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南江市的時候,沈君傲的線人讓程隆等人給抓起來,出賣了沈君傲。說是有一批毒品,從嶺南運到了南江市。結果,沈君傲等人去了,跟那些船老大、搬運工等人,發生了劇烈的衝突。
這件事情,讓沈君傲被關押了起來。
賈思邈找了秦燁,林榮桓,可一樣的束手無策。後來,還是沈君傲塞給了賈思邈一個紙條,讓他撥打這個電話。事情辦得是真利索,當天晚上打的電話,第二天早上,沈君傲就回來了。
那人是誰?
沈君傲道:“對,我去找他。”
賈思邈試探着問道:“他……是你爹?”
一怔,沈君傲點頭道:“對,他是我爹,華東軍區頭號首長沈萬山。”
不知道沈君傲跟沈萬山之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但是賈思邈想象得到,他們這對父女肯定是有故事。要不然,在狼牙特種大隊呆得好好的,沈君傲怎麼可能會突然退役?要知道,狼牙特種大隊是華東軍區最厲害、最尖銳的一支特種大隊,能夠加入到狼牙的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加進去難,想要出來,更難。
當然了,王海嘯不一樣,那傢伙是犯了軍紀,沒有槍斃掉都是萬幸了。
既然沈君傲不說,賈思邈就沒有去再追問,只是道:“君傲,要是讓你爲難的話,你就不要這樣做了。”
沈君傲道:“你是我的男人,不管做什麼事情,我都願意。”
“君傲,我值得你這樣做嗎?”
“以前不值得,但是看着你現在捱揍了,我覺得很值得。”
“啊?”
賈思邈有些哭笑不得,這算是什麼邏輯啊?照她這麼說,自己是不是要把楊威叫過來,讓他再狠狠地暴揍自己一頓?打的越重,她就越愛自己。
咣噹!房門被撞開了,楊威走了進來,聲音急促道:“君傲,你還是趕緊走吧,上面來人了,要把賈思邈帶走。”
“帶到什麼地方去?”
“那我就不知道了……”
“你真不知道?楊威,我不希望你騙我。”
楊威蠕動着嘴脣,苦笑道:“賈思邈應該是被送往君山監獄。”
“君山監獄?那兒可都是重刑犯啊。不就是一個酒精中毒事件嗎?這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
“這我知道,可是,這是上頭特批的,我也沒法兒啊。你還是趕緊走吧,有人來了。”
楊威就是一個小卒子,跟他說也沒有用。沈君傲也不想讓他爲難,不過,他叮囑了楊威幾句話,不希望再爲難賈思邈,或者是給他吃什麼苦頭。
楊威大聲道:“君傲,你放心,我保證不讓他受委屈。”
沈君傲點點頭,又深情地看了賈思邈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賈思邈咳咳道:“嗨,就這麼走了?親一個啊。”
沈君傲停下腳步,真的回身,再次親吻了賈思邈幾下,大聲道:“你保護好自己,我一定救你出來。”
看來,她和賈思邈的關係真不簡單啊。現在,楊威反而對賈思邈同情起來,找了這麼好的一個女朋友,卻不能長相廝守,也是夠可憐的。他上去,幫賈思邈的手銬給解開了,又給他戴上了,卻沒有上背銬。這樣,輕鬆了許多。
楊威道:“賈思邈,我剛纔揍你一頓,也是上邊交代的。現在,你就自祈多福吧,我幫不了你了。”
賈思邈微笑道:“謝謝,這樣對我已經很關照了。”
楊威就不明白了,都這個時候了,賈思邈竟然還笑得出來。那可是君山監獄啊?進去的犯人中,十個有九個都是殺人犯,剩下的一個還是黑道大佬兒。這麼多年來,只要是進入了君山監獄的犯人,還沒有出來過的。
當然了,真的出來的人,也是被拉到後山槍斃了。
沒多大會兒的工夫,從外面傳來了腳步聲。咣噹!房門再次被打開,走進來了幾個人。當先是一個穿着警服的中年人,他的身材魁梧,國字臉,臉上的肌膚有些坑坑窪窪的,陰沉着,很是嚴肅。
跟在他身邊的,是一個兩鬢微有些斑白的老人,看上去精神矍鑠,一身警服,倒也夠威勢。這人,正是秦破軍的爺爺,秦燁。在他們的身後,還有幾個刑警,一個個荷槍實彈的。一進入了審訊室中,他們立即分向兩邊,把槍口對準了賈思邈。
楊威嚇得一激靈,幾步走了過去,打了個立正,敬畏道:“何廳長,秦副廳長,嫌疑犯在這兒呢。”
那個國字臉的中年人就是何化亭,他走到了賈思邈的身邊,盯着賈思邈看了看,大喝道:“來人啊,將他押走。”
秦燁道:“老何,這事兒是不是再考慮考慮?要是有人追查起來,事情就嚴重了。”
何化亭冷笑道:“追查起來又怎麼樣?把賈思邈押進君山監獄,神不知鬼不覺的,誰也查不出來。”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
何化亭一點兒也不給秦燁面子,皮笑肉不笑的道:“只要是你不宣揚出去,就沒事。”
秦燁連忙道:“咱們都是警局系統的,我肯定是不會往出說的。”
何化亭一揮手,其餘的幾個刑警上來,將一個黑色的頭罩套在了他的腦袋上,然後將他給押了出去。眼睛看不到,但是賈思邈能夠感覺得到,他是被押上了一輛車。剛一上車,車子就立即行駛起來。
車上,有幾個荷槍實彈的刑警,在這兒盯着賈思邈。他的心裡明白,只要是有任何的異動,他們就有可能勾動扳機,將自己給幹掉。真的到了那個時候,他們也有話說,就說是賈思邈要逃跑,纔將他給擊斃的。
這樣行駛了差不多有兩個來小時的時間,車子就開始顛簸起來了,應該是道路崎嶇,進入了山道。君山監獄?這又是什麼地方,賈思邈還真不知道,也沒有聽說過。這要是進去了,還能再出來嗎?
