出門去,看着躺在牀上的顧蓮生,輕輕嘆了口氣。
聽完公孫白的話,我將信將疑,立即給何胖子打了個電話,將這些事兒跟他一說,問公孫白說的是不是真的。
何胖子卻放下電話,立即趕到我家,二話不說,衝進臥室裡去看顧蓮生。
何胖子看罷,說道:“蓮生中的蠱毒可能真跟他說的一樣。他說要找雪見草跟紫眼殭屍,這倒是一個辦法。”
“什麼叫可能一樣啊?”我苦笑道:“萬一千辛萬苦找來又沒用呢?”
“不會。因爲這兩樣東西能解所有蠱毒。”何胖子說道:“之所以沒有人發這種大招,是因爲這世上的紫眼殭屍只有一個。”
“只有一個?臥槽,哪兒呢?”我問道。
“據說是被人冰封在玉龍雪山斷崖之上。”何胖子說道:“我們不妨去找一找。”
“這,這聽起來像是傳說啊。”我皺眉道:“萬一找不到呢?何胖子,你就真沒辦法解毒麼?”
“沒有。”何胖子搖頭道:“因爲這一次我連她中的什麼毒都看不出。而公孫白的提議才讓我想起這件事。不過對於公孫白,我看他讓我們去找殭屍的目的,可不是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