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駕車駛出了醫院沒多會兒,手機就響了。
我抓起手機一看,是張娜打來的。
“啥事?”我目視前方,隨口問道。
“昨晚死哪去了?”張娜在手機那頭道。
“月兒生病住院,”我對手機那頭道,“我在醫院陪牀,藍媽媽年紀大了。”
“真是個好女婿!”張娜在手機那頭道。但聽不出她這話是褒是貶?
“啥事?”我道,“我開車呢!”
“今天你帶豆豆去寵物醫院看看,”張娜在手機那頭道,“豆豆可能是受涼了,從昨天下午就開始鬧肚子!”
“你怎麼不去?”我打了一下方向盤,隨口道。
“我要是能去,還叫你啊!”張娜在手機那頭衝我道,“我今天要去趟衛生局,他們打電話叫我去一趟!”
“衛生局?”我皺了下眉梢道,“他們叫你幹嗎?”
“可能是關於我店子的事情唄!”張娜在手機那頭道,“還能是啥!別廢話!趕緊送豆豆去看醫生!”
“我現在在紅十字會醫院這邊,”我道,“你看,明天再送豆豆去看醫生唄!”
“明天?”張娜在手機那頭怒聲說,“到明天豆豆有個三長兩短,你負責啊!”
“我幹嗎負責?”我道,“我又不是豆豆什麼人!”
“你不是自稱是它爹嗎?”張娜道,“現在你兒子病了,你就這麼不負責任!上次因爲你豆豆已經危險過一次了,你再讓豆豆陷入危險,我會跟你拼命的你知道嗎?”
“什麼上次?”我道。
“就你去金沙鎮拍廣告片那次!”張娜道。
我笑了一下道:“陳年往事還記着幹嗎?”
“少廢話!我只問你,”張娜衝我道,“你帶不帶豆豆去醫院!”
“問題是我今天有特別工作,”我道,“不方便啊!”
“什麼特別工作!”張娜衝我道,“現在七點多一點點,那家寵物醫院早點七點就開門了,你跟周總關係那麼好,就算遲到一小會有什麼關係!你就是一上午不去,也沒人敢找你麻煩!”
“好吧好吧!”我籲出一口氣道,“我一會回家,你把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
我心想昨天阮子健十一點纔出門,今天也應該不會太早出門吧?現在七點多一點,我八點把豆豆送到寵物醫院,拿點藥打個針應該不會要多長時間。然後我再去梅嶺山麓下候着阮子健。
豆豆放我車上就行,反正我讓它不要動,它連尾巴都不敢搖一下,我讓它安靜,它都不敢亂叫一聲。
回到家裡,張娜還沒出門,她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圈後,就扭轉身朝陽臺上走去,嘴裡咕噥着:“氣色這麼差,昨晚一定勞累過度!”
什、什麼意思?
我愣看着她,心想這弦外之音玩得也太有水準了吧!
“愣着幹嗎?”張娜在陽臺上衝我怒道,“趕緊的啊!做事磨磨蹭蹭,不像個男人!”
尼瑪!你內分
泌失調啊!一大早凶神惡煞的!
我走到陽臺,把豆豆抱了起來,豆豆見了我,搖了搖尾巴,不像從前那麼歡快和有活力。看來是真生病了!
走到房門口,我突然頓住腳步,回頭盯着張娜道:“你確定豆豆不會拉我身上?”
“你秀逗啊你!”張娜怒視着我道,“豆豆是鬧肚子,不是大小便失禁!如果它要拉,它會讓你知道的!昨晚上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豆豆跳到牀上把我鬧醒了,我剛想一腳把它踹下牀時,突然想起它今天鬧肚子,然後我就打開臥房的門,豆豆就竄了出去,跑到衛生間裡去拉了!拉完了我交它進我臥室,它就不進去了,因爲它知道它可能還要拉,不想吵着我睡覺!”
“好吧!”我擡手摸了下鼻子,笑笑道,“豆豆一向很聰明!”
“拉他身上!兒子!”張娜衝豆豆說,“最好拉那壞人一身!”
豆豆仰頭看我,嘴裡嗚嗚嗚叫了幾聲,像是在安慰我,它絕不會拉我身上的!
我下樓,把豆豆放在副駕駛座上,發動車引擎,駛出了彩虹小區。
爲了以防萬一,我還找了一疊報紙墊在副駕駛座上。這車是周映雪臨時配給我用的,而且是輛嶄新的車,豆豆要是拉這車上,我怎麼向周映雪交差?
在去寵物醫院的路上,我撥了雷鳴的手機號碼,讓他等我,我可能會晚到一個小時!
我在寵物醫院其實總共也就待了半個小時,因爲我來得很早,不需要排隊,寵物大夫給豆豆看了病,打了一針,又給開了幾瓶藥,讓我回家配在狗糧裡給豆豆一起吃了。
我駕車離開了寵物醫院,載着豆豆徑直趕往梅嶺山麓,我到了昨天的地方,卻沒看見雷鳴!
