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人,肯定是能殺了賈思邈和秦破軍等人,可不要忘記了那句話,狗急了還跳牆呢。人一旦沒有了活路,爆發出來的力量。對於鐵戰和鄧涵玉、姚芊芊等人來說,當然是能夠兵不血刃,將賈思邈給拿下最好。
一旦拿下了賈思邈,其他人又算的了什麼?即便是真的放掉了,想要再幹掉他們,也不是什麼難事。現在,賈思邈果然是中了套,鐵戰和鄧涵玉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喜色。不過,姚芊芊卻暗暗蹙了蹙秀眉,畢竟她跟賈思邈在一起的時間,比鐵戰、鄧涵玉的時間要多得多,對他還算是比較瞭解的。
像賈思邈這樣的人,又豈肯輕易投降?這其中,估計是有詐。
這倒是讓姚芊芊猜對了,賈思邈纔不會去真正地投降。誰的心裡都明白,他要是投降了,肯定會遭受到難以想象的折磨。扒皮抽筋、點天燈、凌遲……這些,任何人想起來都頭皮發麻的刑罰,很有可能會在賈思邈的身上用個遍。
因爲鐵戰等人,實在是太恨賈思邈了。而賈思邈這樣做,就是在拖延時間,這樣再打下去,秦破軍、王實等人一個都甭想活着離開。他唯一希望的,就是廖順昌、大張和老李等人趕緊過來,否則,他是真的抗不下去了。
來南江市這麼久了,賈思邈第一次感到了絕望。沒辦法,任何一個人,哪怕是洪門門主羅道烈,面對着鐵戰、鄧涵玉、於繼海、姚芊芊這樣的人圍攻,想要逃脫出去,也是比登天。
他是人,不是神,沒有那種揮手之間,檣櫓灰飛煙滅的霸舉!
在鐵戰和鄧涵玉等人的眼中,賈思邈是上當了,而在賈思邈的眼中,則是鐵戰等青幫的人上當了。雙方都樂呵呵,這樣比什麼都強。誰想到,秦破軍和王實,還有剩下的不到十個飛鷹堂和秦家弟子,卻堅決反對。他們渾身上下都是鮮血,湊到了賈思邈的身邊,眼神中很是堅韌和決絕。
爲什麼要投降?
寧可站着死,不可跪着生。人活着,爭的就是這一口氣。用賈思邈的命,換取他們大傢伙的命,他們還有臉苟且偷生下去嗎?他們幾乎是異口同聲的道:“不行,我們不走。賈少,跟他們拼了。”
賈思邈叱喝道:“拼什麼拼?難道你們忘記了你們都是有家人的嗎?你們死了,你們的家人怎麼辦?”
這句話,正中這些人的要害。人活在世上,有太多的羈絆,這一條命可不都是自己的,是自己的父母,是自己的兄弟姐妹,是自己的朋友的。沉默了有幾十秒鐘,這些人又齊聲道:“我們就算是不孝子了,也不能讓你白白的去送死。”
剩下的這十來個人,大多都是飛鷹堂的人,還有幾個是秦家的弟子。說句實在話,賈思邈跟他們還真不太熟悉,而他們,在這個生死攸關的時刻,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着實是讓人感動。
不過,賈思邈的這份感動,只不過是百分之一,其餘的百分之九十九,是想爆踹他們一頓。老子這麼精明的計劃,卻讓你們給破壞了。你說,萬一把青幫的人給惹惱了怎麼辦?他們一發狠,上來把己方人都給幹掉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鐵戰嘆聲道:“唉,賈思邈,既然你的兄弟們都這麼講義氣,我就成全你們……”
賈思邈連忙道:“別呀?你們別聽他們的,我投降是我自己的事情……”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在鐵戰、鄧涵玉、姚芊芊的耳邊低聲嘀咕了幾句話,這幾個人都皺起了眉頭。賈思邈將這一切都落在了眼中,瞬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肯定是廖順昌等警方的人趕到了。
這畢竟是法治社會,是有王法的。青幫勢力再大,那也不敢當着警方的面兒來殺人行兇。否則,豈不是天下大亂了?凡事,都有個度,彼此都不要太過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過去就行了。
這可是機會啊!
