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什麼淡!”我沒好氣道,“照你這種邏輯,女人說‘鬆手’,也是‘我要’的意思對吧?你捱了一巴掌後,還是不鬆手,因爲你認爲女人扇你巴掌,潛臺詞就是‘快上我’對不對?然後你特麼又捱了一巴掌,你反而越來越興奮……”
“得得!你打住!”顧小野道,“別怪我沒教你!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吶!我跟你說的這些道理都是有心理學依據的,自古情深留不住,偏偏套路得伊心!你上次講海明威什麼鬼,不就是這個意思嘛!當你越是不投入真心去戀愛,你就越能博得女人歡心!不投入真心算什麼,不投入真心就是哄騙啊!連哄帶騙啊!”
“閉嘴!”我不耐煩道,“問題是我現在怎麼辦?”
“簡單啊!”顧小野在手機那頭道,“立馬去找藍月,管她是在約會,還是在幹嗎!”
我摸着鼻子道:“然後呢?”
“什麼話都不要講!”顧小野在手機那頭指揮我道,“直接上去把她拉進懷裡,如果你有雅興的話,可以當場親吻她!最好親得她缺氧爲好!”
“靠!然後呢?”我道。
“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顧小野道,“她已經被你的男子漢氣概征服了!大部分女人的潛意識裡都在渴望彪悍的男人,渴望被彪悍的男人佔有,渴望被強吻,渴望被他們撕碎衣服……”
“得得!打住!打住!”我打斷他的話道,“你特麼別害我行不行啊!”
“滾球!”顧小野道,“老實告訴你,這是我多年混跡花叢得到的血的教訓!一般人我還不告訴他呢!不信你試試!絕對奏效!不奏效,你來揍我!女人很多時候都喜歡簡單粗暴一點的男人!”
我疑惑了,摸了下鼻子道:“真的管用?”
“還等什麼!快上!”顧小野在手機那頭鼓舞我道,“藍月讓你下班後去接她,潛臺詞就是‘今晚我想要你’,昨晚的機會你錯過了,今晚的機會你又沒抓住!現在趕緊去找她,按我的說去做,興許你今晚還有機會啪啪啪!女人興奮的時候不多,抓緊吧!小夥子!最後再送你一句話,張愛玲奶奶曾經說過,通往女人心裡的捷徑是什麼?虧你還是個讀中文系的!想想吧!祝你今晚成功啪啪啪!”
掛了顧小野的電話,藉着殘存的一點酒勁,藉着顧大師一番話的激勵,我掏出手機,打開了手機發送語音消息的功能,我念誦了我喜歡的一位女詩人茨維塔耶娃的一首抒情詩,就是那首《我想和你一起》!
“此刻你若不愛我,我也不會在意。”
這是我在送給藍月做七夕節禮物的那本珍貴維米爾畫冊時的卡片上寫的一句話,這句話正是出自這首出名的情詩!
我想和你一起。
在某個小鎮。
共享無盡的黃昏。
和綿綿不絕的鐘聲。
……
此刻你若不愛我,我也不會在意。
在房間中央,一個磁磚砌成的爐子。
每一塊磁磚上畫着一幅畫。
一顆心,一艘帆船,一朵玫瑰。
而自我們唯一的窗戶張望。
雪,雪,雪。
你會躺成我喜歡的姿勢:慵懶。
淡然,冷漠……
也許藍月猜測過那本維米爾畫冊可能是我送的,但她並不確認,因爲我從沒有在她面前表明那畫冊就是我送的!
語音短訊發出去後,不一會兒藍月的回覆短訊就來了。
“那份神秘禮物真的是送你的?”
我趕緊回覆短訊道:“是的!月兒!當時你和任宇飛並沒有分手,所以不敢明確向你表白,我怕你會拒絕我!但那是我們相遇後的第一個七夕節,我不想讓它就那麼毫無紀念意義地溜走了!”
“可你打哪兒弄來那麼珍貴的畫冊?在國內幾乎是買不到的呀!”藍月回覆我的訊息道。
我回復她道:“是的!我找過很多地方,最後讓我在一家網上舊書店裡發現了它!我當時太興奮了,我對繪畫的熱愛遠不及你,但當我想到你見到那本畫冊時的驚喜表情,我就比什麼都開心了!爲了你,別說一本畫冊,只要你想要,就是天上月亮,我都會想辦法幫你摘下來!”
上天摘月亮哄女孩子開心,這種話在男人們聽來,純屬無稽之談!但是顧小野說了,女人的邏輯跟男人截然不同,對於這個問題,男人的邏輯是,即便再有誠心再有本事,都不可能把月亮摘下來!
但女人的邏輯是,這個男人對我真好,爲了我他都願意上天摘月亮,即便月亮是摘不下來的,但他對我的用心是多麼讓我感動啊!
