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酒吧走的路上,天空中時不時的會有燃着的煙花飛到空中,在空中綻開,伴着漫天的雪花竟然別有一番味道,但是我卻一點看煙花的心情都沒有,快樂是別人的,我什麼都沒有。
酒吧門口還是那個熟悉的裝門神的彪形大漢,從他身邊路過之後我進了酒吧,因爲是過聖誕節,酒吧裡面有很多在慶祝的人,酒吧的裡面的服務員也都穿着聖誕服樣式的衣服,酒吧裡面點着很多的蠟燭,在黑暗的夜中顯得很有情調,我進了酒吧之後,一頓尋找,直覺告訴我,陳姝涵肯定在酒吧裡面。
果然在酒吧的一個角落裡,我看到陳姝涵的身影,她正用雙手拄着下巴趴在桌子上盯着桌上跳動的燭光,桌上還放着一瓶威士忌。
我慢慢的朝她走去,待離得和她進了,陳姝涵看到了我,愣了一下。我心裡很怕陳姝涵會大罵我一頓,然後像剛纔一樣奮不顧身的離開。陳姝涵看到我之後,嘴巴動了動,似乎是想喊我一聲,但是她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並沒有喊出聲來,只是嘆了口氣,然後把頭扭到了一邊不再理我。
我心裡一跳一跳的朝陳姝涵走去,等到走到陳姝涵身邊的時候,我輕聲的呼喚道:“姝涵。”陳姝涵並沒有理我,但也沒有立馬起身走人。
我心裡稍微鬆了口氣,然後坐到了她對面的椅子上,陳姝涵呆呆的看着桌上燃燒的蠟燭,彷彿感覺不到我的存在一樣。“姝涵。”我又叫了她一聲,她的臉上很平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看着眼前的陳姝涵,我忽然有一種很陌生的感覺,我和陳姝涵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以來,她何曾像此刻這麼安靜過。
開始的時候,我還害怕陳姝涵會罵我,此刻我倒是很想她能劈頭蓋臉的罵我一頓,或者再打我一頓,這樣我心裡還好受一點,最難熬的就是兩個人面對面,誰都不說話,這種無聲的處罰。
可是陳姝涵卻只是一言不發,臉上的神色叫人捉摸不定,我有心想說點什麼,但是這種氛圍下也說不出話來。就在這時候,陳姝涵忽然抓起了放在桌子上的威士忌往嘴裡猛灌。我見狀趕緊上前抓住了她的手。
陳姝涵像是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死死的握着酒瓶,就像吹啤酒一樣,往嘴裡猛灌。
“姝涵,你不要這樣。”我對陳姝涵喊道。陳姝涵聽了我話略有一點遲疑,我趁她遲疑的片刻,從她的手中奪過了威士忌。
陳姝涵被烈酒嗆的只咳嗽,我把酒瓶放到一邊,然後輕拍陳姝涵的後背,陳姝涵一把推開了我,對我吼道:“不要碰我。”
我知道陳姝涵這次肯定是生了大氣,我很想哄好她,可是卻怎麼想不出辦法,我對陳姝涵說:“姝涵,我錯了,真的是我的錯。姝涵你聽我跟你說······”
陳姝涵聽了我的話,雙手捂住了耳朵,晃着腦袋說道:“你不要說,什麼都不要說,我不想聽。”
我看着陳姝涵,卻手足無措。
片刻之後,陳姝涵擡起頭看着我認真說道:“我們分手吧。”
陳姝涵簡短的五個字,卻字字都像尖刀一樣紮在我的心上,讓我的心疼痛不已,我原以爲陳姝涵在這件事上只是氣憤,我認真道歉跟她解釋清楚,她會原諒我,可是我太高估了自己,陳姝涵這麼好強的一個人女孩,眼中怎麼能容得下沙子,即便是她再愛我,看到我和葉子在公園中擁吻,怎麼可能原諒我。
我越想心裡越涼,很想大吼一聲來發泄心中的悲傷,我看着陳姝涵,兩顆晶瑩的淚珠從她的眼角滾落了出來,她的眼中滿是感傷,和陳姝涵在一起這麼長時間,我也是第一次感到到陳姝涵身上竟然會有這般的憂傷。看着她,我想起了和她在一起的種種過往,和她在一起經歷的一幕幕就像活了一樣,在我的眼前是那樣的清晰。
