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克在前方開路,後面緊緊跟着運載士兵的汽車。
三臺犀牛沿街道轟鳴,三臺灰熊輔助行駛,攻擊沿途出現的目標。
寂冷的樓宇間,沸騰起來,喪屍爲聲音吸引,成羣聚集。
浩浩蕩蕩的車隊,不戀戰,也不逗留,迅速向紀念廣場開進。
其中一臺皮卡車上,王徒正坐在副駕駛,雙手抱臂依靠座椅,閉目養神。
他在回憶那副畫面。
隨着寄生獸逐一被圍殺死去,它們的軀體遭受啃噬,一張張滴着血漿與涎水的嘴巴將獸肉撕碎,囫圇吞食。
大量的血肉對於喪屍而言,是最具價值的補品,往往帶給它們匪夷所思的變化。
倒下的喪屍,屬於無用的淘汰者。
而獲得進化的喪屍,則享受這場獵食盛宴,邁入更高層次。
普通喪屍腐爛的肌肉變得幹扁,恐怖的傷口蠕動着恢復,皮膚富有彈性,且接近深黑色。
蛻變過程大概會持續十餘秒鐘,在這個時間段裡,它們身體如搖塞子般不停哆嗦。
胳膊的內屈肌羣破開縫隙,橈骨或尺骨增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漸長,最終化爲一把鋒利的骨刃。
除卻這樣,還會有下肢寬厚、體型漲大、遍體生鱗……以及,腦部惡化成毒囊等區別進化。
寄生獸羣屠殺了大量普通喪屍,在沒意識到的情況下,以己方的無畏犧牲,催生出更多的進化型喪屍。
森森的骨架伏在地面,有的矮小,有的高大,連點肉星也沒剩下。
這是死去的寄生獸。
而那一片的喪屍,一個個呆立不前,渾濁的瞳孔緩緩發生變化,猩紅色的光從中迸發。
新誕生了一大羣黑皮。
一星進化型喪屍算是喪屍中的骨幹力量,它們陰狠狡詐、戰鬥力強悍,形成規模後,無比可怕。
當它們徹底完成進化,便仰天長吼,發出如野獸一般的叫聲。
顫了顫兇器,夾帶猙獰殺機,投入戰鬥。
寄生獸越來越少。
置身血色屍海中,驚濤駭浪席捲而來,即便巨舟也可翻覆。
最終,在幾頭首領級別的寄生獸召喚下,它們開始向外圍突破,企圖撤離。
寄生獸大多遍體鱗傷,血水噴涌,濃郁而誘人的氣味飄散。
這無疑刺激了喪屍們的神經。
它們瘋狂了,發動更爲猛烈的攻勢。
而寄生獸在窘境之下,發揮出的殺傷力,也遠超以往。
利爪穿破空氣,拍向哪裡,哪頭喪屍就首尾分離,倒地身亡。
它們騰躍,衝撞,殺出一片片的真空地帶。
但黑皮喪屍怎會讓到了嘴邊的肥肉逃走,它們不斷髮出嘶吼,召喚同類,從四面八方圍堵而來。
屍羣的密度在疊加,寄生獸的活動空間在縮減。
大概,僅需半個小時,寄生獸就會耗盡體力,在車輪戰的恐怖消磨力下,全軍覆沒。
王徒皺了皺眉頭,眸光冰冷,他倒並不是關心寄生獸的死活。
他擔憂喪屍被這種送頭的方式,催化升級,進化得超乎掌控。
誰知道,會不會再出現一個二星的BOSS?
離得遠可以暫且不管,但在這麼近的情況下,再抱着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想法,必然會吃大虧。
另一方面,喪屍質量化會帶來麻煩。
本來那些死物在街頭遊蕩,找不到食物,餓的瘦骨嶙峋,一把衝鋒槍便可橫掃一片。
現在到處跑着黑皮。
它們速度快、防禦高、恢復能力強,還有些許智商,懂得藏在暗處陰人。
王徒揉了揉太陽穴,頗爲無語,嘴角泛起一抹苦澀。
怪不得這幾天士兵的傷亡率日漸升高,佔領街道也面臨喪屍反彈的巨大壓力,原來是寄生獸在背後添亂引發的連鎖反應。
它們嗷嗷叫地出現,莽的不行,牛批一會便送了頭……
從共同對抗喪屍的角度去看,寄生獸也算是“隊友”,不過,還是希望它們趕緊消失纔好。
否則自己好不容易發育着,還不及這“隊友”……給敵人送頭送的快。
行進速度爭分奪秒,沒一會,就抵達了一條快速路旁。
“停車,裝甲分隊在此待命,做好增援準備。其他部隊,繼續開進。”
目標地不遠了,未避免打草驚蛇,王徒下達了分流命令。
汽車分隊繼續深入,在出了快速路後,車輛熄火,所有人員下車。
“跑步前進!”
隊伍中間,王徒揮了揮手。
一路上,利用加裝了消音器的衝鋒槍射殺靠近的喪屍,整支隊伍加速運動,仿如一根錐子深深紮了進去。
漸漸接近,摻雜獸吼屍叫的聲勢就熱鬧起來。
空氣間,血腥味濃烈撲鼻,臭味熏天。
王徒視力極佳,透過混亂的車輛,依稀可看見廣場之上那醒目的雕像和底下黑壓壓的身影。
隊伍繼續接近,阻力明顯增大,喪屍實在是太多了。
也幸虧它們被吸引,把注意力放在廣場上,否則那數之不清的喪屍數量,得夠王徒和他的軍隊喝一壺的。
旁邊是一棟大廈,外形美觀的寫字樓。
王徒四顧觀察,神情嚴肅,道:“上樓頂。”
士兵們堅決服從指揮官的命令,因此無一聲質疑。
當即有七八名士兵率先開路,射殺大廈裡的喪屍,從樓梯向上攀去。
等人進完了,留守幾名大兵,關上厚重的玻璃門,推開沙發,封堵結實。
而後,在櫃檯處架設機槍,槍口瞄向門口。
掏出幾顆手雷,放在身旁。
大廈有三十多層,爬樓梯可不容易。
不過無論是指揮官還是士兵們,身體素質皆不差,自然沒有問題。
很快抵達樓頂,來到朝向廣場的那一邊。
樓頂風極大,肆無忌憚嗚嚎,吹的衣衫獵獵。
王徒單腿踩住圍牆,從士兵手裡接過望遠鏡,俯瞰觀望。
寄生獸比想象中的還要強悍,鏖戰至此,依然沒有徹底團滅。
特別是一頭體型跟個小山似的雄獅,威風凜凜,雖渾身沾滿血跡,可更是平添凶氣。
它左右突破,殺傷力無比恐怖,哪怕黑皮也不是其一合之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