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北禪吃着糖果,賈思邈泡在藥桶中。
徐北禪念着最好的學校,賈思邈很是苦逼地翻看着各種醫療典籍,自學成才。
徐北禪有很多功夫好的老師,賈思邈的功夫都是賈半仙教的。
徐北禪……連媳婦都找好了,賈思邈還是吊兒郎當的孤家寡人一個。你說,這有可比性嗎?想起來,賈思邈都有一種要尿在徐北禪身上的衝動,趁着天寒地凍的,凍死他算了。
這樣走了差不多有十五、六分鐘,終於是來到了一棟看上去很有滄桑感的樓房前。在歲月和風霜的洗禮下,樓房的牆壁都有些斑白了,甚至是有的地方,都漲了苔蘚。難道說,徐家人會站在這樣的地方?賈思邈又掃視了一眼周圍,旁邊的一棟棟的高樓建築,別的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相比較豪華、奢侈的聞仁山莊,燕京徐家的人更是要低調得多。這裡哪還像是住人的地方?倒像是一個部隊,戒備森嚴,連點現代生活的氣息都沒有。越是這樣,賈思邈的心就越是下沉,南江霍家、商家、秦家,還有江南席家,徽州鄭家、陳家,以及聞仁家族,賈思邈都跟他們打過交道,可這些家族加在一起,估計都沒有燕京徐家更是讓人心生恐懼。
這是一種來自於內心深處的,久久揮之不去。
看來,這個退婚並不像是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啊。
在樓下,站着一個身材瘦高,有着幾分儒雅模樣的中年人,他的臉型稍長,顎下有幾縷鬍鬚,穿着一件羽絨背心,外面披了件大衣,正笑望着走過來的唐子瑜、賈思邈等人。站在他身邊的,是幾個身子精壯的青年,太陽穴微微凸起,應該都是內勁高手。
在不遠處,有一箇中等身材,紅臉的老人,他長着酒糟鼻,眼睛很大,眉毛很長,兩邊的眉梢都要低垂下來了。他穿着一件破舊的棉襖,腳上是一雙棉鞋,正在那兒揮舞着掃把,彷彿是眼前的一切,都跟他沒有任何的關係。
那中年人呵呵笑道:“子瑜,你這是第一次來燕京市吧?怎麼樣,還習慣吧?”
唐子瑜往前走了幾步,就抱住了那中年人的胳膊,笑得很甜:“徐伯伯,這才幾年沒見,我都快認不出你來了,你真是越來越年輕了。這要是在街道上碰到了,我非叫你大哥不可。”
“啊?哈哈。”
徐明朗大笑着,很是疼愛地撫摸了幾下唐子瑜的秀髮,大聲道:“走,趕緊進屋,外面冷啊。”
唐子瑜沒有來過燕京,但是徐明朗和徐北禪都去過蜀中。有一年冬天,爲了促進徐北禪和唐子瑜之間的感情,徐明朗和徐北禪在蜀中呆了一寒假,一直等到唐子瑜開學去紐約了,才離開。所以,彼此間也沒有什麼生疏。
唐子瑜跟着徐明朗往裡面走,賈思邈和李二狗子、吳阿蒙剛要跟着進去,卻讓那幾個精壯的青年給攔住了,低喝道:“你們請跟我們到這邊來。”
李二狗子叫道:“什麼意思?”
“風雨樓禁止外人入內。”
“風雨樓?”
這棟樓歷經風雨,倒是跟名字挺貼切的。不過,賈思邈和李二狗子、吳阿蒙的心裡都挺不爽,什麼意思啊?到這兒來了,還要分個三六九等,他們幾個小跟班就不能跟着唐子瑜進去了唄?
李二狗子怒道:“什麼是外人啊?你們把我們當成了唐子瑜的下人了?”
“難道不是嗎?”
