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仲光是吳中醫派的宗主,也算是中醫名宿,在蘇州一帶相當有聲望的一個人。
當時,賈思邈遍覽祖國的名山大川,拜訪名醫,也跟吳仲光見過面,還切磋過。只不過,當時的賈思邈都戴着鬼面,他的身份是“鬼手”。而現在?他的身份是市第一人民醫院的一個小大夫。
這兩者相差,何止是十萬八千里啊。
賈思邈衝着於純使了個眼色,於純笑着走了過來。
這個女人……白勝凱的眼珠子當時就直了,還有這樣極品的女人嗎?她那板栗色的捲髮隨便地一紮,渾身上下透着萬種風情。女人是禍水,而她?估計就是用這種禍水做成的,只是瞅着就夠讓人心神盪漾的。
一時間,白勝凱的魂兒都不知道跑到了什麼地方,還是賈思邈咳咳了兩聲,他這才反應過來,可不敢再去看於純了,呼吸都有些緊張了,趕緊小跑兩步走在前面,訕笑道:“那個……我在前面帶路。”
於純挽着賈思邈的手臂,笑盈盈的道:“厲害啊,果然不愧是鬼手,我看中的男人。”
賈思邈皺眉道:“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呢,你不能矜持點兒啊?”
於純道:“我這是天性使然,不扭捏,不做作,怎麼了?你不喜歡我這樣悶騷的樣兒?”
賈思邈道:“我是希望你對別人悶,只對我騷,明白?”
這就是悶騷的意思嗎?於純像是個委屈的小女生,點頭道:“好吧,你是當家的,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好嘍。”
在賈思邈沒有來到市第一人民醫院之前,白勝凱在醫院中,那也是相當有名望的大夫。他在醫院有自己的單身公寓,而吳仲光就是住在這個單身公寓中。
一室一廳的房間,裝修的不是那麼豪華,但是生活用具是一應俱全。一個單身男人……偶爾帶個小護士回來過夜,最是適合不過了,就是不知道白勝凱有沒有幹過這樣的事情。不過,根據賈思邈的估計,十有八九是幹過。
誰又不是聖人呢?而白勝凱無論長相、身段、魅力什麼的,是比賈思邈差一些,卻也是相當吸引小女生的。只可恨,自己不能長時間住在醫院中,否則,又哪能輪到白勝凱呢?但願,他不是那麼禽獸,還能給自己留幾個。
這事兒,等抽空要跟他說一下。
吳仲光是個身材瘦高的老人,兩邊有些斑白,卻是精神矍鑠。當賈思邈和於純跟着白勝凱走進來,吳仲光正坐在沙發上,翻看着一份醫學雜誌。
白勝凱往前緊走了兩步,激動道:“師傅,賈大夫來了。”
“賈大夫?”
吳仲光更是激動的模樣,他放下雜誌,趕緊站起身子,問道:“我聽勝凱說,你會一指切脈術?”
賈思邈微笑道:“吳先生好,我是會那麼一點兒。”
吳仲光道:“那……你這個一指切脈術是跟誰學的?”
“跟我爺爺,他是嶺南的賈半閒。”
“原來賈先生是你爺爺呀?”吳仲光的呼吸都不順暢了,問道:“你能不能給我看看,一指切脈術是怎麼樣的?”
跟隨了師傅這麼多年,白勝凱自然是知道吳仲光是個什麼樣的人,這人比較自負。在蘇州一帶,提起吳中醫派的吳仲光,中醫界的人都要尊敬三分。可是如今呢?一樣是有人尊敬,卻不是別人,而是吳仲光。
這是怎麼個情況?白勝凱就有些發懵了,倒是於純,盈盈地笑着,對於吳仲光的反應,一點兒也不意外。
賈思邈就輕輕地將一根手指搭在了吳仲光的手腕上,停頓了有幾十秒鐘,笑道:“自蘇州一別,有三年多了,吳先生氣血暢通,身子還是這麼硬朗啊,就是脈搏跳動有些快了點。”
見到你了,能不加快嗎?吳仲光顫聲道:“你是鬼……”
“大白天的,說什麼鬼啊,我是人。”
“對,對,你是人。”
吳仲光連連點頭,聲音中帶着幾分恭敬:“鬼……哦,賈大夫,快請坐,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上次,你指點我的衛、氣、營、血的辯證治法,讓我受益匪淺啊。”
賈思邈道:“吳中多名醫,吳醫多著述,溫病學說倡自吳醫!是吳先生等吳中醫派的人,對中醫事業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在這一點上,我對吳先生等人敬仰的人啊。”
吳仲光趕緊道:“賈大夫可千萬別這麼說,如果不是你指點我,又哪能有我吳仲光的今天?這次來到南江市,我就是隨便溜達溜達,沒有想到會遇到故人,真是人生大幸事啊。賈大夫,等會兒,咱們一定要喝一杯,我剛好是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說。”
