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爲什麼那麼急切想要吻葉子,也許是因爲憐惜葉子的遭遇,想用這種方式安慰她,也許是我想向她證明,我並不嫌棄她的出身,有很多原因,我自己也想不清楚。葉子的呼吸也因爲情緒的激動變得很急促,從她鼻子中呼出的氣息打在我的臉上,竟然讓我感覺有些疼。
當我的脣和她的脣將要碰到一起的時候,葉子像是從夢中驚醒了一般,“不要······”葉子邊說,邊用雙手推開了我。我沒有理會她,雙臂又用了些力氣,對着她繼續吻去,“你不要這樣·····”葉子的聲音更大了,她把頭扭到了一邊,我正好吻到她的臉上,她的臉很燙很燙,就像可以灼傷我一樣。
我看着懷中的葉子,她咬着嘴脣,臉上帶着一種倔強的表情,我忽然覺得我似乎根本就不瞭解眼前的這個女孩,葉子是個自尊心很強的女孩,只不過被命運狠狠的捉弄了一把。
我鬆開了手,葉子從我的懷中離開,她向後退了兩步,胸脯也在劇烈的顫抖着,顯然是情緒相當的激動。“葉子。”我扯着嗓子朝葉子喊了一聲。葉子並沒有回答我。
我繼續說道:“葉子,你知道嗎?我一直在找你,你那天爲什麼不和我說一聲就走了?”對於我的話,葉子並沒有回答。
“葉子,你不要這樣,你跟哥哥回家好嗎?”我對葉子說。
葉子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眼角已經涌出了淚水,淚水已經打溼了她的眼眶,看到葉子哭了我走上前去,用手拭去她臉上的淚痕。這次葉子沒有躲閃,而是站在那裡,任由我替她擦去臉上的淚珠。
我看着葉子哭的紅腫的眼睛,輕輕的對葉子說:“葉子,不要在這幹了好嗎!?跟哥哥回去吧,找個正經的工作,哪怕收入少,我們過正常的生活不好嗎?”
葉子聽了我的話哭的更兇了,像是壓抑許久的情緒需要開閘泄洪一般,淚水順着她的臉淌下,落在我的肩頭,打溼了我的肩膀,我想要安慰葉子,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把她緊緊的擁入懷中,輕輕的拍打她的後背。
許久之後,葉子的哭聲低了下來,伏在我的肩頭低聲的抽泣着,又過了一會,葉子忽然一把推開了我。我向後退了一步,一臉茫然的看着葉子,葉子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她開口道:“哥哥,謝謝你一直對我這麼好。”
“葉子······”我口中喚出這她的名字。
葉子忽然擡頭看着我,咬了咬嘴脣說:“以後不要來找我了好嗎?”
“什麼!?”聽了葉子的話,我忍不住叫了出來。葉子卻不再說話,轉身就要往門外走,我怎麼能讓她離開,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葉子掙脫了幾下,我死死的抓住她,她沒有甩開我。
葉子忽然回頭道:“哥哥,你放過我好嗎,我們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葉子有些悽苦的話刺得我心頭一痛,忍不住鬆開抓着她的手。我依舊沒有放棄,我對葉子道:“葉子,跟我回去吧,重新開始生活,你忘了你答應我的事了嗎?我那裡永遠是你的家。”
葉子聽了我的話,眼神中閃過一絲嚮往的神情,不過很快就消失了,葉子語氣中帶着無奈的說道:“哥哥,你不要說了,我跟你回去只會害了你。”
葉子的話點醒了我,是啊,我現在已經有陳姝涵了,再把葉子弄回家裡面去,這又算怎麼一回事。
我對葉子說:“那你也不能一直待在這種地方啊,是不是那個語嫣拉你下水的啊。”不知道此刻爲什麼想到語嫣,我竟然有些憤怒。
葉子語氣激動的說:“跟語嫣沒關係,我不來這種地方,又能做什麼,我弟弟現在每個月都需要一筆很多的醫藥費,我不幫他誰幫他,況且我還欠你三十萬要還。”
聽葉子提到那筆錢,我趕忙對葉子說:“那筆錢,我又沒讓你還,你不用還給我,你弟弟我們可以再想辦法啊,葉子,你不要待着這種地方了啊·····”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葉子打斷了,葉子忽然大聲的對我說:“你是我什麼人,我又是你什麼人,我憑什麼要你這麼一筆錢,我又憑什麼讓你一直無償的幫我。”
葉子的話讓我一時間無言以對,我不捨的望着葉子,葉子又低聲的語氣中帶着哀求的說道:“哥哥,你放了我吧,算我求求你了,你知道爲什麼我要跑到這麼遠的地方嘛,我就是不想讓你找到我,我真的不想再去拖累你了,讓我在你的面前留點尊嚴好嗎?我真的不需要你一直可憐我。”
葉子的話就像是往我的心中扔進了一顆重磅炸彈,把我的心轟的粉碎,這時候我才知道,葉子的自尊心有多強,我給葉子造成了多麼大的傷害,要不是我犯了下這個錯誤,也不會讓葉子走到如今的這一步。
我很想拉着葉子的手一直不分開,也許真的像葉子所說的,我對葉子的感情根本就不是愛,只是一種同情,當下我沒了動作,只是看着眼前的葉子。
葉子說完話之後也是傻傻的望着我,我們兩個的目光無聲的糾纏在一起,過了許久之後,葉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走到我面前對我說道:“哥哥,好好珍惜姝涵姐姐吧,祝你們幸福。”
葉子說這話的時候有一種訣別的感覺,就像是鼓足了她畢生的勇氣。葉子最後神情複雜的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包含的內容讓我捉摸不透,葉子轉身開門離開了。
我看着她離開,卻做不出任何的動作,我很想追出去,把葉子拉回家中,可是這麼做又有什麼用,對葉子不過又是一種傷害。我像木頭人一樣走到了牀上,呆呆的躺在牀上,腦子中翻來覆去的都是葉子的影子。
我想到了第一次在紅燈區看到葉子的情景,那時候她還是單純的小姑娘,我想到了我和她回家看她弟弟的情景,她和親人團聚臉上的洋溢的幸福,我想到了她弟弟手術成功之後,和我相見臉上滿是希望的表情,我想到了她住在家裡給我忙碌的身影······
很多很多,想着想着,我的眼眶就溼潤了,我沒有去擦臉上的淚水,任由它淌下······再多的淚水也宣泄不出我內心的悲傷,這一夜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度過的。
總之第二天天亮之後,我依然沒有感覺到睏意,出了房間,我很希望能再看到葉子一面,但是卻什麼也沒有。我下了樓,在樓下見到了黃廣銀。
黃廣銀瀟灑了一夜,臉上春光滿面,顯然是被女人滋潤的不錯,面泛桃花,黃廣銀看我沒精打采的樣子問道:“怎麼了,昨天沒睡好,怎麼眼都紅了呢。”
我擺擺手說:“沒事,昨天熬夜看了一晚上的電視。沒怎麼睡覺。”
黃廣銀笑笑說:“來這地方你不瀟灑就算了,還憋着看了一晚上的黃片,真是讓人想不通。”
我看着他笑了笑,沒說話。在一樓的餐廳草草吃了早飯之後,我們驅車下山往市區走。
出了門之後,我才注意到外面已經飄起了雪,這應該是武漢今年的第一場雪了,雪下得不大,但是經過一夜的累積,地上也已經積了一點雪,南方的雪不想北方那樣瀟瀟灑灑的一下一天,不過外面的世界還是有種銀裝素裹的感覺。
我坐在車上,心情複雜的看着窗外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