這個位置很偏僻,一片小樹林擋住了前面的視線,但又沒完全擋住。我們昨天就是從這片小樹林裡的縫隙裡往外窺探着,阮子健的車經過時,我們都能看到。但是從那邊的路上扭頭看這片小樹林,卻看不出異樣來。
這大概是因爲人類視覺上的錯覺在作怪吧!
我把黑色奧迪車緩緩停在了小樹林後面,拉上手剎,扭頭看憨豆。憨豆老實地坐在副駕駛座上,也仰着腦袋看着我,嘴裡嗚嗚嗚的,像是對我對它的關注做出迴應。
“兒子!”我伸手摸摸它的腦袋,“待會你乖乖待在後座上玩兒,你爹我今天要帶你去玩兒刺激!”
憨豆嗚嗚嗚又低聲叫了幾聲,好像在說它沒意見。
突然,從我身後的樹林沖出來一個人影,還沒等看清楚對方的模樣,對方已經撲到了車窗跟前,嚇得憨豆蹲踞在副駕駛座上,衝車窗外的人影汪汪汪吠叫起來……
我定睛看向貼在車窗玻璃上的那張男人的臉,回頭衝憨豆打了“噓”的手勢……
雷鳴拎着一個塑料袋,笑着離開了駕駛座的車窗玻璃,繞過車頭,走到副駕駛座邊上,拉開車門,看看座上的憨豆,擡頭笑看着我道:“嘿!你家的狗狗?”
“對!我兒子!”我衝他道,“你下次別突然
衝出來,很危險!”
“開玩笑呢!”雷鳴搔了下後腦勺,衝我哈哈笑道,“有啥危險,我又不攻擊你……”
“是你危險啊!”我瞪着他道。
“我?”雷鳴疑惑地眨眨眼睛道,“我有啥危險?”
“因爲我會攻擊你啊!”我搖搖頭道,“我對從身後突然接近我的人非常敏感,幸虧剛纔隔着車窗玻璃,不然你就慘了!在那種情況下,我通常都是下狠手,不是撩陰就是插眼!在這種環境下,從身後突然接近我們的人通常都是來者不善,先打了再說!”
“你還有這習慣?”雷鳴衝我嘿嘿一笑道。
“我壞習慣很多!”我看着他道,“上車吧!把豆豆丟後座上去!”
雷鳴上車坐下,遞了我一支菸,他自己也點上一支,對我道:“不知道那小王八蛋今天什麼時候出門?”
“不好說!”我道,“也不知道他昨晚什麼時候回家的!”
“要是能像電影裡演的那樣,在他車裡裝個微型定位儀,那就輕鬆多了!”雷鳴笑看着我道。
我哈哈一笑道:“那是專業人士做的事!我們業餘人士還是老老實實守着吧!不過你放心,我今天準備了幾個盒飯,這個季節飯菜又不會餿,至少餓了我們有飯吃了!”
雷鳴笑着點頭道:“昨天沒經驗,今天可不能再像昨天那樣遭罪了!你猜我塑料袋裡裝的啥?”
“啥?”我道。
“水果啊!”雷鳴哈哈一笑道。
“靠!行啊!”我擡手摸了下鼻子笑笑道,“這下齊全了!就算在車裡待上一整天,也不會嫌長!”
“對了,”雷鳴擡頭看着我道,“昨天你跟蹤花貓有什麼發現?”
“知道他住哪了!”我笑了一下道,“還知道這小子欠人家高利貸!”
“高利貸?”雷鳴睜大眼睛看着我道,“那小子不是作死嘛!”
“對啊!不作死就不會死!”我訕訕笑道,“但是那種人跟我們常人的想法都不同!他們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憂!挺好的心態!”
“可那小子不過是阮家的一條狗而已!”雷鳴對我道,“跟蹤他有什麼用!”
“對啊!”我摸了下鼻子道,“我只是突然好奇,我也知道花貓跟梅嶺山莊的火災沒什麼關係!後來我想想,也覺得可笑,難不成梅嶺山莊的大火還是他放的不成?”
聽我這麼一說,倒是啓發了雷鳴的思路。
“兄弟!”他睜大眼睛看着我道,“你說這花貓會不會因爲急於想還清高利貸鋌而走險呢?如果阮家人許諾他,只要敢在梅嶺山莊放一把火,他被高利貸糾纏的日子就一去不返了!如果是這樣,你說那小子會不會狗急跳牆?”
“這個,”我擡手摸着鼻子道,“不太可能吧!這花貓看上去不像有那豹子膽的人!況且如果真是那樣,火已經放了,高利貸爲什麼還沒還呢?要知道高利貸跟滾雪球似的,多欠一天,雪球就滾更大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