轉身,吳仲光大聲道:“勝凱,這午飯的時間也快要到了,你趕緊去預訂酒店,快去。”
賈思邈笑道:“不用那麼麻煩,白大夫,你就去食堂打幾份飯菜回來,我們隨便吃一口就行。”
吳仲光道:“哪能去食堂呢?既然賈大夫這麼說了,勝凱,你就去酒店預訂幾樣酒菜,打包回來吃。”
“是。”
白勝凱答應着,內心中卻是充滿了迷惑,賈思邈到底是什麼人呀?不就是會一手一指切脈術嗎?師傅吳仲光也不至於對他這樣恭敬吧?看師傅的架勢,分明是把賈思邈當成了老師一樣對待。沒聽到他剛纔說嗎?是賈思邈指點他衛、氣、營、血的辯證治法。這麼說,賈思邈跟師傅不僅僅認識,而且關係匪淺啊。
當時,吳仲光來到南江市,白勝凱就是隨口那麼一說,現在看來,這是歪打正着了。他可不敢怠慢了,趕緊轉身跑了出去。
於純微笑道:“思邈,吳先生,你們聊着,我跟白大夫一起去吧。”
白勝凱有些受寵若驚,搓着手,緊張道:“那個……我自己去就行,沒事的。”
於純道:“反正我也沒有別的什麼事情,走吧。”
啪!門一關,房間中就剩下了吳仲光和賈思邈。
這下,吳仲光是放開了,問道:“賈少,自從上次蘇州一敘,就再也沒有了你的消息。你一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我又不知道怎麼找你,真的沒有想到,你會在南江市……”
賈思邈微笑道:“這就算是緣分吧?哦,對了,吳先生,你剛纔說是找我有事情?是什麼事情呀?”
吳仲光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問道:“賈少,我冒昧的問一下,那個……女的,跟你是什麼關係?”
“朋友。”
“我感覺她很不簡單啊。”
吳仲光道:“你知道,我是蘇州人,距離閩州市挺近的。我懷疑,她是陰癸醫派的妖女,我跟你說……”
吳中醫派和陰癸醫派都是江浙一帶,以吳仲光這樣的人,自然是對陰癸醫派要了解一些。這點,賈思邈還真不奇怪,笑了笑道:“沒事,我心裡有數,你還是說說你找我的事情吧。”
既然賈思邈都這麼說,吳仲光當然是不好再說,明明知道房間中沒有人,他還是左右看了看,這才低聲道:“我們江浙一帶最厲害的醫道高手,就是號稱‘仙佛’的聞仁老佛爺了,在這一帶的吳中醫派、陰癸醫派等等幾家門派,向來是都以聞仁老佛爺馬首是瞻的。你鬥醫敗在了他的手中,是他用陰狠的伎倆,你肯定是不甘心吧?”
兩年前,“鬼手”敗給了“仙佛”,這是中醫界影響最大的事情,而聞仁老佛爺更是不吝地宣傳,幾乎是整個中醫界都知道了。只不過,其中的內幕,卻鮮爲人知。吳中醫派就在江浙一帶,吳仲光倒是知道一些事實的真相。
賈思邈淡淡道:“哦?這種事情有什麼甘心不甘心的,我現在在南江市過得挺好的,不想再因爲聞仁老佛爺,來打擾了我的生活。”
“我跟你說的這件事情,跟聞仁老佛爺有關。”
“哦?他又怎麼了?”
“韓國人拿着《東醫寶鑑》去申報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文化遺產,這事兒震驚了我們華夏國的中醫界。這事兒,讓國家衛生部也相當惱火,他們打算把中醫系統化,成立一個華夏中醫公會,用國際上的先進戰略思想,來經營發展中醫、發展中醫。一旦這個中醫公會成立,將是對我們華夏國古老中醫門派的一種變革,而中醫事業勢必將走向全世界。”
“什麼?華夏中醫公會?”
這話,讓賈思邈狠狠地吃了一驚,問道:“這件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我怎麼一點兒小心都不知道啊?”
吳仲光道:“是聞仁老佛爺告訴我的。”
“聞仁老佛爺?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他在衛生部有人,在這個決議剛剛提出的時候,他就知道了。現在,這個決議終於是有了些眉目,要在全國各大醫院,或者是古老中醫門派中,選舉出一人來當華夏中醫公會的會長。聞仁老佛爺把江浙一帶的中醫世家、門派,還有一些比較有名望的中醫名宿都叫了過去,在一起開了個會議,他希望我們能夠一起來推舉他來擔任華夏中醫公會的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