“他們是我的……很好的朋友。”
唐子瑜臉色陰沉,往後退了幾步,大聲道:“徐伯伯,早知道你們徐家是這樣,那我就不過來了。二狗子,咱們走。”
這丫頭還真是有性格,轉身就走。而賈思邈等人,也立即跟在她的身邊。
徐明朗瞪了那幾個青年兩眼,大笑道:“子瑜,怎麼還耍起小孩子的脾氣了?是他們不對,我罵他們就是了。走,一起進來吧。”
唐子瑜撇撇嘴,和賈思邈等人一起走了進去。那幾個精壯青年就站在門口,虎視眈眈地盯着他們幾個,很不友善。看他們的架勢,生怕賈思邈等人會對徐明朗不利似的。看到他們進去了,他們也跟着走了進去。
大廳中,很簡樸,整潔。
擺放着幾張老式的沙發,連沙發套都洗的泛白了,茶几破了一個角,看得賈思邈和李二狗子等人再次傻了眼。怎麼……怎麼會這樣啊?徐家人是太會過日子了,還是摳門兒啊?人活着,還不就是圖個舒坦嘛,他們又不是沒錢,怎麼不享受呢。
不過,房間中的供暖挺好的,溫度估計得有二十五、六。幾個人一走進來,李二狗子和吳阿蒙就熱得不行了,本想將外套脫下來,有些不太好意思。賈思邈還是一身圓領的中山裝,裡面是白色的襯衫,很單薄的樣子。他是習慣了,一年四季都是這樣,有純陽絕脈的關係,越冷越舒服。
很快,茶水端上來了。賈思邈和李二狗子、吳阿蒙也有份兒,只是聞着,就有着一股氣人心脾的清香,這是武夷的極品大紅袍啊?太熱了!李二狗子也顧不上那些了,將外套給脫掉了,就這樣放到了膝蓋上。然後,他手捧着茶杯,就像是喝涼水一樣,吹了吹,一口氣給幹了下去。
什麼味兒?他吧唧了兩下嘴巴,搖頭道:“不解渴啊?咱們這兒有沒有涼白開?”
“涼白開?”
微微一怔,徐明朗笑了笑,讓人給端上來了一大碗涼開水。這下,李二狗子的眼珠子都直了,咚咚咚一口氣給幹了下去,長出了一口氣,真是過癮啊。
徐明朗問道:“子瑜,你爹的身體挺好的吧?”
唐子瑜點頭道:“挺好的……”
兩個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說笑着,那幾個精壯的青年就在旁邊看着,房間中的氣氛,透着股子沉悶,讓人感覺渾身都不自在。
李二狗子有些想不明白,不就是來退婚的嗎?怎麼還這麼磨嘰啊?現在,是社會主義社會,講究的是婚姻自由,言論自由,怎麼到了徐家和唐子瑜這兒,就變成這樣了?這是典型的包辦婚姻。
其實,事情又哪裡像李二狗子想象中的那麼簡單?他是李家坳出來的,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纔不會去想這樣、那樣的事情。可唐子瑜不一樣啊,她的背後是整個蜀中唐門啊?再換句話說,這件事情關係着唐門今後的發展,豈容她能亂來的?所以說了,這也是大家族女孩子的一種悲哀。
噗噗!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音傳來,一個身着紅色羽絨服,深色牛仔褲,扎着圍脖的青年,急匆匆地跑了進來。他的身上、頭髮上還沾着白雪,也顧不上去擦了,興奮道:“子瑜,你什麼時候過來的?怎麼也不事先給我打個電話,我好去接你啊。”
這個青年差不多有一米九的身高,他的臉型好像是鬼斧神工給精雕細琢出來的,眼睛很大,眉毛又細又長,嘴脣很薄,皮膚也夠細膩。他的頭髮稍微有點長,很飄散,有一縷低垂下來,剛好遮掩到了眼角。
難道他就是徐北禪?
李二狗子都不得不低聲說一句:“賈哥,他比你帥啊,你有壓力了。”
要說,一個人帥倒也沒有什麼,商甲舟、聞仁慕白等人,哪個不是超級帥哥啊?關鍵是氣質和魅力,賈思邈就是這樣的人。可眼前的這個青年,絕對是那種氣質流,要是跟他走在一起,街道上那些女孩子的注意力,肯定是都落在他的身上。
突然,賈思邈有了一種要狠狠地揍徐北禪一拳頭的衝動,真像是二狗子說的那樣,很有壓力啊。
徐明朗責備道:“北禪,你怎麼纔回來啊?子瑜在這兒等一會兒了。”
徐北禪笑道:“子瑜,這事兒是我不對。你是第一次來燕京吧?這幾天我也沒什麼事兒,我陪着你把王府井、故宮、天壇、頤和園等等地方都逛一逛……”
“徐大哥,不用了。我……”
“你怎麼了?是不是剛到燕京,還不太適應這兒的氣候啊?”
“不是……”
“沒事,在這兒呆幾天,慢慢就適應了。”
不得不承認,這絕對是一個相當有魅力的青年,別說是拒絕了,唐子瑜都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了。突然,她的內心中涌起了一陣強烈的愧疚感,就像是犯罪了一樣,都不敢去直視徐明朗和徐北禪的眼神了。她低垂着頭,紅着臉蛋,雙手糾纏在一起,很是緊張。
這是要壞菜啊?
“子瑜,咱們來也來了,看也看了,該走了吧?”
連賈思邈自己都沒有想到,怎麼會突然間冒出來這麼一句話呢?難道說,他一直深愛着唐子瑜,這是在吃徐北禪的醋?不能,絕對不能。不過,眼前的情況,已經不容他再想下去了,因爲他的話,就像是石頭丟進了湖水中,瞬間激起了陣陣地波浪。
徐明朗皺了皺眉頭,問道:“子瑜,這人是誰啊?怎麼沒大沒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