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匆匆換了身居家服走出去，第一句話就是問，“怎麼會死的？我明明把她的衣服給扔到水裡去的，而且保潔阿姨還把衣服扔到了垃圾桶，她的性子是不會去撿來穿的，而且那件衣服也不是特別好看，她應該不會去買一模一樣的。”
墨零有些疲乏的倒在沙發上，捏了捏眉峰，對我的一陣炮轟，皺起了眉，“我叫你盯着她，你卻跑回來睡覺？那個可是鬼殺人，哪裡是那麼容易可以躲過的？這是我趕到現場拍到的照片，你自己看！”
墨零把手機一丟，我連忙打開來一看，徹底呆了。
王蓉兒被吊在半空中，頭顱已經落地，身上赫然穿的就是那條裙子，我大爲驚訝，“怎麼會這樣？”
“因果循環，找不到因果，她是躲不了的，更何況只是一件衣服。”
“那凌風怎麼辦？他是不是也會死？”
“不一定。”墨零接過手機瞧着上面的照片說，“王蓉兒死是因爲勢單力薄，我就不信我出馬還保不了的。今天晚上，零點十分，我們上那個網站看看。”
我點點頭，覺得肚子有點餓，想去弄點東西吃吃，“你吃什麼？面要吃嗎？”
“嗯。”墨零把筆記本拿到客廳，一邊上網一邊說，“我沒錢，要真的付錢的話用你的。”
“……”
我端着菜放在桌子上，不滿的說，“你白吃白住，爲什麼還要我出錢，還有你可不可以找份工作，等君崇回來後，你就要搬出去，別到時候連房租也付不起，再被轟出來。”
我這麼說是因爲醫院事件之後才知道他窮的連房租都付不起被房東趕了出來，所以住院的費用都是楚凡來的，現在君崇外出，又讓他保護我，是正好給了他一個地方住，但以君崇的脾氣是不會讓他長久住下去的。
墨零一頓，“要你管，等我完成把這個網站給廢了，就有錢了。”
“那上次呢？醫院的事情你就沒拿到錢？”
“……”
那次純粹不是墨零解決的，而且還讓瘴氣外露，自己險些死掉，據他自己說是師父一一怒之下沒收了他這次的勞動成果。
我覺得他師父做得對，這小子尚需要磨練磨練。
吃了飯，看了會電視就到了十二點，墨零拍拍我，我啃完最後一口蘋果，就坐在了電腦前，查看了一下賬戶，還有錢，網絡信號也很強，也把那個網址複製後打開瀏覽器，就等時間一到黏貼上去，回車就行了。
而且我們還設了鬧鈴，和北京時間分秒比對過，絕對準時。
“還有十分鐘，注意力集中一點，我打聽到只有一分鐘的機會，進不去，我們就要等到明天，萬一明天再失敗，就來不及救凌風了。”
“嗯。”我點點頭，看着墨零嚴肅的神情，突然問，“你今天打聽到了什麼？”
墨零在我身邊坐下，盯着屏幕一字一句的說，“我走訪了幾家，有的家人並不知道死亡照片，但有幾位母親知道，她們說早上出門的時候就看到門口放着一個黃色文件袋，上面寫着‘死亡照片，中者必死’，有人覺得心寒就隨手扔掉了，有人是直接打開來看的，可不管怎樣，那些照片最後都會出現在死者手中，這些都和我們看到的一模一樣，我也調查過他們的計算機，但是並沒有發現登陸過那個網站的痕跡。”
“難道像是電視劇裡鬼殺人後就自動清除了？”
墨零點點頭，“不排除這個可能，但還有一點，我走訪的幾家裡，有兩個是條件並不好的，照理是付不出那麼多錢的。但其中有一個家裡有個弟弟，他告訴我，他當時是看到他姐姐上那個網站的，可是當時上面跳出的框框並不是支付畫面，而是可以選擇金錢以外的支付。”
“金錢以外的支付？”我拖着下巴歪着頭說，“類似於八號當鋪的那種？”
“是的。”墨零覺得口渴反正還有五分鐘，就拿起一個蘋果隨手擦了擦就咬了起來，含糊的說，“但他不知道他姐姐付了什麼，可是第二天是他第一個發現照片的，緊接着第二天他姐姐就死了。”
他咬了幾口蘋果，翹着二郎腿靠在沙發上，見我沉默發呆敲了一下我的頭，“注意力集中一點，別誤了時間。”
我撇撇嘴，懶得反駁，倒是他又說，“不過我還發現了一個共同點。”
“是什麼？”
“除卻上過這個網站以及去過商業街後的那條巷子外，他們最近一段時間都去過一家照相館拍照。”
