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的坐了許久,一顆心久久未曾平復。
無力的起身去洗臉,一陣寒風自我脖頸吹過,浴室的燈突然閃了閃,我一個哆嗦,沒有拉開的窗簾嘩嘩作響,明明窗戶是關好的。
無風卻有風。
我下意識的往後退,突然一個溼溼的東西舔了我的腳後跟,溫涼的觸感宛若一條冰涼的蛇。
“喵~”
我的尖叫聲被硬生生扼殺在喉間,一隻黑貓金黃色的眼睛緊緊的盯着我,最後突然縱身一躍朝我的臉襲來。
我本能的伸手擋住臉,卻什麼感覺也沒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貓已經不見了。
我疑惑的眨眨眼,擡眼看向鏡子的時候,發現自己臉上竟然戴着那張面膜,可我睡覺前根本沒敷面膜,而且剛纔還洗了臉,根本沒任何感覺。
想起剛纔的詭異,突然出現又消失的黑貓,我渾身發顫,手腳冰冷。
想拿下面膜,卻怎麼都摘不下來。
“你拿不下的。”
當觸及到鏡子裡的面容時,我本能的退靠在牆上,瓷磚透着薄薄的睡衣傳來冰涼刺骨的溫度。
鏡子裡的人是我。
又不是我。
相同的睡衣上,是一張陌生女人的臉。
是之前鏡子裡的那個女人。
她嘴角咧開,刀子一般的牙齒滴着血,眉目森冷撒着冰寒,伸出手,指向我。
“他,是我的。”
我渾身炸毛,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做着和她一樣的動作,說着相同的話。
冷風撩發,一抹冰涼纏上我的脖子,掐住,蔓延着陰冷的窒息,散發着濃重的血腥。
“所以你得死。”
我眼睜睜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脖頸突然裂開一道口子,鮮紅的血噴灑出來,另一顆頭從裂口處伸了出來。
“啊——”
我再也受不了這種場面,連滾帶爬的往門外跑去。
出來的急連手機也沒戴,吹着早晨的微風,我的腦子很亂。
“孩子,你印堂發黑,身上蔓着鬼氣。”
街道邊的一個聲音叫我停下了腳步,我轉頭就看到是之前那個算命先生。
以前的我不太信這玩意兒,可現在遇到了這麼多事讓我不得不信。
看我一臉驚慌的樣子,算命先生摸着山羊鬍子朝我招招手,“孩子,過來這邊坐下。”
我呆呆的走過去,看到桌子上擺放的一面八卦鏡,我有些牴觸,因爲鏡子裡的我臉上戴着面膜拿不下來。
這樣的忽變叫我的心更加難安,“大師,求你救救我,我、我被鬼盯上了。”
算命先生伸出手朝我的臉上指了指,“孩子,你的一切災難全都始於這個,附着在你臉上的是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我搖搖頭說,“大師,這面膜突然就在我臉上拿都拿不下來,然後鏡子裡的我就變成了另一副樣子。”
“哎——”他擼着山羊鬍子,發出長長的一陣嘆息,“這就是了。”
我哆嗦的問,“能說的直白一點嗎?”
“那個面膜其實是人皮面具,是千年前的東西,帶着原先主人的殘念,她會吸取你身體的水分佔據你的身體,你要小心了。”
我摸着自己的臉,聽了這番話,心頭更是害怕的不行,我不想被那些不存在於世的東西糾纏,“怎樣才能將它拿下來?”
“給它血,塗滿臉就能拿下來。”算命先生這樣說,“你還有那個盒子嗎?”
“在家裡,我還沒來得及扔掉。”
算命先生點點頭,然後又問,“上面的桃枝還在不在?”
“桃枝?”我努力回想,“那個不小心弄斷了,所以我就扔掉了。”
“這下可糟了。”算命先生眉頭一蹙,把我的心都給一提,“那個桃枝是封印的鑰匙,盒子是容器,沒有這兩樣,它的殘念還會作怪,除非你能夠毀了面具。”
我雙手緊張的放在桌面上,問,“那、那要怎麼辦?”
“去找。不管有沒有斷,只要能插回去就好。”
“可萬一沒了呢?又或者普通的桃枝沒用嗎?”
算命先生搖了搖頭,“姑娘,好自爲之吧!”
他言盡於此不肯再開口,我瞧着問不出什麼來,只能離開。
轉身的時候沒有發現路邊的行人正用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