漸漸的,那些過去的,美好的,甜蜜的,動人的瞬間都被眼前的這種悲傷所侵蝕,變的苦澀不堪,我感覺到我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我試圖掩飾自己的這種悲傷,望向了遠處,遠處只有暗淡的燭光,把我的雙眼灼出了兩行淚水。
我很想對陳姝涵說:“姝涵,求求你,不要離開我。”可是想到之前我自己做的那些埋汰事,我忽然覺得自己根本配不上眼前的這個女孩,我根本沒有資格再去乞求她,讓她不要離開我。
陳姝涵看着我,眼神忽然變得冷漠起來,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走到了駐唱的臺上,拿起了放在高腳椅旁邊的吉他,坐到了椅子上,開始慢慢的彈唱,陳姝涵的聲音一發出之後,開始還有些喧鬧的酒吧,頓時安靜了下來。
“緊張你的是我,爲你失眠的是我,夜空燦爛的煙火,一瞬間的揮霍,最後伴着心中的落寞,慢慢的墜落,我們的距離有那麼多,天使也笑我愛你愛得太傻,最後被愛懲罰,古堡裡愛情的神話,荒謬的像笑話,天使也笑我愛你愛得太傻,傻得還是放不下,每時每刻每分每秒的牽掛······”
我在臺下默默的聽着她的歌唱,忽然間意識到,陳姝涵這是在用歌聲跟我告別,我眼前越來越模糊,幽幽的燭光下,坐在臺上的陳姝涵就像是在夢境裡一樣,我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想要看她看的更清楚一點,可是淚水剛擦掉,眼眶又被模糊了。
陳姝涵的聲音也越來越沙啞,她口中唱出的每一個字似乎都在撕扯着我的心,我的腦海中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康凱,快走吧,姝涵已經不要你了。”
是啊,陳姝涵已經不要我了,我還留在這裡幹什麼呢!?我瞥了一眼臺上的陳姝涵,然後蹣跚的朝酒吧外面走,路過酒吧門口的時候,門神大喊看我如同行屍走肉般的樣子,關心的問道:“喂,你沒事吧!?”
我瞅了他一眼,什麼都沒有說,走出了酒吧,酒吧外面還在飄着雪,我沒有去開停在酒吧外面的車,而是拖着沉重的腳步沿着積雪的街道漫無目的的走着,我很想返回去抱着陳姝涵痛哭一番。此刻,我倒覺得陳姝涵放棄我也許是個明確的選擇,我這個渣人,從頭到腳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配不上陳姝涵······
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我身上已經徹底感覺不到冷了,四肢似乎都沒了直覺,我在路邊打了輛車回了家,躺倒牀上,根本睡不着,連眼睛都閉不上。
我從牀頭拿起手機,開始一條條的翻看我和陳姝涵發過的短信,有很多在平時我看來都是廢話的東西,此刻看着,倒讓我有一種百看不厭的感覺,看着陳姝涵之前跟我說過的話,放佛這些都已經不再是文字,而是變成了一個個鮮活的畫面,有陳姝涵生氣撒嬌的樣子,有陳姝涵關心着急的樣子,有陳姝涵淘氣賣萌的樣子······
接着我又想起了陳姝涵在酒吧和我分開的那中陌生的眼神,心裡一涼,我把手機扔到了一邊,我雙手交叉着放到了頭後面,盯着天花板,呆呆的出神。
腦海中反覆出現一個聲音:我和陳姝涵真的就這樣算了嗎,我們真的就這樣一切都結束了嗎!?我的心底深處有個聲音在告訴我,不會的,一定不是這樣的。
可是剛剛在酒吧裡面陳姝涵的話已經爲我們的感情做了一個了斷,我又能做什麼呢!?