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怎麼會這樣啊?
鄧涵玉睜大着眼珠子,實在是難以相信,眼前的一幕。
不是說要單挑的嗎?他積蓄了全身的勁力,就在等待着對賈思邈造成致命一擊。可人家,根本就沒有靠過來,還用弩箭來招呼這麼斷了一條手臂,腿腳不靈便的傷殘人士,他也太無恥了。
“你……你……”鄧涵玉手指着賈思邈,血水順着嘴角流淌出來。
那兩支弩箭就像是海綿一樣,有着強大的吸收力,將他體內僅存的那點力氣全都給吞噬掉了。他的腿在打顫,要不是手拄着長劍,他現在都已經倒下去了。
賈思邈理直氣壯的道:“我怎麼了?難道說,咱倆不是在單挑嗎?”
單挑,是指兩個人之間,一對一的彼此挑戰,只能有一人勝出,也叫PK。在這中間,是不能有外人攙和進來的。
現在是單挑嗎?肯定是了,只有鄧涵玉和賈思邈兩個人,王海嘯和吳阿蒙、沈君傲等人都在旁邊看着,誰也沒有上來幫忙。不管是問誰,哪怕是打官司呢,賈思邈一樣是理直氣壯,誰能挑出毛病來?不能吧,連鄧涵玉自己都挑不出毛病來。
鄧涵玉道:“可你……你也不能用弩箭啊。”
賈思邈大聲道:“用弩箭又怎麼了?有誰規定,說是在單挑的時候,就不能用弩箭嗎?鄧爺,怎麼說你也是青幫響噹噹的人物,不會是輸不起,還想賴皮吧?如果真的是那樣,你就說出來,我保證再跟你比過。”
噗!鄧涵玉張嘴噴出了一口血水,就像是血箭一樣,飆射出去了很遠。噹啷!他的劍倒了,他整個人也直挺挺地摔倒在了地上。堂堂的一代劍神,就這樣斃命身亡。
不會是裝死吧?按說,這種大人物都是不容易掛掉的呀。
賈思邈攥着摺疊弩,一點點地湊了上去,踢了鄧涵玉兩腳,沒有反應。又一腳,將長劍給踢到了一邊去,他這才把手搭載了鄧涵玉的脈門上。耶!終於是停止了跳動,賈思邈回頭,衝着吳阿蒙、沈君傲等人做了個“V”的動作,不容易啊!
他們幾個也挺興奮,這要是李二狗子在這兒,還不抱着鄧涵玉的屍體,拍幾張相片啊?就像是獎狀一樣,掛在牆上,誰見到都可以自豪、炫耀一陣。只可惜,這是法治社會,這種事情,生怕人知道呢,誰敢招搖啊。
等到判官和胡和尚等人從東風樓上下來,看到鄧涵玉被幹掉了,心中真是又驚喜又後怕,終於是殺了他,想想都是都恐怖的一件事情。如果說,不是賈思邈及時趕到,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啊。即便是他們合力幹掉了鄧涵玉,他們勢必也會遭受到重創不可。
很有可能,一個站在這兒的人都沒有了。
胡和尚叫道:“賈爺,咱們現在怎麼辦?”
賈思邈點燃了一根菸叼在嘴上,淡淡道:“叫兄弟們,把這些屍體全都丟進江南春會所,然後撒上汽油,一把火燒了。”
“明白。”
胡和尚和吳阿蒙等人,帶着思羽社的兄弟們一起上去,連帶着鄧涵玉一起丟進了江南春會所,呼!一把火點着了,迅速燃燒了起來。望着熊熊大火,胡和尚等人都是滿臉的興奮,賈思邈的心卻在一點點地下沉。
從這一刻起,他跟青幫是真的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連劍身都給殺了……哦,對了,鐵戰跟自己說的什麼紅葉追殺令,到底是什麼?就在這個時候,賈思邈的手機鈴聲響了,是張克瑞打來的:“少主,我們找到小白了。”
“哦?他現在怎麼樣?”
“小腿斷了,我們正在往省城趕,把他送到醫院中去。”
“只是腿斷了,沒有受到別的傷嗎?”
“那就不知道了,他的身上都是血跡,不過,應該是沒有別的傷勢。”
“那就好辦了,把他帶回到東風樓來,還有誰比我更精通接骨的嗎?”
“是。”
張克瑞和張栓子等人,帶着小白回來了。
賈思邈讓吳阿蒙、王海嘯等人也散去,唯獨留下了沈君傲。等會兒要是有行人來救火,看到他們的身上血乎連拉的,影響不太好。賈思邈就不一樣了,一身筆挺的圓領中山裝,有型有款的,一點兒血跡都沒有沾到。
打架是可以,別把自己的身上搞的也不像樣嘛,賈思邈時刻注意着這點。
男人不僅僅要帥,還要時刻保持着自己的帥。
賈思邈道:“君傲,你過來一下。”
一愣,沈君傲問道:“幹嘛?他們都回去了,我也回去了。”
“我跟你說幾句話。”
“有什麼這就說吧,我能聽得到。”
“你是能聽到,但我也不想讓別人聽到啊。”
賈思邈就湊了上來,惹得沈君傲的臉蛋騰下就紅了。在大庭廣衆之下,這樣曖昧的動作,她還真是不太習慣。不過,等到賈思邈說完,她的心立即就冷靜了下來,點頭道:“放心吧,我揹着揹包呢,要是鐵戰過來了,我保證讓他有來無回。”
“啵~~~”
賈思邈在她的臉蛋上親吻了一下,沈君傲的臉蛋立即又紅了,趕緊將賈思邈給推開,快步跑開了。女人啊,你這麼靦腆幹什麼?咱們又不是幹了什麼見不得人事情。你愛我,我愛你,親親熱熱在一起,很正常的嘛。
這樣火光沖天,還是很吸引人的。
漸漸地,周圍的行人聚攏了有十來個,賈思邈扯着嗓子喊道:“救火啊,救火啊,這兒失火了。”
有愛心的人,向來都是知道怎麼樣維護自己的光輝形象。
好有正義感的青年啊!