賈思邈問道:“幾位兄弟,這樣一直罩着腦袋,也不是個事兒啊,能不能摘下來,讓我透口氣?”
一腳踹了過來,一個聲音罵道:“少廢話,再囉嗦,老子斃了你。”
賈思邈一個趔趄,差點兒從凳子上滑下來。這幫傢伙,一個個的都他媽的禽獸。等老子出來的,非把你們的牙齒,一顆顆的都掰下來。
這樣又行駛了幾十分鐘,終於是停了下來。看不到,估計是通過了檢查,傳來了大鐵門嘎吱嘎吱的聲響,這樣又行駛了幾分鐘,終於是再次停下來了。
“下來。”
一個刑警抓着賈思邈的胳膊,將他給拽下了車。
賈思邈的頭上還罩着頭罩,看不到外面的情況。但是,按照時間來推算,現在應該是下午兩點多鐘的時間了,陽光照映在身上,有一種火辣辣的灼熱感。即便是這樣,還沒有將他頭上的頭罩給摘下來。
上來了幾個人,押着他走進了監獄中。這下,頓時傳來了一陣陰涼、潮溼的感覺,他頭上的頭罩也終於是摘了下來。這是一道長長的通道,兩邊都是一個個的鐵門。走廊中,亮着一盞三十來度的燈泡,顯得更是昏暗,壓抑。
在賈思邈身邊的,是幾個全副武裝的獄警,他們的槍口就頂着賈思邈。沒有回頭看,估計賈思邈也能想象得到,在這個君山監獄中,四處肯定都是崗樓,高牆,鐵絲電網的,一般人休想逃出去。
這樣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再一拐,轉入了旁邊的一條通道。一直走到了最深處的一個牢房,終於是停下了腳步。一個獄警上去,將大鐵門給打開了。在燈光的照耀下,可以看得到,裡面是一排的水泥大通鋪,上面躺了十好幾個人。聽到鐵門的聲響,這些人一動不動,都沒有人往門口看一下。
“這就是你的牢房了,進去吧。”
那獄警都沒有解開賈思邈戴着的手銬,給他換上囚服,一腳將他給踹了進去,大聲道:“九爺,上面交代了,把事兒辦得漂漂亮亮的,明天,給你們多一個小時放風的時間,晚上有酒有肉。”
咣噹!鐵門關上了。
賈思邈踉蹌了幾步,終於是站穩了身子。
這個牢房中,連個窗戶都沒有,靠近裡面,有一個半截水泥牆的隔斷。隔斷的裡面,就是臭氣哄哄的大糞槽子。牢房裡面是有規矩的,靠近門邊的位置,是老大呆着的。越是新人,越是靠近大糞槽子的位置。當然了,臭烘烘的味兒也是越大。
這回,躺在水泥大通鋪上的這些犯人們,一個個的都跳了起來。
上來一個小子,捏了把賈思邈的臉蛋,笑道:“哎呦,瞅着沒?這傢伙的皮膚真挺滑溜啊。”
“可不是嗎?這要是幹起來,肯定帶勁兒。”
“新來的,有煙嗎?有錢也行,趕緊掏出來,孝敬孝敬大爺。”
一個身材魁梧,剃着鋥青光頭,臉上帶着橫肉的中年人上來了,咣咣幾腳,將旁邊的幾個犯人給踹翻在地上。這樣兇惡的人,他竟然是個和尚。頭上也有受戒,只不過點的極不規律,只是隨便地點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