賈思邈轉身,往身後急衝,揮刀劈翻了兩個青幫弟子,大喝道:“走啊。”
這一變化,實在是太突然了,別說是鐵戰、鄧涵玉等人了,就連秦破軍和王實等人也都沒有反應過來。這是什麼人啊?剛纔,還跟鐵戰打着商量,用他的命來換取大傢伙的命。這麼一轉眼間,他就揮刀上去殺人。
好人也是賈思邈,壞人也是賈思邈,能幫他們逃出生天的,就是好的賈思邈。
愣了一愣後,秦破軍和王實等人,也跟着向賈思邈跑去。等到了賈思邈的身邊,他已經在這種迅雷不及掩耳盜鈴響叮噹之勢下,幹掉了六個青幫弟子,妖刀所過之處,血肉橫飛,很是兇狠。
鐵戰的眼珠子都要噴火了,揮着手中的鋼條,暴喝道:“殺,殺了賈思邈。”
姚芊芊在旁邊偷着樂,怎麼樣?還跟賈思邈談判,這就跟與虎謀皮差不多。他實在是太陰險了,哪是那種肯棄械投降的人啊。
警車的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響。秦破軍和王實等人都樂了,精神異常振奮,這說明,警方的人就到了呀。有了求生的希望,他們掄刀都有力氣了。與此同時,賈思邈和秦破軍、王實等人還齊聲大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那些青幫弟子都撲殺了上來,將賈思邈等人給圍在中間,這可把鐵戰、鄧涵玉、於繼海等人給氣了個夠嗆。他們衝不到賈思邈等人的身邊去,這些青幫弟子們很難對賈思邈等人的生命構成威脅。
這不是幫了倒忙嗎?
於繼海倒是想狙掉了賈思邈,可四面八方都是人頭,這又是在梅林中,根本就捕捉不到賈思邈的人影兒。啪啪!幾聲槍響,廖順昌等警方的人,終於是趕了過來。於繼海一拳頭砸在了地面上,罵了句:“叉他媽的,這都讓賈思邈給逃了。”
賈思邈等人喊道:“警察同志,救命啊。”
警方的人,來了有三十多個,他們一擁而上,將賈思邈和王實等人給團團圍住,保護在了中間。這下,鐵戰和鄧涵玉等青幫的人,也不好再衝上去了。難不成,真的要襲警,把現場的人都殺掉?那樣,勢必會引起軒然大波不可。
三十多個警察,全都遭受到殺害,何化亭都罩不住,都有可能引起中央的注意。中央的人一追查,哪裡還有青幫的好果子吃。
鐵戰不甘心,可還是下了命令,讓這些青幫弟子立即都散去,退到梅林中,不得在對賈思邈等人展開攻擊。
看着賈思邈等人的慘樣兒,廖順昌暴怒道:“這是怎麼回事,誰幹的?”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不過,這纔是突出了廖順昌的老辣,經驗豐富。鐵戰等人不敢拿他們警方的人怎麼樣,他們也一樣不敢拿鐵戰等人怎麼樣。人家可是青幫中人啊?放眼望去,得有一百多人。他們警方纔三十多人,跟人家一百多人硬碰,無疑是以卵擊石。
他裝作不知道,就是在給鐵戰臺階下。
鐵戰拱拱手,笑道:“哎呀,這不是廖局長嗎?我們可都是無辜的市民,還請廖局長明察。”
“哦?是鐵先生啊。”
廖順昌問道:“既然你們說你們無辜,又怎麼能證明呢?”
鐵戰道:“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我們公司的人晚上來這兒搞野炊,就聽到梅林中傳來了陣陣慘叫和呼救聲,就趕了過來。然後,我就看到……”他伸手一指賈思邈等人,大聲道:“就看到他們遭受到了匪徒的搶劫,雙方打了起來。我們正要上來幫忙,廖局長就過來了。這下好了,有你在這兒,什麼事情都好辦了。”
廖順昌問道:“匪徒呢?”
賈思邈道:“一部分匪徒跑了,一部分匪徒被殺了,地上的就是。”
“這麼說,這件事情真的跟鐵先生等人無關了?”
“對,沒有任何的關係。”
“大張。”廖順昌爆喝了一聲。
“到。”大張在旁邊,很是配合地應了一聲。
“你帶着五個刑警,在這兒清掃現場,看有沒有什麼證據。賈思邈等人身上都有傷勢,我帶着他們去醫院檢查傷勢,然後做筆錄。”
事情,就這麼了結了?
在回去的路上,看着被賈思邈抱在懷中的狗爺,秦破軍和王實又看了看車內剩下的這點兒人,都懷疑這是不是在夢中。剛纔,他們連半點兒活着的念頭都沒有了,這麼一轉眼間,他們就坐在了警車上,從青幫的層層圍困中,逃出生天,實在是不敢想象啊。
沒有人說話,整個車廂內都很沉悶。
一直到了張家的私人醫院,那些傷者都安排下去搶救,秦破軍和王實這才暗暗舒了口氣。
不敢問,王實還是小心地問道:“賈少,狗爺的情況怎麼樣了?”
賈思邈苦笑道:“狗爺的傷勢很嚴重,我能做的都做了。他能不能活下去,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走,我給你倆檢查下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