這些人也都跟着喊叫着救火,可沒有任何的救火用具,再喊也沒有用。總不能把洗腳盆搬出來吧?那也沒有水啊。
也有人立即撥打了119火警,可街道上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有幾輛車撞上了,還有人打架,交警在現場處理,交通堵塞,火警一時半會兒還趕不到。不過,警方的人很快就趕到了現場。他們立即在江南春會所周圍,拉上了警戒線,嚴禁所有人靠近。
楊威走上來,笑道:“賈少,活兒幹得不錯啊。”
賈思邈有些迷惑:“真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什麼活兒啊?我是路過,看這兒失火了,還喊着報警了。”
“哦,對,對。”
楊威低聲道:“這回,沒有了江南席家,沒有了青幫,這回省城都在你的掌控中了。怎麼樣?咱們今天晚上是不是慶祝一下啊?我做東,大家好好喝一杯。”
賈思邈苦笑道:“我倒是想喝,可事情太多了。過幾天,還要去徽州市一趟。等我回來,咱們兄弟一定好好喝一頓。”
“行,必須我做東。”
“有人花錢,我哪會拒絕呢。這兒就交給兄弟們了,要是有什麼證據,幫我毀掉了。”
“放心吧,明白。”
賈思邈又跟武旭打了個招呼,這才駕駛着車子,趕回東風樓。不過,他只是開了一條街,就立即將車子停在了道邊。
楊威和武旭都是自己人,賈思邈自然是放心了,就算再給他們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亂來。省公安廳的廳長秦燁、副廳長廖順昌,那都是賈思邈的人,他們巴結還來不及呢。
不知道小白怎麼樣了。
雖然說,賈思邈對他是沒有什麼好感,但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他畢竟是張冪的人,又是送玲玲出的事,該救治還是要救治的嘛。
在整個省城,還有比誰更精通摸骨的嗎?
車門打開了,沈君傲鑽了進來,搖頭道:“鐵戰沒有來。”
賈思邈掃視着周圍,沉聲道:“鐵戰肯定是來了,他躲藏在暗處,沒有露面。”
這事兒,還真讓賈思邈給猜着了,鐵戰化妝出現在了人羣中,卻沒敢露面。在現如今的情況下,一旦露面,能不能活着都是兩碼事了。看着江南春會所陷入了火花中,鐵戰是心如刀絞,拳頭攥得嘎巴嘎巴響,連額頭上的青筋都凸了起來。
沈君傲躲藏在天台上,盯着人羣的變化,終於是沒有發現鐵戰的行蹤。看來,他是命不該絕啊。
“走,咱們回東風樓。”
賈思邈駕駛着車子,很快回到了東風樓。一走進來了,賈思邈就趕緊詢問小白的情況。大廳中,唐子瑜、張冪、李二狗子、張克瑞等人都在,可他們的臉上很是古怪,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嗨,你們這是怎麼了,不會是……小白出事了吧?要真的是那樣,我就去買一掛鞭炮。”
“賈思邈,你怎麼不去死啊。”在隔間中,終於是傳來了小白的聲音,能罵人,耳朵也挺靈光,看來是沒事。
唐子瑜低聲道:“賈哥,小白說什麼也不讓你診治,非要去醫院,你還是趕緊過去瞅瞅吧。”
“爲什麼呀?”
“我哪裡知道啊?”
賈思邈就問張冪,張冪聳着肩膀,苦笑道:“我也勸說他了,沒有效果啊,還是你來吧。”
難道說,小白還是個靦腆型?大家都是男人,看看,有什麼大不了的。連孫仁耀那樣的人妖,賈思邈和傅俊風都將他給扒光了,什麼都看了,小白又算得了什麼,不就是個小白臉嗎?
“你們去準備夜宵,咱們晚上好好撮一頓,我這就進去幫小白接骨。他要是敢不聽話,我就揍他。”
“怎麼揍啊?”
張冪古怪地笑着:“我倒是認爲,你應該將他給扒光了,狠狠地抽他的屁股。”
賈思邈打了個響指,大聲道:“行,你們就瞧好吧。”
“加油!”
張兮兮和沈君傲等人一起鼓掌,給賈思邈加油助威。賈思邈笑着,就像是一個等待着檢閱的戰士,昂首挺胸,大步走進了隔間中。唐子瑜是他的貼身小護士,拎着藥箱,跟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