不知爲何，他說到這裡的時候，我的心一抖，腦海裡就浮現了止水的店，下意識的說，“該不會是‘今世爲你而生’照相館吧？那巷子的附近就只有那一家照相館而已。”
墨零這次倒是很配合的點點頭，眼神驟然一緊，“是的，我回來的時候特意繞過去看了看，那家店有古怪。但我沒遇到你說的店長，所以不曉得他有沒有嫌疑。你當時去過，有什麼感覺嗎？”
我正想說話，鬧鈴聲猛然乍響，嚇了我一跳，墨零隨手把蘋果一扔，傾身過來。我立刻黏貼，然後回車。
雖然只是動動手指的功夫，但一顆心已經砰砰跳的厲害了。
隨着網站端着的等待，我沒發現連呼吸都屏住了，如果今天不行，那麼我們只有明天的機會，失去任何一次都是不利的，所以我在心裡祈禱，一定要成功打開。
“成功了！”
墨零顯然這方面比我淡定很多，他一說話，我立刻看到網站登錄成功。
和一般的靈異網站不同的是，這個網站的背景圖是左右分開的，中間空出的一塊是跳出的註冊框框，除此外左邊是天使絕美容顏，代表着正義，寫着一個“光”字。
而右邊則是惡魔青面獠牙的血腥，代表着死亡，寫着一個“暗”字。
兩側背景截然不同，背景音樂也是截然不同，忽而低沉婉轉玲瓏動聽，似是人間美曲驅散着心中的惡念，留下光明。
忽而是抑揚頓挫的地獄幽蠱，又似午夜女子幽怨哭聲，細細縷縷彈跳着神經線，受不了就是崩潰。
兩種截然不同的隱約相互交錯，聽得我耳朵受不了，心裡堵得厲害，有種噁心欲吐的感覺。
“愣着做什麼？快點註冊。”經墨零這麼一提，我才反應過來，一分鐘時間會過得很快，耽擱不了，快速的在鍵盤上打字，墨零解釋道，“這音樂不太對勁，速度快點。”
“好了。”
我點擊鼠標註冊成功，畫面立刻變化，那音樂也驟然消失，耳邊瞬間舒服了，剛纔那種堵在心頭的壓抑感也一併不見了。
“死亡預知”四個大字佔據了大半個屏幕，白色的字體上蔓延而下的是鮮血，源源不斷的滑落，似是真的血滴落的樣子，透露着一抹詭異的氣息，渲染着恐怖的氣氛。
“怎樣？點不點？”
我猶豫着問墨零，其實心裡一點底都沒有，萬一真的成功了，我豈不是也要死？雖然有墨零的保證冥婚在我命在，但是凡事有個萬一，我還不想沒見到君崇之前就死去。
“點。”墨零這次態度堅決，一個字的命令下的爽快，“一切後果我負責。”
“這是你說的哦！”
我咽咽口水，顫抖的滑動鼠標點擊，就在這個當口，畫面突然一暗，變成了漩渦，黑色潮流踊躍外泄，帶動着風的吹拂，似是有種力量要把我整個人拉進去。
我當時就慌了，可聲音還沒出嗓子口，就看到那漩渦裡突然倚着極快的速度伸出來一個人頭，是王蓉兒的頭顱。
七竅流血的臉上，死白死白的，一雙眼珠子瞪大的吐出來，嘴巴張大濃稠的血腥味迎面撲來，尖長的獠牙對準我的頭就要咬下去。
我當時整個人本能的後退，可身後是沙發退也退不了，一邊叫墨零，一邊伸手去擋。
只是手還沒擋在面前，我就感覺我的額頭和那頭顱之間迸射出一道強烈的光芒，一陣反彈把我整個人往後擠壓，緊接着腦門一疼，我就失去了意識。
耳邊最後聽到的是墨零的大叫聲，“安心——”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覺得身體輕飄飄的沒有任何的重量，四周也不曉得是什麼地方，有種混沌的清明感，說混沌是因爲灰濛濛的有陰霾天的感覺，可空氣清新，令人心底明亮，又很舒服。
我動了動，發現自己被一股力量拖着浮在空中，這裡極爲安靜，看不到任何一草一木，有種漂游星際的錯覺。
“這是哪裡？”
我雙腿放直，發現自己可以着地的，做人那麼久還真的不習慣飛，雖然飛的也不是很高。
我站在地上，左右前後都望了望看不到盡頭，可我明明剛纔是在客廳的，“墨零，墨零！”
聲音很大，卻聽不到一點回音，也就是說這個地方很大，一種莫名的恐慌逐步蔓延至心頭，我下意識的握住了左腰的位置。
手纔出碰上，就覺得那裡一陣溫熱，當下什麼也沒想念出咒語把髮簪握在了手中，就在同一刻，眼前玄色衣袂飄揚，我眼睛一晃，就看到了一個人。
做個小預告，有羞羞的事，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