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控一條交通運輸線,對於軍隊的摩托化機動、及時支援、運送物資等方面,可以提供有力的保障。
小衚衕、巷子,在有條件的情況下,盡力封堵,僅留下主幹道,派重兵把守。
而新庇護所學校所在,可定點爲延伸佔領的第一處戰略要地。
進可快速攻入城市,清剿喪屍、寄生獸,獲取資源;
退可撤守矮山,倚仗山上強大的防禦型建築抵禦強敵。
槍聲在天空中傳蕩,連續的、斷續的,使城市一片紛亂。
恐怖機器人四散開來,在老城區深處吸引目標。
它們若是肆無忌憚滅殺喪屍,或是逗留某處,黑皮們還是能想法設法摧毀掉這種難搞的獵物。
可它們在指揮官命令下,打“風箏戰”、“麻雀戰”,上躥下跳的,根本追之不上。
以跨江大橋爲內界,以田埂荒野作邊線。
拋去村莊、鄉鎮不算,整個老城區佔地面積約有近五百平方公里。
六臺恐怖機器人,從中心點的庇護所爲起端,盡職盡責在三、四公里外的區域遊蕩。
故此,大部隊這邊小範圍的獵殺喪屍、收集物資,受到的阻力小了許多。
幾十萬喪屍,惹不起,也打不過。
人跟喪屍之間掐架,得多靠智商,少用蠻力。
水被攪渾了,渾水摸魚,悶聲發大財。
“時間緊迫,必須趁着未知的第二頭進化型喪屍未出現之前,把軍隊整體規模擴張起來,將庇護所和矮山基地打造得固若金湯。”
王徒走到一家便利店,從裡面拽出一張軟墊長背椅,坐在街道邊,微微低頭,按摩起太陽穴。
談不上恐懼,大概只是對不可掌控的未來有強烈的危機感。
這兩天問過基地,她對於王徒請求她偵察周邊高級喪屍表示拒絕。
先前的巨人那次,算是一次“規定”範圍內的幫助。
這樣的幫助,次數自然不會有多。
她……或者說是,星盟,更看重的是……指揮官的個人潛能。
還是如初次知曉二星進化型喪屍時的那種壓迫感,蜂擁襲來,更爲強烈。
所以王徒內心急迫難耐,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奔勞現場,忙於……搞錢、爆兵!
一切的發展,少不了他這個最高指揮官。
很多事情,有他親臨現場指揮,纔可以發揮出士兵們的最高效率和作用。
紙上談兵,通過對講機遙控指揮,偶爾可以,但絕對不能養成習慣。
戰場局勢千變萬化,稍瞬即逝,一旦發生不可估量的狀況,就追悔莫及了。
而他血肉之軀,必須得吃飯、休息、睡覺。
因此,還是得一步步的來,穩紮穩打,緩慢積累。
“萬事開頭難,中間難,後面也難……”過了許久,王徒忽然嘆了口氣,莫名感慨。
病毒向人類發動侵略,短期內整座星球烽煙四起,倖存者千不存一,它們的恐怖毋容置疑。
特別是伏羲帝國的軍隊遲遲不見出現,大型救援力量更是連影也沒有見到。
這證明,病毒感染、喪屍佔領城市,並非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王徒目前苟在一座偏遠城市,起兵之地,還屬於這座城市最爲老舊的一個區。
在接觸到喪屍、寄生獸的神秘進化與強大後,王徒更是不敢魯莽地展開行動了。
他總有直覺在警醒……江東市之外的其他地方,特別是人口近千萬的繁華大城,敵人會更加強悍。
自己剛剛起步,接觸的不過是冰山一角,稍有不慎,也許就渣也不剩了。
“最起碼先徹底佔領老城區,利用豐厚的一筆資金,大量訓練軍隊,普及升星。並製造坦克,組成規模較大的裝甲軍團,纔會相對安心。”
王徒無奈地想着。
除了軍隊得到擴張,沒有什麼其他的東西,可以對他進行慰藉。
街的一頭,武裝採礦車忙碌作業,不斷地吞噬金屬,往返於矮山金屬精煉廠和採集地。
至於另一邊,是一羣把衝鋒槍背在身後的動員兵。
他們三五成羣,利用人力把一輛輛的廢棄汽車推向兩旁。
幾臺修復完畢的廂式貨車駛來這邊,由倖存者中挑選的駕駛員操控。
門敞開,大量的物資堆積進去,裝滿後才走。
戰鬥持續着,貨車來回跑了不知道多少趟。
庇護所圖書館內部乾燥,也足夠寬敞,就當做物資倉庫。
袋裝的米麪,成箱的藥品,還未剪去標籤的衣服,以及……其他各種生活用品、零食,桶裝水和飲料。
一箱箱的,一桶桶的,一罐罐的。
留守的士兵除了站崗巡邏的,其他全部參與到搬運的任務中去了。
……
聶遠帆是外地人,曾在一家外資公司任職經理,由於能力出衆,是爲數不多年紀輕輕就年薪百萬的人。
不過這些並不重要。
他如今的身份,是曙光軍團庇護所裡的一名倖存者。
聶遠帆家庭條件不錯,以前從未乾過這些苦力活,現在卻沒什麼選擇的資格。
怎麼說呢,能不死就挺不容易了。
末世的到來,把自己身邊的那些同事、朋友一個個的奪去生命。
他們無論多麼貧窮,還是富有,醜陋或是美貌,命運基本一樣。
被啃吃、殺戮,宛如自己最愛看的動物世界——
裡面弱小的物種,唯一的命運,便是淪爲食物。
至於現在,活了下來,哪怕重新開始。
聶遠帆仍舊覺得無比慶幸。
就在兩個小時前,他還蹲在地上,一身髒亂不堪,跟着負責人張強砌牆。
現在,就像做夢一樣,稀裡糊塗成了庇護所物資倉庫的管理員。
他渾身沾着水泥,手裡還拿着灰鏟,站在圖書館門口,呆愣看着。
高大的士兵馬不停蹄,肩扛手擡地把各種物資卸下車,送到二樓。
裡面凌亂的,堆出一座又一座小山。
跑去問張強,“這是咋回事……”
對方拍了拍口袋裡懸掛的對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