顧小野的話不能說是對的,但絕對是符合現實的,在女人的問題上,恐怕就是如此!
聽了我這番誠心誠意的話,藍月竟然主動把電話打了過來。
我反而顯得很是侷促,只是傻笑:“月兒……你不生我氣了嗎?”
“你應該感謝茨維塔耶娃,是她的詩歌打動了我,”藍月在手機那頭輕哼了一聲道,“你還應該感謝維米爾,是他的畫冊打動了我……”
“對!對對!”我忙笑着附和道,“我還應該感謝TV,感謝MV,感謝ADV……”
“得,別發表獲獎感言了,”藍月在手機那頭笑着嗔我道,“ADV又是什麼東西?”
“英文‘動詞’的縮寫!”我嘿嘿一笑道。
“服了你了!”藍月有些哭笑不得。她說話帶着喘,像是在走路,“你現在在哪?”
“在你家門口,”我趕緊接道,“你在哪?月兒,我去接你!”
“我都到樓下了!”藍月道。
我啊了一聲道:“那我馬上下來!”
掛了電話,我就拔腿朝電梯間跑過去,乘電梯下樓,剛走出單元門口,就見藍月從遠處走來……
我迎了上去,心裡在打鼓,咚咚咚的,到底要不要按顧小野說的做?直接把藍月拉進懷裡嗎?然後一通強吻?
倆人相對而行,距離越來越近。近到我們之間的距離只有兩三米時,倆人都頓住了腳步。
要死就死吧!怕什麼!人就一輩子,什麼出格的事都不幹,那多窩囊!
這樣一想,我就向前竄了一大步,張開雙臂……
但就在這個節骨眼上,藍月突然原地蹲了下去,我抱了一團空氣……
“腳好疼呀!”藍月用手揉了揉腳,“早知道今天不穿這雙鞋出門……”
她擡頭見我傻傻地向前伸出雙臂,微微蹙眉道:“你在幹嗎?阿默……”
“沒、沒什麼,”我窘迫難當,趕緊把雙臂抽了回來,“我、我只是以爲你要起來,我想拉你一把……”
“還不至於,”藍月擡頭朝我一笑道,“只是今天走路有點多,鞋又緊……好了,既然有紳士在邊上,那就請紳士借我一隻手吧!”
說着她把手伸給我,我訕訕笑着,伸手拉住她的手,把她拉了起來……
“你喝酒了嗎?”我的鼻翼聳動,看着她問。
藍月朝我莞爾一笑說:“小酌了兩杯!”
我“喔”了一聲道:“跟誰喝酒了?”我故作隨意一問。
“一個同事。”藍月道。
我脫口而出道:“任昊?”
“咦?你知道他的名字?”藍月很是意外地看着我問。
好吧!穿幫了!
“那個,”我摸了下鼻子道,“就是前面跟阿姨聊天的時候,阿姨無意中提了一句,也沒什麼的,呵呵呵。”
我沒有把藍彥供出來,委屈了一把阿姨,藍月定然不會去找她媽質問的!如果我說是藍彥說的,她肯定會找藍彥麻煩!
“我媽隨便一提,”藍月看着我說,“你就記住人家的名字了?”
“那當然啊!”我訕訕笑道,“我對在你身邊徘徊的男人,都是一級戒備!我恨不能在你身上貼上標籤‘此女我有,閒人勿擾’……”
藍月噗嗤一聲,掩嘴看着我笑了。
“阿默,”她笑看着我道,“我知道你是想問,我和任昊有沒有什麼對吧?”
“那你們……應該沒什麼吧?”我摸着鼻子,看着她訕訕一笑道。
“我先問你,”藍月看住我的眼睛說,“你跟張娜有沒有什麼?”
“我和張娜?”我愣了一下,旋即一笑道,“我和張娜怎麼會沒有什麼呢?我們之間的牽扯就太多啦!”
“看吧看吧!”藍月突然背過身去,哼聲道,“我就說!那天你們還在一起滾草坪……”
我去!滾草坪?是滾牀單的近義詞嗎?我沒想到她是爲這個生氣,我還以爲她是因爲我沒及時去她學校接她生氣呢!
“這個,你就誤會啦!月兒!”我走近她,輕輕把她雙肩扳過來,“昨天傍晚,我們是被狗繩絆倒啦!”
“怎麼那麼巧?”藍月蹙眉看着我道,“狗繩子就恰好把你們倆人都絆倒了?”
莫非你怎以爲我和張娜衆目睽睽之下就要滾草坪,即便我們在飢渴,也不至於此吧!
“是啊!”我向藍月解釋道,“誰知道那麼巧,憨豆恰好就把我和張娜的腿給纏一塊了!”
事實上並非是倆人倒在一起,是倆人和一條狗!我和張娜因此都淪爲那些愛狗人士的笑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